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寶珠見眼前的女孩子甚是親切可愛,便也饒有興致的與她聊天,「你是哪位?」
「我叫阿茹娜。」少女老老實實的答了,仍舊懷疑的瞧著她,「你真是八福晉?」
「是我啊,我叫寶珠。」她點點頭,「怎麼?」
「你沒我想象中漂亮。」阿茹娜攤攤手,「那你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比如唱歌、跳舞、牧羊、騎射之類?」
「呃……大概沒有吧。」除了她是穿越來的以外,好像沒什麼別的與眾不同之處吧。她搖搖頭,「你說的我都不會。」
「天哪,那你平時做什麼?」阿茹娜翻了個白眼。
「吃飯、睡覺、打kiss。」她順口說道。
「打什麼?」阿茹娜好學不倦的忽閃著大眼楮。
「沒什麼啦,哈哈。」不想教壞小女孩,寶珠訕笑著擺擺手,「你找我什麼事嗎?」
「沒什麼啊,就是想看看害恩和哥被打的八福晉長什麼樣。」阿茹娜瞧著她,有些失望的搖頭,「長得也不是頂好看,又不會歌舞、干活,他怎麼會喜歡你嘛。」
「他、他喜歡我?!呸呸!我當你童言無忌……」寶珠氣呼呼的站起來,「他跟我有仇還差不多!我跟你說,打他二十大板還算少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恩和哥嘛!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阿茹娜叉著腰說道,「草原上多得是姑娘想嫁給他!」
「哦……」寶珠終于明白過來,賊兮兮的湊上前去,「你也想嫁給他,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阿茹娜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我是他的表妹,嫡福晉的位子沒留給我,側福晉總該是我吧!」
哇,草原上的姑娘果然是熱情奔放啊……寶珠不禁對眼前的少女刮目相看了。
「其實還有很多好男人啊,你還年輕,可以再考慮一下嘛……」她小心翼翼的勸說著,試圖別讓這麼可愛的一朵草原小花插在恩和這坨牛糞上了。
「你不會想讓我放棄了,把機會讓給你吧?!」阿茹娜瞪大眼楮,嘟著嘴,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來,我們較量一下!」
「喂喂,較量什麼呀?」寶珠怯怯的瞧著身邊環繞的男男女女,「都說了不會跟你搶你的恩和哥啦……」
「我不管,要贏了你才算!」阿茹娜叫道,說著便提起嗓子,唱了一首蒙語的曲子。她的聲音高亢圓潤,又帶著些許少女的稚女敕,听起來穿透力十足,周圍的族人都高聲叫好起來。
「到你啦。」 阿茹娜挑釁的望著她。
「我說了我不會呀。」她攤手搖頭。要唱這種民歌,她可沒那麼大肺活量,充其量也只能唱唱口水歌而已。
「那你就是認輸?」阿茹娜得意洋洋。
「好啦好啦,我認輸啦。」她哭笑不得。
「那不跟我搶恩和哥?」
「嗯嗯,我保證。」她舉起手,伸出四個手指。
「嗯,真爽快,我喜歡你!」阿茹娜笑眯眯的拉起她的手,「那咱們以後就是朋友啦!」
「好、好啊……」不是情敵,于是就是朋友了?她有點小汗。
「要不要我教你唱歌?還是跳舞?」
「呃……我教你唱歌,你教我跳舞好不好?」她笑著說道。可不能讓這小丫頭看扁了她,以為她真的一無是處。
「你?」阿茹娜有些狐疑。
「是啊,我會一些歌哦,你唱了一定很好听。」她說著便小聲哼了一首《珠穆朗瑪》。
「听起來不錯。」阿茹娜學了幾遍,便提著嗓子唱起來,一曲畢,眾人靜寂了一瞬,便都熱情歡呼,還有小伙子大聲的以歌聲回應她。
