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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令沉惜暗暗苦惱過的事情, 竟是沒什麼曲折的就解決了。

那日喬三老爺和喬湛在書房談了許久,叔佷二人究竟談了什麼不得而知。喬四夫人和喬四老爺兩人商量過後, 已經派人著手去外頭看宅子。

「小葡萄的滿月宴已經遲了幾日,倒不如趁早辦了。」這日用過晚飯後, 沉惜和喬湛商量道︰「阿漪也問了我幾次, 這孩子心思重, 若是不辦她心里反而過意不去。」

喬湛听罷, 點了點頭。「你看著辦就好。嫂子說明兒帶著元哥過來, 倒不如求嫂子來幫忙,你也輕省些。」

如今分家在即, 便是喬四夫人也不好再插手,喬三夫人還要在一旁冷嘲熱諷, 她要趁機再撈一回。如此一來,倒是找沉惜的外祖家更好些。

雖是方家能幫忙的人也多, 可想到韓氏和他二表妹,喬湛怕沉惜心里不舒服,干脆沒提方家的事。

沉惜先是應下來,旋即奇怪的問道︰「侯爺去過衛國公府了?」

若是衛國公府派人過來, 豈會喬湛知道而她一點兒動靜都沒听到?

喬湛點了點頭, 「有事想去問問舅舅的意思, 下衙後便直接去了衛國公府。去給祖母請安時踫見了嫂子, 嫂子說明日過來的。」

這些日子衛國公夫人和周氏往永寧侯府走得勤, 時常來探望沉惜。在喬漪出事後, 衛國公和世子齊桉更是一起幫著喬湛追查凶手。

而越查下去, 結果更是令人心驚。

這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亂匪劫財桉件,幕後的真凶似乎不低,越是查下去,便越發現掣肘之處。

「可還記得惜娘救了元哥兒性命那一回?」齊桉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臉,他凝重的神情中隱隱透著怒意。「元哥兒吞下那顆珠子,並不是意外。」

喬湛听罷,頓時神色一凜。

元哥兒可是衛國公府的嫡長孫,是齊桉和周氏成親許久方才得的,自是如珠如寶的被呵護著。周氏又是輔國公府的嫡長孫女,元哥兒也是被寶貝似的寵著,誰敢不陪著萬分小心照看?

若是元哥兒在輔國公府出了事,無論怎樣的理智,總歸是件傷心事,兩府的關系勢必會出現裂痕。

輔國公府和衛國公府是姻親,又是京中位高權重的頂級世家,因為齊馨的事,今上對衛國公府十分優待,安親王和九皇子都想拉攏。

而喬湛雖年輕,卻也是繼承爵位,且他是憑著赫赫軍功得到今上的認可,深受信任重用,是以他同樣是兩方都想拉攏之人。

原本這三府並無關系,先是沉惜在輔國公府救了元哥兒,後來沉惜的身份大白,永寧侯府便又同衛國公府成了姻親,三府的關系愈發緊密起來。

元哥兒之事會牽動衛國公府和輔國公府,而喬漪出了事,足以牽動喬湛,影響到永寧侯府。如今方家又重新回到京中,喬湛的身份便更引人注目。

這些日子一路查下來,齊桉愈發覺得不對,便找到父親商量,父子兩人商議許久,還是把他們的懷疑告訴了喬湛,讓他也早做準備。

「侯爺?」沉惜奇怪的看著喬湛,見他一副思索的模樣,不由又喚了他一聲。

喬湛這才回過神來。

他不想讓沉惜跟著擔心,故此笑了笑,道︰「是分家的事,我去問問舅舅的意思。」

喬湛倒也不是騙沉惜,這件事他還真去問過衛國公府長輩們的意思。畢竟處理不妥當,倒像是他容不得人,當上永寧侯後,便輕狂起來。

衛國公和楊老太君听過喬湛的理由,覺得大體可行,在細節上提點了他不少。

母子二人其實是有私心的,畢竟沉惜嫁到了永寧侯府,不是嫡親的祖母,喬三老爺又同喬湛爭過爵位,喬三夫人對沉惜不善,這樣的家還是早些分了的好。

楊老太君也對喬湛更是滿意,在沉惜生產時,喬湛能毅然說出保大人的話,再到後來說要分家,無一不是考慮照顧到沉惜的感受。

想到沉惜還沒被衛國公府認回來時,喬湛仍然給了她嫡妻的身份,實屬難得。

故此因京中那些流言而對喬湛始終有些心存芥蒂的楊老太君,終于完全認可,也放了心。

「也該去你外祖家知會一聲。」楊老太君看這個外孫女婿越來越滿意,她溫和的道︰「這也是件大事。」

喬湛痛快的應了。

他確實先來衛國公府了,之後再去方家。方家考慮的會更多、更周全,可衛國公府確實最能為沉惜考慮的人,定然會支持他分家。

沉惜听了喬湛的話,不疑有他,繼而有些緊張的問起了他們談的如何。

「舅舅說了沒問題,你不用擔心。」喬湛安慰沉惜道︰「還有外祖母也同意,還教了我許多。」

听他只提衛國公府,沉惜豈會不知喬湛的用心良苦,不由動容。話說出來反而見外,沉惜暗暗下定決定,一定照顧好喬漪,顧全好這個家,才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等到咱們小葡萄的滿月宴過完,這事雖是不急,卻也不宜遲。」喬湛沉吟道︰「我這些日子會留意三房的動向,他們別想用拖延之術蒙混過去。」

