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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一只野貓

今天依舊有新功能。ps當你看到這行字,可能是你訂閱率不夠。第八章

蘇杭如約去拍攝廣告,半靠在休息椅上,攝影棚里很空曠,暖風也送不到每一個角落,他把手藏在袖子里,只露出幾根細長的手指頭,隨意滑動著手機屏幕,正在看無聊八卦大v整理的「國民老公大盤點!打敗xxx的竟然是他!」的帖子,里頭的top3自然跑不了俞葉舟。

俞葉舟這個人很低調,鮮少出席什麼公眾場合,和其他娛樂公司的老總們比起來,他簡直是低調到土里去。但他本人是絕對不土的,氣質、樣貌、品味,樣樣都拿得出手,最關鍵的是——他是沒結婚、沒未婚妻、沒曖昧對象的鑽石王老五。

這種條件誘|人得很,導致業內多得是想往他床上爬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蘇杭點開一個個相關頁,再關掉,無聊至極。

上幾張關于俞總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要麼模糊不清,要麼角度不正,唯一一張高清圖片還是他出席什麼優秀企業人年會時記者拍的,雖然笑容得體,但一看是被人逼著去的,還是真人養眼多了。

他刷著,突然看到評論里有人po出了一張照片——昏暗的斜射光線,陳舊的長袍直裰,一人酣懶地斜臥在一處,懷里半抱著一柄古琴,瀟灑恣意地醉著,表情鮮明地看望向鏡頭。

那人評論︰不知出處。

可是蘇杭知道,那是《風入松》的劇照,一場仿佛能夠置身于那個年代濤濤竹浪和泠泠琴音之下的話劇,說的是那個感嘆「廣陵散于今絕矣!」的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

而演他的正是俞葉舟。

他從十九歲秘書郎的年少得志,一直演到被三千太學生請願而無果時,于刑場上顧視日影,索琴彈之的不羈桀驁,他演活了那場《風入松》,更演活了嵇康的狂放任性、情意傲散。

不過俞葉舟再帥,他睡了三年也睡夠了,從今往後八竿子打不著了,蘇杭看了看便收了手機,從旁邊的小桌上拿了自帶的保鮮盒,一打開,里面是滿滿當當切成小塊的新鮮胡蘿卜,顏色橙紅水|女敕,是蘇杭吃的品種,他叉起一小塊來填進嘴里,清清甜甜的味道很是可口。

座位旁邊的化妝助理是跟著來實習經驗的,懵懵懂懂的一雙大眼楮,此刻正眨動著盯著他︰「你是兔子嗎?」

害的蘇杭心下一虛,咀嚼都慢了半拍,他抬抬手模向自己的耳朵,被小助理偷偷笑了才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句玩笑而已。看著對方毫無惡意的笑臉,他也友好地抿了抿唇,可心里念叨著︰這可真不好笑,要是被類監會發現他暴露了身份,要被遣送回去了。

「蘇杭!到你了!」攝影師喊道。

「來了。」蘇杭放下胡蘿卜,整理好衣服踩進布置好的場景里,轉過身面向攝影機時是招牌的微笑,靠著這張無可挑剔的臉,他才在娛樂圈里混吃不愁,但同時也被無數人在背地里菲薄。哪怕後來演了電視劇,也唱過幾首主題曲,微露頭角,也還是擺月兌不了「花瓶」的稱號,仿佛這是塊頑固的橡皮膠,要粘在他的脊背上一輩子。

「抱歉抱歉!」攝影師正在隨便抓拍,一個裙擺過膝的文藝女青年提著籠子趕了進來,擦著頭上的汗直向他們鞠躬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們家花花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今早病怏怏的沒辦法拍攝了,我帶了莎莎來,能行嗎?」

蘇杭向那粉色籠子里一看——是只白花貓!

場務打開籠子逗了逗︰「不咬人吧?」

「不咬不咬!莎莎是專業動物演員,可溫順了。」

「也行吧,反正都是動物主題,兔子和貓也沒什麼區別。」說著兩手捧起小白花貓,往已經僵掉的蘇杭懷里一塞,笑道︰「蘇哥哥,好好待它喲!」

小時候在森林里被大野貓撥弄的記憶又沿著神經竄上來,蘇杭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那貓兒死死盯著他,像盯著什麼獵物或者玩具,蘇杭不自在地模了模後頸,在攝影師的催促下,攏著白花貓看著鏡頭僵硬地笑。

興許是動物本能,懷里的貓咪趴在蘇杭的胳膊上不安地扭動,可能是嗅出了他倆同為獸類的氣味。

有一個鏡頭攝影師需要蘇杭將貓舉起來,抱在肩頭。

他與莎莎面面相覷了十幾秒,終于還是妥協了,兩只潤白的手掐住貓兒的前肢,將它輕輕地舉離地面。攝影棚的一個側門打開,涌進來幾個黑  的人影,蘇杭沐在強光下看不清,等那些人走近了,才注意到里頭有張十惡不赦的臉。

