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信息,一行字跳出來,「寶兒,桌上有牛女乃,若是涼了就等我回來熱了再喝……想你。」
看了看旁邊的小桌上放的杯子,她慢慢走過去,揭開杯蓋喝了一口,果然是溫熱的牛女乃。
她心里一暖……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邊輕啜著,一邊翻閱手機里的短信。
一百多條未讀信息,發信人都是胤。
寶兒,我今天向你媽媽學了你愛吃的菜,等你醒過來做給你吃好麼?
寶兒,今天見你流淚了,我好心疼……快點醒過來好嗎?我好想你。
寶兒,我今生的所有第一次都留著要給你,求你醒來……
寶兒,快點醒來……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隨你叫我小八我也不生氣,好麼?
寶兒,我對你說的話你都听到了麼?……生生世世,我都愛你。
寶兒……
……
她一條條翻下來,淚珠兒一滴滴的墜入杯子里。
最後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上次車禍,已經過了近三個月。
胤……你沒有食言,你真的在等我麼?
這時,她听見外頭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接著那熟悉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因為我太太的健康問題,我不方便出差,嗯……好的,我可以參加網絡會議……嗯,那再聯系……」
那好听的男中音醇厚溫潤、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悠然和雍容……是他、那是他的聲音!
她躡手躡腳的拖著身子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客廳里一個男人正低頭講電話,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深灰西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他結束了電話,彎下腰將手里的購物袋放在桌上,伸手隨意的理了理額前的亂發,然後抬起頭來,便對上她恍惚的目光。
他的面容雋秀,鼻梁高挺,眼楮深沉溫潤,包含著如水的清冷和溫柔……
是他、真的是他……望著那夢里見過千百次的面孔,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動,嘴唇微張,卻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到她面前,輕聲喚道,「寶兒。」
「胤、胤……?」她顫抖說著。
「是我,寶兒。」他輕輕摟上她的腰,「我來了……我的福晉。」
「我是不是在做夢?」她窩在床上,蜷縮在他的懷里。
大哭大笑過後,她終于平靜了下來,開始思考過去和現在的事情。難道穿越到了清朝,是她的夢麼?那現在的小八,又是什麼狀況??
「是,也不是。」他嘴角含笑,輕吻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她低聲細語。
「還記得我們的承諾麼?」他眷眷溫柔的輕撫她的發,「即使用永恆的時間來等待,我也要再見你一面。……若有來生,望能與你再續前緣,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胤……」她又哽咽起來,「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記得過去的事,讓你等了那麼久……」
「傻丫頭,別哭……我不是等到你了麼?」他淺笑著,有些粗糙的指月復拂過她的臉頰,擦去她的淚水,「很多男人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找怎樣的女人,而我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要找的女人是誰……我比他們都幸福得多。」
他沒有告訴她,黃泉海邊、奈何橋畔的三百年,是多麼漫長的日子;也沒有告訴她,要帶著前世的記憶出生,需要怎樣堅定的執念和勇氣。冒著可能從此在時光長河中魂飛魄散的風險,他還是來了……感謝上天,終于讓他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吸吸鼻子。
「這要感謝老天爺。」他微笑,轉身從床頭櫃子的抽屜中取出一疊文件給她。
「這是……」她翻看著,「我的病歷?」
「還有。」他將後面幾頁抽出來給她看,「我的簡歷。」
「你、你是我的主治醫生?!」她驚呼。
「嗯。」他含笑點頭,「經過你爸媽的同意,我將你帶回家里照顧。」
緣分啊……真是奇妙的東西。
「陳彥之……」這是他現在的名字吧,她喃喃念著,「三十二歲……」
「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啊,好老喔……」她撇撇嘴。可瞧著他比過去更顯成熟悠然的面容,她臉上卻是不爭氣的微燙起來。
「丫頭,敢嫌我?」他佯怒,在她頭上敲了一爆栗子。
「畢業于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系,主攻腦內科醫學,對于其他各科和中醫學、神學、靈魂學也多有涉獵。」她接著念道,「現為主任醫師、知名專家學者……胤,你好厲害喔。」
「沒什麼。」他依舊微笑。在等待她的三百年里,他見了許許多多的靈魂在來來往往,再回想起她昔日的行為言論,不難猜出她當時為何會成了寶珠,出現在他身邊。于是,他早早的便決定了要學醫,果然,在緊要關頭,能救了她一命。
「那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吧。」照顧一個不能自理的人,一定很辛苦。她歉疚又感動的瞧著他,「那你上班呢?」
「我請了長假。」
「胤……」她熱淚盈盈,百感交集,「謝謝你,都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
「我們之間,還用說謝麼?」他吻吻她的額,「況且也不(手機閱 讀 )全是我的功勞。當時你失血過多,可你的血型又比較特別,我們一時弄不到,垂危之際,有一個男孩子給你輸了血。」
「哦?」她驚訝的抬頭,想起曾見過的一片血紅色。「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他搖搖頭,「他沒有留下真實的資料。」
「哦,這樣啊。」
「我一直在跟你說話……能夠醒來,真是太好了。」他柔情脈脈的摟緊了她。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她要很久都不會醒的準備,沒想到這麼快……他再一次的感謝上天。
「呃,我似乎有听見喔……」想起她剛剛穿過去時听到的破碎聲音,她點點頭,可轉念一想,又納悶了,「可我听到的好像不止一個人的聲音……」
「……還有別人?」他訝異問道,心里一沉。
「嗯……」
「不管那些了,只要現在沒事就好。」他嘆了一聲。
「對了,後來的事……」她遲疑的問道。小八有做皇帝麼?