「他們唱什麼?」寶珠好奇的問道。
「他們說我是草原上聲音最美的姑娘!」阿茹娜興高采烈的,「想不到你還會這個!來吧,我教你跳舞!」
「哦哦,好啊……」她一手拉著阿茹娜,另一手拉著別的蒙族少女,學著她們跳起舞來。
這種團體舞的舞步並不難,她一會兒便也像模像樣了。
「跳得真不錯!」阿茹娜嘖嘖贊賞。
「是嗎?」寶珠粲齒微笑。
她瞧了一眼遠處的小八,見他還是與那些親王貝勒們談話,還有好些蒙古貴族的女孩子圍著他,他也不避著點,她心里又有些不爽起來。
哼,死小八,就這麼丟下她啦?誰怕誰呀,那她玩自己的好了!她撇撇嘴,瞧著載歌載舞的姑娘小伙,都穿著絢麗的蒙族衣裳,自己一身旗裝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便說道︰「對了,阿茹娜,可不可以借我一套你們的衣裳?」
「你要穿?」阿茹娜有些訝異的瞧了她一眼,見她確定的點點頭,便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可以啦,你跟我來。」
「寶珠,你和那些中原女子不太一樣呢!」蒙古包內,阿茹娜一邊給她換衣,一邊說道,「恩和哥的福晉,就不喜歡穿咱們的衣裳。」
「哦……」寶珠不置可否的點頭。依月兒高傲的性子,自認是名門閨秀,不願穿外族的衣裳倒不奇怪,「今天好像也沒見她哦。」
「她只出來了一會,拜見過皇上又回去了。」 阿茹娜說道,「她從來不和我們跳舞。」
「哦。」
既然嫁過來了,要在這兒過一輩子,何不入鄉隨俗呢?寶珠搖搖頭。
「也不是說她不理人,但總是怪怪的。……我們的祖母是固倫端敏公主呢,都沒她那麼大架子。」阿茹娜撇撇嘴,給寶珠換好了一身海棠紅錦緞的裙袍,又給她系上藕荷色腰帶,然後解了她發髻給她編辮子。
「不用這麼麻煩啦……」見她如此細心殷勤,寶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簡簡單單就可以了。」
「嗯……說的也是,我們還要趕緊回去跳舞!」阿茹娜麻利的將她的頭發編成兩條長辮子,又取了一頂瓖著珍珠、綠松石的發箍給她戴上。
「哇,好漂亮,太謝謝你了!」寶珠瞧了一眼鏡子里的異族小美人,興奮的摟住阿茹娜又笑又跳。
「不客氣,我們是好朋友嘛!」 阿茹娜熱情的回抱她,「喜歡的話就送你好了!」
「嘻嘻,那就謝謝!」寶珠毫不客氣的笑納了,心里想著回去再找些好禮物回贈她。
「真爽快!我喜歡你!」阿茹娜又重復了一遍對她的喜愛之情,然後高興的拉著她出去了。
隨著夜色漸深,草原上的歌舞也越來越熱烈了。寶珠又跳了一會便累了,坐在火堆旁吃著烤羊腿,見阿茹娜放開嗓子與男子們對歌,又咯咯笑了起來。雖然听不懂,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是在與他們**。
這個小姑娘,一邊說著非她的恩和哥不嫁,一邊又招蜂引蝶的,倒是有些(手機閱 讀 )意思。情竇初開的花季少女,真是幸福啊……已婚婦女寶珠感嘆著。
「寶珠你休息夠了沒?快點來啊。」 阿茹娜又唱又跳了一晚上,絲毫不覺的疲累,寶珠又暗暗慚愧了一把。
「快來跳舞啦!」 阿茹娜將她拽起來,「剛才有人對你唱歌哦。」
「是嗎?」她左右瞧了瞧,「哪個?我听不懂耶……」
「說的也是。」阿茹娜笑著大聲說了幾句,男子們又笑了起來。
「他們笑話我嗎?」寶珠惴惴說道。
「不是啦,我叫他們想對你唱的話,就用漢文哦。」阿茹娜笑眯眯說道。
「這位美麗的姑娘,你的眼楮宛如天上的星子,你的微笑甜如酥糖,你就像鄂倫哈達河畔盛開的鮮花,阿日斯蘭可否知道你的芳名,讓我日夜在心中呼喚……」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對著她高聲唱道。
