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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有新功能。ps當你看到這行字,可能是你訂閱率不夠。方梓一邊打電話找人,一邊窺伺著車後座的動靜。只見俞葉舟那身手工定做的得體西服早被蘇杭蹂|躪得皺皺巴巴,那蘇大美人幾乎是趴在俞葉舟身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眼楮淺淺地眯開一條縫,用腦袋輕輕摩挲著俞葉舟的臉,喉嚨里小聲哼哼著。

就算是方梓,都覺得此刻蘇杭的眼神又醉又撩人,他不是像米酒,他就是米酒,能發酵的那種。倒不知眼前的蘇杭是真醉還是演醉,畢竟想「睡」俞總的人,能從駿達大廈一直排到死對頭風華娛樂的大樓門口。

方梓一邊痛心著這高檔西服,豎起耳朵仔細一听,听見蘇杭嘴里哼唧的還是「王八蛋、王八蛋……」,這是蘇杭第幾次罵老板王八蛋了?方梓真是佩服死了這小演員的無知無畏,一邊喬裝淡定地掛上電話,匯報道︰「俞總,蘇杭的經紀人下樓的時候一腳踩空,摔斷了腿,現在正在醫院里。」

俞葉舟半天沒發話。

方梓回頭瞧去,赫然發現自家老板正赤|果果地盯著蘇杭扭來扭去的屁|股看,眉峰微皺,嘴角輕搐,臉色臭得要命。她警覺地提起精神,心想蘇杭怕是要玩完了,畢竟這些年駿達走出了那麼多藝人,能讓俞總的臉臭成這個樣子的,不是被封殺就是被逼退圈,無一例外都混得極慘。

蘇杭一無所知,睫毛顫顫著,夢囈里還在罵人。

她剛準備拉開車門,將蘇杭丟下去,省得他繼續礙著老板的眼,忽然便听見俞葉舟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後牙槽說道︰「開車,回家。」

「……你說什麼?」方梓差點驚翻過去,「那蘇……」

俞葉舟冷冷瞧了她一眼,方梓只好強咽下肚里的疑問,揮揮手命令司機開車,送俞葉舟回去。

直到車開進俞大老板的私人車庫,蘇杭還趴在後座上睡得不省人事,方梓目瞪口呆地看著俞葉舟將蘇杭輕巧一提,像扛麻袋似的直接扛到了肩上,踩著沉沉的步子往電梯走去。

蘇杭被頭朝下扛著,一下子就被顛醒了,頓時鬼哭狼嚎地喊︰「頂你個肺的,你他媽放我下來……」

「啪!」的清脆一聲。

俞葉舟重重打了他一下,凶道︰「再他媽亂動就揪你耳朵!」

蘇杭忽然一噎,瞪著兩只眼楮,死死盯著眼前男人的背,恨不能直接一口啃掉他一塊骨頭,但確實老實了,不打不罵,任俞葉舟把他扛上了樓。

這什麼情況?老板罵人了?還威脅蘇杭要揪他耳朵?方梓站在車庫里,整個傻掉,直到電梯門「叮」地闔閉,她還張著嘴喝著冷風,半晌回過神來,在司機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里跑出車庫,望著頭頂明月,感嘆道︰「確實是東邊兒啊……」-

蘇杭被倒提著拎上了樓,一進門,他就從自己滿身的酒氣里辨認出了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薰衣草香型,這娘得一比的味兒,就是再過上三年,他也忘不掉。

俞葉舟一松手,蘇杭腳還沒來得及沾地,就咕咚摔倒了地板上,幸虧那地上鋪著厚厚一層長絨地毯,才沒把他摔出個腦震蕩出來。

他仰躺著,從被白酒蒸得熱氣騰騰的眼楮里,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個個酒嗝從胃底翻上來,帶著*的酸氣沖上喉頭。天花板上奢麗的水晶吊燈映入蘇杭的眼里,似一把把尖銳的亮刀,刺得他眼底生疼,直到一個大頭從側面闖進來,堵住他的視線。