「寶兒……為什麼當時要那麼傻。」想起那日的事情,他還是為她心疼不已……可這也讓他明了了,她是真的愛他呵。
「還記得那日宣聖旨的時候,我與四哥過了幾招麼?那時我便留了信給他,讓他幫我們一把。」他淡淡說道。
他早已下了決心,無論這三日里她與四哥有沒有發生什麼,他都會帶她走。
「怎麼幫?」她不解的抬頭。
「三日後的比劍,他會假裝殺了我,然後我便悄悄帶你離開京城,從此隱姓埋名。」他苦笑著說道。
原本是早就計劃好的,可誰知見了他們親密的模樣,他竟然不自覺的對四哥下了狠招,而四哥也察覺了,故此說出了恩斷義絕那樣的話。兩人都一時激憤,便真的以死相拼起來,結果連累了她……
「那後來呢?」
「後來……」他們火速找了大夫,可她卻已回天乏術,反而知道她已有了幾個月的身孕。幾日後,他同時痛失愛妻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心中大慟,大病一場,心灰意冷之下,也隨她而去了。
不欲讓她知道這些傷心的過往,他輕描淡寫的按歷史書上說道,「後來四哥坐了皇位。」
那他呢?她瞧著他黯然的神色,想必之後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便也沒有再問了。
「既然我們有了新的開始,那就好好把握現在,好嗎?」他嘆息著,握住她的小手,在她額上輕吻。
「嗯。」她點點頭,想到他將她全身都看光光了,又羞赧起來,「人家現在是不是很丑?」
「不會。」他撫著她的身子輕笑,「我每天都有給你按摩,現在你只是體力會弱一些。如今醒過來了,我會給你安排一系列的康復療程,很快就可以恢復了。」
「哦……」她甜笑,爬到他身上,嗅著他身上清新好聞的問道,「你真的是處男麼?」
「……」他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
「嘻嘻……」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你做什麼?」他皺了皺眉,捂著胸口的扣子。
「當然是那個嘛……」她色咪咪笑著,「唉,三十多歲的老處男耶,不知道啃不啃得動……」
「你這個丫頭,剛醒來就想著這些事……」他撥開她的色手,卻也被她撩撥得聲音有些嘶啞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過一陣子吧。」
「哦。」她失望點頭。誰叫他是醫生呢,她也只好乖乖遵醫囑了。
他打了電話給她的父母,告訴她已經醒來的好消息,她的爸媽和小妹自然是急吼吼的趕來了,見她健康如昔,而且與陳醫生互動親昵,都了然且放心的讓她繼續留下。
過後的日子,他每日清晨都會給她熱一杯牛女乃,安排好每日的膳食,然後陪著她在家做復健。
她原以為那日見著牛女乃只是偶然,沒想到他天天如此,即使她沒有醒來時,也是熱好了等她……這樣細心體貼的男人,真是天下難尋第二個了。
「胤……我前世一定敲壞了幾百個木魚,才能和你在一起。」她喝完牛女乃,滿懷甜蜜的靠在他的懷里撒嬌。
「傻丫頭。」他寵溺的微笑,接過空杯放在一旁,然後揉了揉她的發,「去換衣服吧,今天我們去做個檢查。」
「喔……」她乖乖起身,換掉睡衣,穿了一身吊帶裙出來。
「……換掉。」他見了她的裝扮,不滿的皺了皺眉,去衣櫃里給她取了長褲和t恤,「這樣就可以了。……往後出門穿的衣服,裙子要在膝蓋以下,上衣不準無袖。」
「為什麼?」她撅嘴。難得出去一趟的說,居然不讓她穿漂亮一點。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他居然理直氣壯。
「你、你……」她無語凝噎。
他確定他已經在現代過了三十年,不是直接穿越來的嗎?
唉,看來她敲的木魚還不夠多……
最後她還是換上一條泡泡袖的蘿莉風公主裙,才讓他勉強同意。她背上小包包,被他拖著出門去了。
出了屋子,她才發現他居然住在郊區古典風格的小庭院里。
「好漂亮!」她望著屋外花園內疏疏落落的花草,「這是你的房子麼?」
「是我父母留下的。」他點頭微笑,「他們十年前已經相繼過世了。」見這兒空氣好,對她的恢復有利,因此帶了她來這里住。
「哦……」那他不是過了很久孤獨的日子?她心里一陣愛憐,便上前挽著他的胳膊。
「上車吧。」他給她打開車門,扶著她坐好,然後發動車子,往市區駛去。
「我們這是去哪里?」她望著車外的倒退的建築問道。去他的醫院,不是這條路吧。
「馬上到了。」他說著,便在一棟小樓前停下車,牽著她進去。
「婚、婚姻登記處?!」看到那牌子,她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有問題嗎?」他危險的半眯著眼,目光凌人。
「沒……」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死小八,你不知道二十一世紀娶老婆是要求婚的嗎?
「嗯。」他這才又微笑了,遞給她一張表格,「拿證件出來,然後這里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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