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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紅的身後……」說到這里時,趙樣的聲音卻忽然變得低沉含混起來,一旁的馬洪側耳听了半天,也沒能听清趙樣到底說得是什麼。

「對不起,剛才沒听清楚,麻煩你再講一遍好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而始終與趙樣保持著一定距離的馬洪,很是客氣得問道,「你說阿紅身後怎麼樣了?」

側躺在病床上的趙樣,並沒有立刻回答馬洪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得徐徐喘著氣,秀氣的眉宇間隱約透出一絲困倦。想起趙樣這一整晚遭遇的馬洪,略一猶豫,干脆將自己所坐的木椅,向病床邊靠攏了些許,在他想來,這樣或許會有助于自己听清趙樣所講的每一個細節。

「我再靠近些,你也盡量大點聲。」馬洪警惕得掃了眼趙樣被毯子遮住了一半的左手,當他發現趙樣手腕上那把結實的手銬,仍舊好端端得在那里閃著幽光時,他終于露出了一絲放心的微笑,「不過,千萬別惦記著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哦。你也知道,那是沒希望的。」

緩了半晌,氣色稍微好看些的趙樣,不屑得冷哼一聲,有氣無力得說道︰「哼,假惺惺的關心就不必了。我再說最後一次,呼……阿紅的身後……」

馬洪微微向前探出身子,全神貫注得傾听著。

「 !」

耳听得一聲悶響,接著眼前一黑,可憐的馬洪連吭都沒吭一聲,便就此昏死了過去。偷襲得手的趙樣,迅速翻身而起,躡手躡腳得將已經徹底失去知覺的馬洪,扶到了一邊。此時趙樣的左腕之上,除了一道深深的紅印外,哪里還有手銬的影子。緊接著,她又將森冷的目光,投向了始終呼呼大睡的高個兒探員,秦鋒……

「叮」一根沾滿血水的鐵絲,被隨手丟在牆角。趙樣眉頭微蹙,強忍著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痛,悄無聲息得潛行到門口。在謹慎得確認過病房外並沒有布置守衛後,僅穿著單薄病號服的她,這才將房門輕推開一道窄窄的縫隙,身形一晃溜了出去。逐漸亮堂起來的病房中,只留下了兩個深度昏迷的半殘男子,以及一把掛在病床欄桿上,微微晃動的銀色手銬。

馬洪終究還是低估了趙樣的實力,或者應該說,他是低估了趙樣的狠辣與果敢。

對于一名資深的國安部外勤探員來說,開手銬,絕對算不得什麼難事。但那卻是在有工具的情況下。因此馬洪在見到趙樣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沒收了她身上所有的裝備。後來,當受傷的趙樣被送到總醫院就醫後,他又特別派遣了幾名干練的女警員,和醫院的護士一起

,徹徹底底得搜了一遍趙樣的身。最後,猶自不放心的他,甚至連趙樣的衣服都給收去了。

按理說,馬洪的防範工作,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足夠到位了。可惜,他遇上的是趙小樣,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的趙小樣。

深知18局行事風格的趙樣,雖然沒有想到這群人竟會眼看著方芳身陷絕境,卻無動于衷。但她卻是早就料到了自己最終被捕的結局。所以,早在她趕到方芳家之前,她便已然做好了準備——將一根長度適中,尖銳結實的鐵絲,生生扎進了自己大腿上,一處剛剛結痂的傷口內。

後來在總醫院,那幾名受命搜身的女警和小護士,已經算是相當盡責了,但她們大部分的精力卻是被趙樣背上,那副淒絕驚心的黑色翅膀紋身吸引了去,根本沒注意到眼前這位冷艷美女的大腿上,還有一處猶帶血漬的舊傷疤。

于是,一切變得簡單了起來。先是與前來問話,順便監視的馬洪他們對耗整晚,接著,在秦鋒因精力不濟,沉沉睡去之時,假意與馬洪交談。而後,當警惕性下降的馬洪,越發接近趙樣病床的時候,果斷發難,用本該被銬在床鋪欄桿上的左手,一擊制敵。