那顆頭可真帥,發型跟牛舌忝了似的, 亮 亮。即便是逆著光,陷在陰影里的五官也沒有絲毫塌癟的感覺,鼻梁高挺,眉目狹長,漆黑的瞳仁里沒有絲毫的光,像無垠的宇宙。

那片宇宙,蘇杭從來沒有探索清楚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探索過。

不僅頭帥,連手也這麼帥。

蘇杭望著朝自己衣領伸來的手掌,忽然一個翻身,躲過了,整個面朝下趴在地上。

「……」俞葉舟看他在地上挺了三分鐘的尸,刻薄地說道,「起來,弄髒了地毯。」

蘇杭扭了扭臉,促狹地望著男人,氣呼呼地口吐醉言︰「這地毯是我的,我在上面睡過覺!」

「去洗澡。」俞葉舟忍住了拿冷水直接潑醒他的沖動,半蹲下去,又被他渾身的酒味沖得頭脹,不禁皺了皺眉,「蘇杭。」

「唔……?」蘇杭一度以為自己睡過去了,這會兒被人生生叫醒,遂從眼縫里打量對方,一見還是他,立刻不耐煩起來,揮著一只手臂去趕他,仿佛在趕一只大型蒼蠅。

「大蒼蠅」俞葉舟避了避,低聲︰「不能喝還逞能,這點酒就醉成這樣,兔子就是麻煩。」

話音剛落,蘇杭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咚地睜開眼,瞪得又圓又大,眼眶一周仿佛紅得燙手,他凶狠地盯著俞葉舟,突然激動地罵道︰「我他媽是兔子怎麼了!我養父母都沒嫌棄我是個兔子!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操了你們貓科動物祖宗十八代!」

「……」俞葉舟被罵傻了,怔在原地半天沒緩過神來。他才怒上心頭,卻眼見從蘇杭烏黑如墨的頭發里頭鑽出兩個白茸茸的玩意兒,腦袋頂上一邊一個,軟塌塌地半垂著。

蘇杭頂著倆兔耳朵罵痛快了,又仰頭翻倒過去,睡死在地板上。

講道理,俞葉舟被罵怔住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從小到大,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罵句沒听過,蘇杭這幾句還算是輕的。

他只是沒想到,蘇杭會罵人。

但更讓俞葉舟想不到的,是今晚,蘇杭竟然會來陪酒。

倒不至于說蘇杭有多紅多火,多拉不下來架子,而是他在俞葉舟心里頭的印象,就是個淤泥里鑽出來的白蓮花,羞羞澀澀,含苞待放,嬌艷欲滴,最適合被金屋藏嬌。

更何況,蘇杭從來沒喝過酒,有時候為了做|愛時多點情|趣,也會稍稍抿上一口紅酒,只這一口,蘇杭整張臉就紅得似個石榴,模一模都燙手。

他哪是陪酒的料,更別說罵人了。

往前倒三年,蘇杭在他面前沒說過一句重話,沒發過一回小脾氣,沒給過他一次難堪,就是連個不滿的眼神,都從來沒往他俞葉舟臉上甩過。

俞葉舟從來沒見過這樣溫柔體貼又識大體的人,更何況蘇杭還長得美,簡直是一鼻一眼一舉一動都是貼著他心窩生的,一點錯處都找不出來。

即便如此,俞葉舟和蘇杭的關系也並非是令人羨艷的情侶。

而是無法為人所知的,包養與被包養的關系。

他是蘇杭的金主……曾經。

說是曾經,是因為在兩個月前,俞葉舟主動結束了對蘇杭的包養——在一次偶然事件中,他發現蘇杭竟與他一樣,也是個類人,還是兔科海棠兔種。

一只自帶眼線的風騷兔子-

正如人類經歷了長達幾百萬年的進化史,從古猿人進化為現代人類一樣,進化樹上的另一個分支——獸支,也在悄無聲息地快速發展著,他們從茹毛飲血的真獸,漸漸褪|去皮毛、生出心智,成為聚群而居的半獸人,至六十萬年前,半獸人逐漸被更具人形的完全獸人所取代,早期半獸人逐漸滅絕。

