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外圍。
王福邊走邊研究這幅身軀的狀態，凶鬼附身，將他變成一頭凶鬼模樣。
剛才和百七郎面對面，對方也沒發現破綻，可見五鬼屏風的厲害。
起初，王福還以為，五鬼屏風類似于百鬼圖，就是封印鬼物的一件法寶。
直到他入曲後，漸漸開發屏風妙用，才知道二者絕不相同。
屏風上五顆鬼頭，確切來說，不能簡單視作五頭單獨的鬼物。
比方說，那頭大力神通鬼，除了力大無窮之外，還具備土石遁、一喝斷魂等技能。
王福也是福至心靈，才想出具體的形容詞，蠱鬼。
對，這五顆鬼頭，根本就是以養蠱的手法，將無數鬼物困在一處廝殺，相互香噬吸取力量，最終誕生出最惡最強的五個。
所以，每次使用五鬼屏風，王福都能感受到每顆鬼頭身上那幾乎滿溢出來的惡意和凶殘。
若無屏風本身的封印，再加上六角宮燈的約束，五顆鬼頭未必像現在這樣听話。
屏風上的五鬼，實力深不見底。
王福入曲之後，放出的鬼頭是凶鬼層次，若是繼續晉升九曲中境、高境，只怕會一騎絕塵，提升到積年老凶鬼，乃至厲鬼、精英厲鬼的層次。
一旦五鬼強大到某個極限，王福懷疑屏風根本困不住他們。
「呃！」
王福後頸一陣疼，這是剛才的後遺癥，提醒他鬼文還在。
百七郎的鬼文，是印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無論鬼頭如何變化，始終擺月兌不了。
王福將其收入屏風，鬼文又落到屏風上，如影隨形，不見消失。
「若要鬼文消散，只有兩個可能，鬼頭消亡，或者是百七郎死。」
王福心里想著，感受這幅身軀磅礡的力量，積年老凶鬼，凝聚鬼性的存在。
百七郎一滴鬼血，直接將他提升為積年老凶鬼境界。
體內多出的一股力量，就是鬼性。
鬼本無質、唯性長存。
這句話，直接點名鬼物的本質，唯有凝聚鬼性，才能長存不滅。
王福以凶鬼的視角，感受體內的鬼性，一股明悟從心頭升起。
「鬼性，這是鬼物的性功，自然天成，造化神工，」
他正要修行黑水存神術，日夜苦思，對照著守燈法的性功部分，追求突破的契機。眼下見到了鬼性，心頭一動，許多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瞬間迎刃而解。
「性功啊，人鬼皆有性、此為造化功。」
眨眼間，黑水存神術的全文，在王福面前流轉，讓他內心蠢蠢欲動。
可惜了，手頭就有黑水玄蛇，若不是環境不合適，當場就能修行這門性功入門。
饒是如此，此番明悟，對守燈法的境界，也提升少許。
燈火內外兩層焰火，悄然生出一股韻味。
「嗯？」
王福心頭一沉，知道有事即將發生，掌心運轉鬼神八卦，就要佔卜吉凶。
突然，面前白光一閃。
「太白經天術。」
王福下意識叫出聲，這是三清殿招牌秘術，采金鎮上他曾見過。
「你這鬼物倒也有見識。」
白光消散，一人站在面前，腳下踩著奄奄一息的厲鬼老者，被自己的拐杖刺穿胸月復，直接釘死在地上。
王福掃了眼，沒錯，是自己剿滅的那股鬼性的本體。
夠慘的，再見面，直接被搞定了。
王福如何看不出來，對方鬼性被封在體內，無從分化，已經是待宰羔羊。
再看對方，身著三清殿服飾，臉色紅潤，像是剛經歷一場桑拿。
「不打擾了，告辭。」
王福果斷轉身，面前一座大山從天而降，堵住他的退路。
再看這山，儼然是一顆放大無數倍的太虛印。
「和我照面了，還想跑？」
三清殿弟子怒喝道，「給我滾過來。」
王福心想，我現在可是積年老凶鬼，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差點完了，懷里還有一顆茶種，事情還是能談的。
「這位上使，實不相瞞，小鬼是你們的人呃，役使鬼，正要帶著茶種，獻給上使們。王福取出百七郎給的茶種，托在面前高舉，「請收下。」
三清殿弟子冷笑，「你看我信不信？」
「呃，信。」
三清殿弟子來了興趣，抱著胳膊看著他，還在蠕動著，企圖分化四散，逃出生天。
「我來，我來。」
王福快步上前，散成一團煙霧，腳下用力直接將厲鬼老者踩爆了。
這頭老鬼的本體更厲害，即便如此，仍舊落得如此下場。
王福直接將其裹了進去，接著就是愉快的進食時間。
三清殿弟子冷靜，看著王福全程吞吃這頭厲鬼。
片刻後……
王福落地，「上使，投名狀我也有了，現在該信大家是自己人！」
三清殿弟子搖搖頭，突然吐出一物，在地上跳動兩下。
王福定楮一看，是焦黑的半邊心肺，驚得不行。
「上使，你怎麼隨便吐出來，這東西雖然不好看，卻要派大用場，吐不得，快吃回去。」
「不用了。」
三清殿弟子臉上紅光瞬間消退，語氣也變得極端虛弱，朝他張手，「你過來。」
王福遲疑片刻，然後走上前去。
迎面一道金光，快得無法躲閃，瞬間沒入額頭。王福反應過來，額頭就多出一枚印記，如金漆所畫，怎麼也無法去除?
「這是我雲陽觀的真陽烙印，別以為是裝飾，能殺人滅鬼的。」
「听好了。」
王福欲哭無淚，我這是得罪誰了，是人是鬼都在身上蓋戳。
三清殿弟子深吸口氣，從懷中取出一物，好吧，就是茶種。
王福捧著茶種，看了看對方，有看了看自己，沒錯，都是茶種，你一顆我一顆，共計兩顆。
「拿好了。」
王福接住飛來的茶種，這下好了，在自這顆沒送出去，還白的一顆。
進度已經到4/5了，快圓滿了。
「上使，我就是個役使鬼，挑不起這麼重擔子，這兩顆茶種你收好，別給我。」
三清殿弟子虛弱說道，「若有可能，我也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你這鬼物身上，听好了，我拼盡全力，才和折騰這頭厲鬼同歸于盡。」
「本以為暴死荒野，無人得見，你也是運氣好，在我閉眼之前來了。」
「記住你額頭的烙印，若不把茶種帶到雲陽觀的同門手中，烙印里面太陽真火爆發，你將死無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