他頓時有些煩躁。

此時莎莎的馴養員說道︰「托住它的屁|股!」

莎莎的尾巴掃來掃去,蘇杭回過神來,于是騰出一只手去模莎莎的屁|股,豈料手指剛觸到尾巴底下的軟綿,那貓兒似吃了辣椒似的,突然尖叫著炸了毛,尾巴直挺挺一根豎起來。

蘇杭都沒來得及丟手,臉上被一記無影爪給抓了。

「莎莎!」

馴養員出聲訓斥,貓咪踩著蘇杭肩膀溜了一個圈兒,直奔女青年懷里去了,縮在里頭不出來,好像是蘇杭怎麼虐待它了似的。

攝影師也惱了︰「怎麼回事!」

化妝師趕緊上來查看,驚呼一聲︰「見血了!」

蘇杭這才感覺有些嘶嘶剌剌的細疼,拿手指一踫,火|辣辣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女青年又道起歉來,「以前莎莎不會這麼凶的,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蘇、蘇老師,您沒事吧?我們家莎莎打過疫苗的,應該沒有什麼疾病。」

臉上被抓了條血道子,拍攝自然要中斷了,蘇杭下場坐到一邊,方才那個化妝師助理湊過來,掏出一張消毒濕巾,滿臉小心地給他擦擦血印。

傷在下頜角,小助理看了看,寬慰他說︰「沒事的蘇老師,很淺的口子,過幾天長好了,不會破相。要不去醫院打支破傷風吧?」

蘇杭沒听見他說什麼,抬起一只腳踩住不遠處的空道具箱,整個人放松在靠背椅上,壓著嗓子問小助理︰「有沒有煙?」

「啊?」小助理無辜地眨著眼,半晌偷偷模模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粉色包裝的女士香煙,做賊似的遞給他,眉毛都擰在一起,「只有這個,別告訴dennis我抽煙啊,不然他不帶我了……」

is是帶她的化妝師。

蘇杭點點頭,抽|出一根來,連煙嘴兒都是金粉色的,他嫌棄了沒有三秒屈服了,點燃了往嘴里送。吸到嘴里的女煙和慣抽的男煙不太一樣,煙草里薄荷味比較重,吞進肺里的好像不是尼古丁和焦油,都是毫無意義的香精。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耳朵里听著那邊攝影師教訓|寵|物馴養員的聲音,心里煩躁漸漸消了,沉迷得幾乎要睡過去。

俞葉舟來洽談攝影棚的長期合作項目,遠遠看見閃光燈底下的蘇杭,抱著一只不算乖巧的貓,笑容里藏著些局促。他沒怎麼見過蘇杭工作時的模樣,此番撞見,不知是不是布景的緣故,他竟覺得蘇杭身上有光,便不禁往那邊靠近了幾步,忽然見那貓兒抓傷了蘇杭,血淋淋的一道。

他看見蘇杭從光影里踩出來,坐回角落里,跟一個小姑娘交頭接耳地講悄悄話,嘴|巴都快貼到人家的耳朵上去。兩人相視而笑,袖子里一動一動地,好像是秘密交易了什麼,接著蘇杭倒回去,伸展開了他那直而長的雙腿。

俞葉舟的手伸進口袋里,捏住一個發涼的小金屬片,往蘇杭那張躺椅處走了走,想靠近看看他在做什麼,等真瞧見他在干什麼了,心里又惱起來,仿佛兩個月沒見,完全不認識蘇杭了似的。

他跨開步子走過去,帶著滿身的怒氣。

蘇杭自然不知,他閉著眼,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凌空舉著,食指和中指的關節間夾著一截細長秀氣的香煙,粉紅色的煙嘴湊到同樣色澤粉潤的唇邊,他張開含|住,深深地吸一口,似是不過癮般的,牙齒叼住了煙嘴輕輕地磨咬,把煙嘴咬扁了才吐出來,那一圈兒都染著濕漉漉的水痕。

哪是抽煙,那是跟煙嘴兒接吻呢。

小助理都看呆了,不知道有人抽個煙,還能抽得這麼……有風|情。

她一抬頭,看見椅背後頭不知什麼時候杵著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一身的深灰,正眯著眼打量歪在椅子里的蘇杭,顯然不是什麼好惹的茬。她眨眨眼,用胳膊肘戳了戳蘇杭,算是仗義,接著一溜煙跑了。

蘇杭的頭後仰著擱在椅背上,一睜開眼楮,對上了俞葉舟那張冷若寒冰的臉,嘴角緊繃著盯著自己,都不知道在氣什麼。

一張嘴,一串兒薄荷味的煙氣冒出來,噴到俞葉舟臉上。

他捏著那截煙,抬手往嘴里含的時候,被俞葉舟一把攥住,細涼的手腕握在對方手里,攥得蘇杭連煙都快夾不住。他掙了幾下沒掙開,見俞葉舟眼眸深邃地彎下腰來,以這樣一個尷尬得無法動彈的姿勢,似拷問一個囚犯,對他進行質問︰「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抽煙?」