「嘻嘻……到你啦、到你啦!」 阿茹娜咧嘴笑道,用手肘頂了頂她。
「我、我不會耶……」她羞慚的絞著衣角。這些人唱得真是肉麻……
「隨著他的調子就行,沒關系啦,放開唱就行。」
「好吧。」唱就唱,ho怕ho啊。她對著那人做個鬼臉,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唱道,「這位英俊的少年……」
好酸啊……唱著唱著,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大聲點、大聲點!」阿茹娜興奮的在一旁吶喊助威。
「呃……我的名字叫寶珠。」她抬高聲音唱道。
「嗯、嗯,繼續!」阿茹娜給她加油打氣。
「我……啊——」她一時詞窮,正歪著腦袋想著,忽然後面有人捉著她的胳膊,猛地將她拉入懷中抱起,然後飛身上馬,向外奔去。
「祝福這位尊貴的客人,草原上美麗的姑娘,只青睞最敏捷的騎士……」後面那幫男女嘻嘻笑著起哄。
「喂,你做什麼?」她伏在馬上顛得就快要吐了,「你停下……讓我坐好行不行……」
「哼!」他氣呼呼的哼了一聲,見她難受的樣子,還是放緩了速度,讓她側坐在他身前。
「討厭,人家歌還沒唱完,你真沒禮貌……」她撅嘴。
「你還敢說!」他恨恨的瞧著她。
「……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他將她的身子緊摟在懷中,然後低下頭,重重的吻住她的唇。
他挺直的鼻梁踫到她的,濕熱急促的氣息噴在她的嬌顏上,讓她渾身酥軟,可又擔心落下馬去,只得緊緊勾著他的脖子,任由他激狂的索求……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她,定定的瞧著她被吻腫的唇瓣。
「你……又做什麼,放我下去啦……」她吶吶說道。
他嘆了口氣,翻身下馬,然後將她抱下來,穩穩的放到地上。
「這是哪里?」她對著眼前波光粼粼的小河輕嘆。月光下的河面泛著清澈的銀光,真是美極了。那馬兒似乎熟門熟路了,自去河邊低頭飲水。
「不知道。」他瞧著她說道。清皎的月色下,她嬌顏如玉,身姿婀娜,一身華美的異族打扮,別有一番俏麗縴巧的美態,難怪那些男子都看直了眼。
想到這兒,他的臉色陰沉,伸手去解她的腰帶。
「哎,你怎麼了嘛!」她跳開兩步,不滿的撅嘴,「人家這樣穿不好看麼?」
「不好!」他冷冷說著,把她拽過來,將她的腰帶一把扯下。
「做什麼嘛?你還給我啦……」她跳著去搶腰帶。
「只有未婚女子才系這樣的腰帶。」他危險的半眯著眼。想到她與那些男子調笑,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哦……」她吐吐舌,這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便柔聲說道,「對不起啦,人家不知道嘛,不是有心的啦。」
「哼。」他別過臉去不看她。
「胤……」她投入他懷中,扭捏著撒嬌,「不要生氣啦……」
唉,又踩到小八的地雷了……他怎麼那麼愛吃醋呢?
「哼。」他干脆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你……莫名其妙啦!」她氣呼呼的捶打他的背,踢他的腿,「你自己就和那些蒙古格格勾勾搭搭,人家唱個歌、跳個舞都不行!」
「我哪有。」他淡淡說道,「我是皇子,總有些必要的應酬。」
「應酬?」她听了身子一涼,心里慌張起來。
這樣的話多麼熟悉啊,三百年後的男人還是在用這樣的借口……難道他們的婚姻已經開始彈性疲乏了麼?