喬湛急著分家還有另一層意思。

他的妻子和妹妹先後出事,只因永寧侯府人多口雜,且太夫人和喬三夫人經營多年,一時間難以清理,只有分了家,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把家里打理成鐵桶一片,才能避免奸細被安插進來。

四房是真的有分家的意思,喬湛見他們配合,預備把一套四進的宅子額外分給四房,只是他還沒提。現下三房因為那房外室,正鬧得不可開交,一時還沒去操心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安親王府。

正院。

陳瑩正坐在梳妝台前讓丫鬟服侍她梳頭,只听到心月復丫鬟進來回話道︰「王妃,听說那永寧侯府過兩日就要辦滿月宴。」

听了那丫鬟的話,陳瑩正拿起一根赤金鳳釵的手,不由頓了頓。忽然她揚眉一笑,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之意。「這永寧侯夫人還真真是急切,小姑子才出了事沒多久,就要大宴賓客?到底還是想擺弄她侯夫人的身份罷了,如今生了兒子,底氣自是不同。」

正巧有小丫鬟來送陳瑩的月事帶,陳瑩從鏡子里發現她手里捧著的東西時,不由臉色微沉。

這個月的葵水又準時到了,陳瑩的心中愈發煩躁起來。

她私下里請醫問藥,銀子花了大把出去,藥也吃了不少,可身上就是沒有動靜。連娘家人都著急的催促她,陳瑩自是不好過。

常玥偏生那一回就有了,從她嫁入王府後,祁恪不說夜夜宿在她這里,也是十之七八到正房里歇息。

是以這些日子每當見到常玥艱難的挺著高聳的月復部給她見禮時,陳瑩都恨得牙根癢癢。幸而她見常玥的懷相越來越差,心知那些藥管用了,才稍稍松了口氣。

可想到家里給她的兩個選擇,一是給祁恪抬兩個侍妾,都是從總督府里挑來的性子溫柔、模樣好的家生子;二是把祁烺放到她身邊撫養。

陳瑩都不想選。

她不願意別人分享祁恪,尤其是祁恪自己都沒提的時候。

而第二種選擇,她也不情願。祁烺跟她不親,可以說從開始就不對付,她並沒有耐心應付性子古怪的孩子。且祁烺越長越有些先皇子妃的模樣,讓陳瑩不太喜歡。

總能讓她想起當初祁恪是如何對表姐好,而她是怎樣費盡心機才借著表姐的名義接近祁恪。

「備上厚禮,總是要走一趟的。」陳瑩思來想去,第二種更好些。「再去烺哥兒那說一句,我準備帶他去永寧侯府看小弟弟。」

听了她的話,她站在一旁的女乃娘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這就對了。

左右永寧侯夫人影響不到府中,既是烺哥兒喜歡,就該帶他去見見,也在王爺面前賣個好。要知道王爺不在正房歇著的日子,並不是去別的侍妾房中,而是去陪烺哥兒,足以見他的重視。

「等等,我親自去看看烺哥兒。」陳瑩突然起身,左右這口氣她都得咽下去,倒不如送佛送到西。

當她梳妝打扮好去了烺哥兒院中時,烺哥兒正在臨窗大炕上自己玩。

「哥兒這是在玩什麼?」陳瑩有心拉近距離,故此擺出一副自以為和藹可親的模樣來,隨手拿起了一個木偶,隨手擺弄了兩下,道︰「這都有些舊了,也不甚精致,改日母妃讓人給你買了好的來玩。」

誰知烺哥兒卻是有點不快,他從陳瑩手中搶過了木偶,一言不發的放在身邊。

這些都是沉惜送給他的玩具,雖然不夠精致,卻很是新巧,他非常珍惜。可他已經懂了不少大人間的恩怨,干脆還像原來一般不說話,倒讓陳瑩拿他沒辦法。

「烺哥兒,母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陳瑩忍了忍,把心里那股氣壓下去,她柔柔的笑道︰「只要你乖乖的,趕明兒永寧侯府小公子的滿月宴我帶你——」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烺哥兒神色一黯,竟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我不去。」

烺哥兒吐字清晰,一字一頓的認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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