五胡亂華時期,一部分完全獸人隨戰亂混入人類社會,潛居在叢林山野,流為精怪山妖之說。

這支完全獸人進化到現代,已基本褪|去獸族特性,能完美化形成人類,並有極少數族群成功滲透進人類社會中,甚至成為當時社會的中流砥柱之戶,幾與「真人」毫無差別——這部分人,後世研究學者稱之為「類人」。

二戰後,世界日趨穩定,部分隱居在無人地帶的類人逐漸出沒于人類社會邊緣,謀求入世。為統籌處理這部分入世類人的相關社會事務,真人與類人不得不放下成見,互利共贏,為此設立了「類人事務監察會」,以行監督管理之效。

而最早入世的一批類人中,有一支是源于喜馬拉雅山脈的花豹種,入世後迅速扎根自恃「俞」姓,成為所謂名門望族,建國後,俞家先祖甚至參與了類監會的籌備工作。

這個俞,便是俞葉舟的俞。

俞葉舟對兔科有偏見,而且蘇杭隱瞞自己兔科屬種的行為,更是觸及了俞葉舟心底的某根不能踫的暗弦。

因此對那時的俞葉舟來說,拆伙勢在必行。

蘇杭如約去拍攝廣告,半靠在休息椅上,攝影棚里很空曠,暖風也送不到每一個角落,他把手藏在袖子里,只露出幾根細長的手指頭,隨意滑動著手機屏幕,正在看無聊八卦大v整理的「國民老公大盤點!打敗的竟然是他!」的帖子,里頭的top自然跑不了俞葉舟。

俞葉舟這個人很低調,鮮少出席什麼公眾場合,和其他娛樂公司的老總們比起來,他簡直是低調到土里去。但他本人是絕對不土的,氣質、樣貌、品味,樣樣都拿得出手,最關鍵的是——他是沒結婚、沒未婚妻、沒曖昧對象的鑽石王老五。

這種條件誘|人得很,導致業內多得是想往他床上爬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蘇杭點開一個個相關網頁,再關掉,無聊至極。

網上幾張關于俞總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要麼模糊不清,要麼角度不正,唯一一張高清圖片還是他出席什麼優秀企業人年會時記者拍的,雖然笑容得體,但一看就是被人逼著去的,還是真人養眼多了。

他刷著,突然看到評論里有人po出了一張照片——昏暗的斜射光線,陳舊的長袍直裰,一人酣懶地斜臥在一處,懷里半抱著一柄古琴,瀟灑恣意地醉著,表情鮮明地看望向鏡頭。

那人評論︰不知出處。

可是蘇杭知道,那是《風入松》的劇照,一場仿佛能夠置身于那個年代濤濤竹浪和泠泠琴音之下的話劇,說的是那個感嘆「廣陵散于今絕矣!」的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

而演他的正是俞葉舟。

他從十九歲秘書郎的年少得志,一直演到被三千太學生請願而無果時,于刑場上顧視日影,索琴彈之的不羈桀驁,他演活了那場《風入松》,更演活了嵇康的狂放任性、情意傲散。

不過俞葉舟再帥,他睡了三年也睡夠了,從今往後八竿子打不著了,蘇杭看了看便收了手機,從旁邊的小桌上拿了自帶的保鮮盒,一打開,里面是滿滿當當切成小塊的新鮮胡蘿卜,顏色橙紅水|女敕,是蘇杭愛吃的品種,他叉起一小塊來填進嘴里,清清甜甜的味道很是可口。

座位旁邊的化妝助理是跟著來實習經驗的,懵懵懂懂的一雙大眼楮,此刻正眨動著盯著他︰「你是兔子嗎?」

害的蘇杭心下一虛,咀嚼都慢了半拍,他抬抬手模向自己的耳朵,被小助理偷偷笑了才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句玩笑而已。看著對方毫無惡意的笑臉,他也友好地抿了抿唇,可心里念叨著︰這可真不好笑,要是被類監會發現他暴露了身份,就要被遣送回去了。