「你以前都沒有這樣……」她喃喃說道。
「現在需要。」他淡淡說著,臉色緩了下來。
他寧可應付朝中的大臣,也不願與那些格格們有什麼牽扯。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皇阿瑪說的沒錯,他越是在乎寶珠,反而越是害了她。至少表面上,他不能與寶珠太過親密,以免再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利用那些蒙古格格做煙幕擋一擋,是為了保護她……可是這話,卻不能跟她說,否則照她的性子,又要責怪他不擇手段了。
「……哦。」她低下頭去,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說著她便朝馬兒走去,「我想回去了。」
「你……」他拉住她,將她攬入懷中,瞧著她落寞的小臉,心里一疼。
「我明白。」想起原來曾看過婚姻專家的書,說遇到彈性疲乏時,一定要沉著應對,于是她抬頭,勉強的對他溫柔微笑。
「你明白什麼?」他沉聲問道。
「明白你的難處啊……」一定要善解人意啊善解人意!她默念著,心里卻是想哭,嗚嗚……
這個傻丫頭……
望著她柔弱欲泣,卻佯作堅強的樣子,他的心愈發的揪疼了,對皇阿瑪也生出幾分怨忿起來。為什麼不讓他帶著妻子好好的過日子,非要他參合進那些勾心斗角里!
「他娘的!我究竟是在折磨你還是折磨自己!」他低吼了一聲,將她按倒在草地上,又一次狂烈的吻著她。
「呃……」她輕喘著,推開他探入她衣衫的手,「不能在這里……」
「沒什麼不能。」他急切的在她脖頸上輕吮。乾清門外都敢做了,還有什麼地方不敢的。
「那你、你要輕一點……」今夜的月色太美太溫柔,他又化身狼人了……她只得羞羞的哀求從輕發落。
「……嗯。」他說著,不耐的解著她的衣衫。那袍子甚是繁復,他干脆一把撕開,又惹得她驚呼出聲。
「嗚,你弄壞人家的衣裳了……」
「回去再送你。」
「你答應要輕一點的,呃……」
「我會很溫柔的,乖,張開一點……」
「嗚……嗯……」
纏綿過後,他們緊緊相擁,坐在小河邊看星星。
她倚靠在他肩頭,他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把玩著她柔軟烏亮的長辮子。
「胤……,我听到你剛才說……了哦。」她吃吃的笑。彬彬有禮的溫雅君子八阿哥,居然也會說「他娘的」這種話耶……
「嗯。」他微赧的別過臉去。
「是不是遇上很難辦的事情?」能讓英明神武的小八都罵娘的事情,估計不簡單。
「……嗯。」
「胤,看你這樣辛苦,我好心疼。」她輕撫他微涼的俊臉,「這里的草原好美,不如我們留下來,不回京城了好不好?……或者我們到江南去隱居,不管朝中這些事兒了。」
「……不。」他站起身來,負手佇立著,瞧著面前潺潺流水,「我不想你跟著我,一輩子躲躲藏藏、委委屈屈的過日子。避世不是解決的辦法,惟有我贏了,方能一勞永逸……我不會逃避。」
「胤……」她也站起來,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身,小臉貼在他的背上,「我知道我的夫君是堅毅勇敢的男人,嘻嘻……。」
「寶兒……」他轉身,憐愛的抱緊了她,「我答應過你不會去爭太子之位,我也不想爭。但是,我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保護你……因此,我要贏過皇阿瑪,我不想被他操控了我的命運。」
「我明白。」她埋首入懷,「你有多少把握呢?」
「……沒有。」他淺笑道,「但我會全力以赴,所以這些日子,我可能不能時時陪著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和額娘……」
「嗯,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不用擔心我。」她乖巧的點頭。心里暗暗下了決心,她一定不能拖他的後腿。
「好。」他感激的揉了揉她的發,又說道,「至于額娘……我會看著她。」
「額娘不是挺好的麼?」她好奇問道。良妃一直是氣場弱到很容易被無視的人物,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才是。
「我總覺得,額娘她……不簡單。」他沉思著說道。
「哦?」
「還記得那日在馬車里的事麼?」他瞧了她一眼,「她說你身上有藥味。」
「哦,是呀。」她點點頭,「大概是因為四嫂在喝藥,我坐在她身邊的緣故;而且我身上也帶了藥丸……這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是我們在車外站了這許久,我抱著你都沒有聞到藥味,額娘坐在對面,怎麼會嗅到?」
「也許……額娘鼻子比較靈啊。」而且美女都是比較挑剔的啦,這她能理解。
「或許吧,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他笑笑,「不過那些格格們老是湊過來,我也覺得煩了,這些日子,正好去額娘那兒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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