敗在這樣一個女人的手上,真的不冤。

趙樣痛苦得捂著稍微一動便會疼得撕心裂肺的肋部,赤著一雙被凍得有些麻木的玉足,蹣跚得行走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疼痛與寒冷,並沒有讓她的大腦變得遲鈍,反倒是刺激得她,想出了一個成功率並不算高的逃跑計劃。而這計劃的第一步,需要尋找一名落單的護士,最好是一名與趙樣身材相仿的護士。比如前方拐角處的櫃台後,那個獨身一人,打著瞌睡的小護士。

3分鐘後,穿著一身純白護士服的趙樣,神色平靜得端詳著一張總醫院的地圖,而那名正品小護士,則是被打暈之後,丟到了趙樣剛剛睡過的那張病床上。這一番折騰下來,趙樣身上的幾處傷口再次迸裂,斷掉的肋骨,更是疼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不過,對于一名敢將鐵絲扎進大腿,來逃過搜身的凶悍女人來說,這點疼痛已經根本不算什麼了。

這里是頂層5樓,樓下應該還有守衛,但目前不清楚具體在幾層,那兩個家伙傷成那樣,還堅持著來監視我,那麼也就是說,如今18局在T市的人手並不富裕,當然,也可以解釋為他們強烈的自尊心以及控制欲。

另一方面,以18局探員高傲的性格,多半不會將事情的內幕透露給地方警員,所以說,T市的這些警員,至少是大部分警員,並不知

道我到底犯了什麼罪,甚至有可能連我的長相都不知道……這一點,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將目前所掌握的全部信息與推論,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的趙樣,慢慢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一間掛著「值班室」門牌的房間內,一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慢吞吞得穿著衣服。

「真困啊,昨天晚上確實玩得有點瘋。」穿好衣服,披上白大褂的男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輕輕捶打了幾下自己的大腿,「這次這個內科的小護士,可要比口腔科那個會玩得多呀,一晚上折騰下來,搞得老子腿都有些軟了。」

試著活動了幾下腰腿,感覺自己狀態還算湊合的中年男子,不緊不慢得踱到值班室外間的洗漱池旁,望著鏡子發起了呆。

「白頭發又多了,眼袋也有些重,連皮膚都松了。唉,終究是40多歲的人了,不比當年咯。以後得注意一點,不能再這麼縱欲無度了。」自我檢討了一會兒的中年男子,搖頭苦笑著,嗟嘆著,擰開了水龍頭。

幾分鐘後,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總醫院的病房區,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名個子不高的年輕護士。他們正準備開始例行的查房工作。

「唔,小張啊,這幾天氣色不錯嘛,沒怎麼值夜班吧?」翻看著手中病人名冊的中年男子,看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被叫做小張的年輕護士,登時漲紅了臉,有些尷尬得笑道︰「還,還好吧,最近家里有事月兌不開,多謝劉主任關心。」

場面話說得很客氣,但小張的心里卻是早就罵上了。

「衣冠禽獸,老流氓,還惦記著欺負我呢,歲數都能當我爸爸了,無恥!」

收起名冊的劉主任,淡淡得掃了小張一眼,悠悠得說道︰「嗯,不錯,健康的身體,是工作的本錢嘛……那個,小張,現在你們那邊,是誰在負責給病人導尿管啊?」

小張低下頭,不說話了。

「呵呵,夜班嘛,有時候還是要值一下的。」眼見自己屢試不爽的威脅手段,再次奏效,劉主任很是得意的拍了幾下小張的後背,「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明天你就……」

「對不起。」就在此時,寧靜的走廊內,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柔美的聲音,「請問怎樣才能去住院部的B區呢?」

剛才還一臉色相的劉主任,連忙收手站好循聲望去,然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明艷杏子眼,俊逸柳葉眉,由于那件略小的護士服,而顯得身材更加妖孽的趙樣,正一臉媚笑得望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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