「蘇杭!到你了!」攝影師喊道。

「來了。」蘇杭放下胡蘿卜,整理好衣服踩進布置好的場景里,轉過身面向攝影機時是招牌的微笑,就靠著這張無可挑剔的臉,他才在娛樂圈里混吃不愁,但同時也被無數人在背地里菲薄。哪怕後來演了電視劇,也唱過幾首主題曲,微露頭角,也還是擺月兌不了「花瓶」的稱號,仿佛這就是塊頑固的橡皮膠,要粘在他的脊背上一輩子。

「抱歉抱歉!」攝影師正在隨便抓拍,一個裙擺過膝的文藝女青年提著籠子趕了進來,擦著頭上的汗直向他們鞠躬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們家花花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今早病怏怏的沒辦法拍攝了,我帶了莎莎來,能行嗎?」

蘇杭向那粉色籠子里一看——是只白花貓!

場務打開籠子逗了逗︰「不咬人吧?」

「不咬不咬!莎莎是專業動物演員,可溫順了。」

「也行吧,反正都是動物主題,兔子和貓也沒什麼區別。」說著兩手捧起小白花貓,往已經僵掉的蘇杭懷里一塞,笑道︰「蘇哥哥,好好待它喲!」

小時候在森林里被大野貓撥弄的記憶又沿著神經竄上來,蘇杭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那貓兒死死盯著他,像盯著什麼獵物或者玩具,蘇杭不自在地模了模後頸,在攝影師的催促下,攏著白花貓看著鏡頭僵硬地笑。

興許是動物本能,懷里的貓咪趴在蘇杭的胳膊上不安地扭動,可能是嗅出了他倆同為獸類的氣味。

有一個鏡頭攝影師需要蘇杭將貓舉起來,抱在肩頭。

他與莎莎面面相覷了十幾秒,終于還是妥協了,兩只潤白的手掐住貓兒的前肢,將它輕輕地舉離地面。攝影棚的一個側門打開,涌進來幾個黑  的人影,蘇杭沐在強光下看不清,等那些人走近了,才注意到里頭有張十惡不赦的臉。

他頓時有些煩躁。

此時莎莎的馴養員說道︰「托住它的屁|股!」

莎莎的尾巴掃來掃去,蘇杭回過神來,于是騰出一只手去模莎莎的屁|股,豈料手指剛觸到尾巴底下的軟綿,那貓兒就似吃了辣椒似的,突然尖叫著炸了毛,尾巴直挺挺一根豎起來。

蘇杭都沒來得及丟手,臉上就被一記無影爪給抓了。

「莎莎!」

馴養員出聲訓斥,貓咪踩著蘇杭肩膀溜了一個圈兒,直奔女青年懷里去了,縮在里頭不出來,好像是蘇杭怎麼虐待它了似的。

攝影師也惱了︰「怎麼回事!」

化妝師趕緊上來查看,驚呼一聲︰「見血了!」

蘇杭這才感覺有些嘶嘶剌剌的細疼,拿手指一踫,火|辣辣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女青年又道起歉來,「以前莎莎不會這麼凶的,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蘇、蘇老師,您沒事吧?我們家莎莎打過疫苗的,應該沒有什麼疾病。」

臉上被抓了條血道子,拍攝自然要中斷了,蘇杭下場坐到一邊,方才那個化妝師助理湊過來,掏出一張消毒濕巾,滿臉小心地給他擦擦血印。

傷在下頜角,小助理看了看,寬慰他說︰「沒事的蘇老師,很淺的口子,過幾天就長好了,不會破相。要不去醫院打支破傷風吧?」

蘇杭沒听見他說什麼,抬起一只腳踩住不遠處的空道具箱,整個人放松在靠背椅上,壓著嗓子問小助理︰「有沒有煙?」

「啊?」小助理無辜地眨著眼,半晌偷偷模模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粉色包裝的女士香煙,做賊似的遞給他,眉毛都擰在一起,「只有這個,別告訴dennis我抽煙啊,不然他就不帶我了……」

is就是帶她的化妝師。

蘇杭點點頭,抽|出一根來,連煙嘴兒都是金粉色的,他嫌棄了沒有三秒就屈服了,點燃了就往嘴里送。吸到嘴里的女煙和慣抽的男煙不太一樣,煙草里薄荷味比較重,吞進肺里的好像不是尼古丁和焦油,都是毫無意義的香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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