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煙囪不斷被樹立起來。
滾滾黑煙彌漫在上空。
環境肯定是被污染了，不過沒辦法，要發展總要付出代價。
後期治理，然後轉嫁到別的地方就好了。
「拜見陛下。」
水泥生產工廠里，張運接見了面前的宋應星。
挺大個年紀，頭發花白，不過精神上看起來精神矍鑠。
「陛下，您怎麼能親自動手？」看著張運身上一片的灰塵，整個人一點都沒有儀態的樣子，宋應星都快流淚了。
這人是一個真正的忠臣。
忠于大明。
否則也不會被貶謫回家，而是應該留在朝堂上。
「別人不會，有什麼辦法？」聳聳肩，張運也是頗為無奈，一個人要帶動整體工業發展，就只能自己來做了。
好在大明還有一定的科學基礎，很多東西能夠制作出來。
若是換成三國背景，那才是糟糕，連最基礎的科技都沒有，那是真真正正的從零開始。
「宋老，你收收自己的眼淚，咱們說點正事。」
張運開口道，「我這次讓裴綸將您老給請過來，就是想要讓你幫我推廣馬鈴薯、紅薯這些農作物。」
「如今天氣惡劣，咱們大明處在小冰川時期，就算朕已經改良了農具，開發了新的耕作方式，可依然改變不了惡劣氣候對這片大地的影響。」
「我知道，您有馬鈴薯和紅薯的種子，且已經開始實驗種植，這東西對于土壤的要求不高，而且產量還極高，朕有意讓你主持農業，將這些糧食大面積種植。」
張運也沒辦法，種地這種事情靠天吃飯，老天爺不給力，他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紅薯和馬鈴薯可能不太適合長期吃，可相比餓死，這東西簡直就是天堂美味。
「陛下，微臣雖然適種過，可是咱們咱們直接大批量種植是否太過冒險了？」宋應星覺得還是應該試驗田，先小範圍來。
「沒必要。」
微微搖頭，張運澹澹道，「你的種子本來就不多，如果還要試驗著來，什麼時候能夠批量種植？」
「你就以皇宮為忠心，皇宮內御花園等地，都種上。」
「京城附近有很多田地，其中都是皇莊，你在皇莊中直接種植。」
大手一揮，張運不想試驗。
試驗個什麼？
這東西已經被歷史證明過了，沒毛病，能吃，產量高，耐活！
「老臣遵命。」宋應星拱了拱手，對于張運的命令還是很遵從的。
「這一路過來，按照你的听聞，這天下如今怎麼看待朕和大明？」張運突然問道。
「這」宋應星有些遲疑。
「直言無妨，朕還能因為幾句話就動怒？」笑了笑，張運開口說道。
這些日子，他一直忙著京城內的各種科技改革，對于外面的了解還是太少。
主要是因為天下封王，張運已經徹底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各地錦衣衛探子很多都被拔掉了，再加上這個時代糟糕的交通條件，因此，張運現在對于各地的情況並不是很了解。
他現在能夠真正掌握的地方也就是以京城為中心的方圓不到兩百里地。
換算成平方公里，大概三萬平方公里。
「陛下，士大夫們都在罵您是桀紂之君。」
「各地接受封王之人還承認您為大明天子。」
「南方各地王爺紛紛自立，開始積攢兵馬，聲稱要聯合靖難。」
「金陵小朝廷，如今再商議另立新君。」
「民間百姓沒什麼想法，偶爾談起來，只覺得殺的好，很多都是當地豪族影響，對陛下您的態度也很不好。」
宋應星是個實在人，張運讓他說實話，他就實話實說。
沒有大段的辭藻，干脆直接，直接說明了整個天下的情況。
「換句話說，如今大明其實已經徹底名存實亡了是吧？」張運笑道。
「陛下還在，就不存在名存實亡，只是已經分裂成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割據勢力。」宋應星輕聲說道。
「嗯。」點點頭，張運不再多說，「好了，宋老你這一路勞累，先去休息。」
「休息完之後，就趕緊去皇宮種植馬鈴薯這些東西。」
「除了這些東西，現在朝廷管控範圍內的農業，你也要全面負責起來。」
「老臣必不負陛下信任。」宋應星拱了拱手，鄭重保證。
宋應星離開，張運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老頭和那些世家大族一樣，現在也不把自己當皇帝，現在看來，老頭恨不過。
或者說，大明三百年養士，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可用，也不全是朝堂上的廢物擺設。
「裴綸，這一趟你功不可沒。」
看了一眼身旁負責將宋應星帶回來的裴綸，張運開口道，「從今天開始，你接替駱養性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
「謹遵陛下之命。」裴綸微微一怔，隨即一臉欣喜道。
一趟小小的差事，自己就直接生管到錦衣衛老大，這是他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這段時間駱養性對錦衣衛的改革還算有些成果，可他畢竟是老人，總有些壞習慣改不了，你接替他之後，該殺殺，該關關，沒必要有絲毫的留情。」
「另外，從今以後，錦衣衛的職責稍微改變一下，不再只是皇帝的手掌，還要和官差配合。」
張運的想法中，錦衣衛要擔任起特警的職責。
他們是介于軍隊和官差之間的精銳歷練。
「陛下，我們該怎麼和官差配合？」裴綸有些懵。
「你不在這段日子，官差的職責被細化了，他們會負責更具體的百姓生活事宜，比如尋找失物、統計人口、分發物資等等。」
「當然，他們也還保留最開始的職責，要抓捕罪犯。」
「不過從今以後，他們負責查桉，可你們負責抓捕。」
張運簡單給裴綸解釋了一下，裴綸其實不是太明白，畢竟從來沒這麼做過，不過不重要，實踐起來，在實踐中他就會真正明白的。
「放心大膽的去做，不要害怕犯錯，要敢于犯錯，敢于發現問題。」拍了拍裴綸的肩膀，張運給了他最大的支持。
如果說軍隊是抵御外地的力量。
那錦衣衛從今以後就要負責其對內的環境治安問題。
至于從屬與官府的官差，某種程度則是深入基層，去解決民生糾紛問題。
而東廠，那就是真正的探子，皇帝手里的黑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