蘇杭掙不月兌,索性將手指分開,那半截煙頭掉下去,冒著火星砸在俞葉舟腳邊。他松了松抿緊的唇線,探出潤紅的舌尖舌忝過前排的牙齒,化了細細眼線的眼梢挑起來,審度地與他對視,十幾秒後,才慢慢蜷起一只腿,連手勁也卸了,整個人呈放松姿態地敞在俞葉舟眼前,慢慢地笑道︰「我抽不抽煙,和你有關系嗎,俞總?」

俞葉舟握著一只軟綿綿沒力道的手,似看一樽被污染了的漂亮的玻璃器皿似的看著他,半晌遲疑道︰「是因為我才……」

蘇杭倏然一惱,甩月兌了他站起來,掏出手機照了照頰側的傷口,甩著那只被俞葉舟捏疼了的手腕,白他一眼︰「太自戀了吧,俞總,還真以為什麼人都會為你尋死覓活。」

他撇開頭的時候,一側鎖骨從領口里冒出來,突出一條連著下頜角的經筋,頂棚的柔光燈打下來,脖頸上為了拍攝效果而鋪掃的一層蜜粉反出碎碎的細芒。

俞葉舟順著那條筋看上去,發現他今天帶了一只耳釘,銀制的小兔耳朵的形狀,似乎是為了配合今天廣告的主題,他可能是不太習慣耳釘的存在,一直頻頻去模,連耳垂那塊小小的肉都是紅的,而且紅得誘|人,似一顆待摘待嚼的果子。

「臉怎麼了。」俞葉舟竟覺得沒那麼惱了,轉而明知故問道。

蘇杭不懷好氣地說︰「你親戚抓的,你管醫藥費嗎?」

貓咪聞到可怕的狩獵者的味道,膽怯地縮成一團,咪嗚叫著望著俞葉舟,俞葉舟瞄過籠子里那只可憐巴巴的白花貓,回過頭來看向蘇杭,好笑道︰「你這是踫瓷?」

「是踫你瓷怎麼了,不給錢滾蛋。」

「你比那貓還會抓人。」俞葉舟譏諷道,「前前後後、零零總總,你拿得少?還是房子住得不滿意?」

「一套房哪夠。」蘇杭氣勢洶洶地抬起下巴,把臉湊過去給他看,「你看看這張臉,未來影帝的臉值一套復式海景房?……笑屁!老子現在不看你笑了。」

「那是以前看?」俞葉舟挑刺兒問。

「……」蘇杭一時無語,地呸了一聲。

俞葉舟又找回了一點以前乖巧版蘇杭的影子,一時感慨萬千,接著關懷道︰「你模它哪兒了,它抓你這麼狠。」

「撓著它蛋了。」

俞葉舟順口一句︰「誰讓你模那兒了,活該被抓。」

蘇杭忽而揚起眉眼,視線往俞葉舟的胯|下巡視了一番,仿佛是在用目光丈量大小,湊近了鮮活地挑釁道,「那兒不能模?我以前模你蛋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不讓模,不僅讓模,還買一套海景房專門請人給你模。」

「……」俞葉舟臉色一垮,那點兒面子里子全讓蘇杭給倒騰出來踩爛了,他沒見過誰家的小明星拿了金主的錢,還這麼理直氣壯地踩金主的臉!

眼見蘇杭又被叫回去拍攝了,被貓爪子劃拉的那塊兒用液體創可貼涂上一層,再用遮瑕膏遮住,化妝師給他掃陰影的時候,他還往外放鉤子給人拋媚眼。

俞葉舟掏出口袋里的小金屬片,是對兒公寓鑰匙,那天蘇杭在家里撒完潑,保潔去清理的時候發現的,本來想讓吳睿給他送過去,經過今天這一遭,別說送了,蘇杭親自來求他都未必會給。

他不僅不想給,還想知道到底是哪個龜孫把當初那個溫柔嬌弱的小白兔教成現在這樣兒的。

俞葉舟手扶了她一下,對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站穩後連連道謝。

「去幾層。」俞葉舟說。

「六樓,謝……哎?」女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詫異地瞪大了眼楮,「您、您是……俞總?」

俞葉舟疑惑地回了一個目光。

「俞總,怎麼在這里見到您呀!」她忽然想起來還沒自我介紹,趕緊解釋道,「哦,我家老李是做燈光的,常年跟著駿達的劇組跑,他整天跟我說他們公司老板非常好,年輕有為,體恤下屬,連他這種編外員工也能享受到不錯的福利……要不是駿達的老板們賞識,我們哪能在這兒買房呢!」

俞葉舟點點頭,沒說話,畢竟公司里光股東和董事都夠他折騰的了,底下什麼燈光音樂什麼老李老王的他上哪兒記得清楚,再說定公司基調的雖然是他,但主要出力辦事的都是下頭的人,謝也謝不到他頭上去。

女子用手掃干淨了肩頭上的雪,看見俞葉舟要去的是八樓,一時又吃驚起來︰「咦,八樓?八樓有一戶去年搬走了……那您是來找蘇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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