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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里喧嘩亂得成了一鍋粥, 小姑娘們怕得四處跑,那些客人們知道齊孝衍身分, 當然不敢上前,眼睜睜望著齊孝衍里自己越來越近, 木雪握緊了來時藏于袖中的匕首,冷冷地望著他。

「你這樣怕本公子,就是一塊做了什麼也無趣得厲害呢。」齊孝衍慢慢走近她,笑著喚一旁的護衛道,「去拿催/情藥過來,對了,把麝香也點上, 把她押到這里的上房去, 本公子縱容這地方夠久了,是時候收些利了。」

「是!」抓著她的護衛听命地押著她先走了,齊孝衍笑呵呵地擺擺手中的扇子,正要後腳跟上, 外間卻進來一個御林軍, 及時拉住了他,對他道,「陛下,此時和齊國正在交戰,正是人心不穩之時,錢將軍听說您在這里,怕波及將士的軍心, 特意著小的讓您快些回宮。」

「怕什麼,孝卿死了,如今朕是這北燕唯一的正統血脈,難道還有什麼人敢對朕不敬不成?」齊孝衍得意洋洋地,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擺擺手就讓他們回去。「況且,江南的那幫子窩囊廢,先前不是被咱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麼,怎麼會有大礙,仲父就會杞人憂天。你回去告訴他,朕過一些時候就回去。」

「不成,陛下,來之前錢將軍和小的說好了,說是若您反抗不從,就讓小的強制帶您回去陛下,得罪了。」說完,他便向外頭招手,「來人,將公子帶回去。」

一隊御林軍隨著他的話帶刀沖了進來,拿著繩子將想要反抗齊孝衍綁了起來。

「大膽!誰給你們的狗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朕!告訴你們,等朕回去,一定要誅了你們十族!」

「陛下,您就別折騰了,這也是錢將軍的一片良苦用心啊。」那御林軍解釋著,讓手下人將他完全捆成個粽子的樣子,帶了回去。

「你們這些人竟然敢綁朕,告訴你們,等朕回去,有你們好看!」

齊孝衍的叫嚷聲回蕩在閣里久久不歇,錢玉混在人群里,走到外頭,望著齊孝衍被幾個御林軍抓著抬上轎子,臉上陰雲密布。

從袖中掏出個小孔笛,吹了一陣,很快那些跟她進城的將士就偷著過來了。「錢公子,有何事?」

「我交代給你們的事,你們都辦好了麼?」

「辦好了。小人們偷偷扮成百姓,故意在錢世勛的府門口裝可憐,在錢世勛被驚動出來後,將羅列好的齊孝衍的罪狀遞給了他。那錢世勛也是個明事理的,沒有驅趕小人們,也沒有殺了我們。」

「好,你們再下去,想辦法告訴他,說我沒死,只是被燒得全身都毀了,快要死了,臨死之前,想要見他一面,讓他明夜子時,到城中臨橋的那家小客棧里。」

錢玉冷冷道,「他若是還有良心,自然會過來。等他過來,你們就回去稟報陳將軍,讓他立刻派人攻城,也不必勞師動眾,只要佯攻一下,驚動齊孝衍後,讓他知道錢世勛去見我就好了。」

「錢公子,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咱們要不要在客棧就設下埋伏,直接殺了錢世勛?」

「哼,說得容易。那是你們不了解他,給他當了這麼多年的便宜兒子,我比誰都知道他這個人,老奸巨滑的厲害,一定不會輕易就信了這些,就是過來,也一定會帶護衛安排好一切。」

錢玉冷笑說完,揮手道,「總之你們按我說的做。齊孝衍登位不過半年卻殘暴不仁,恐怕這北燕的貴族對他早已積怨,只是礙于錢世勛,才不敢明目張膽的說什麼。雖然被我砍了一只手,但他畢竟縱橫沙場多年,這些兵家的計謀還是有的,若不是靠他強撐著,齊孝衍早就完了。咱們打不進來不要緊,只要想法子離間他們,讓齊孝衍以為他有二心,一定會不顧情分殺了他,沒了他指揮軍隊,到時候,咱們便可坐享漁翁之利,不費吹灰之力便攻下京都。」

「錢公子英明,小人們這就下去辦!」說完,他們便抱拳離開了。

望著他們離去,錢玉咬牙冷道,「錢世勛,你對我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顧你的養育之恩,對你不義了!」

***

齊孝衍鬼喊鬼叫的被抬入宮中後,錢世勛就過來了。

望著椅子上被捆成粽子樣的齊孝衍,嘆道,「衍兒啊,你知錯了麼?」

齊孝衍忙痛哭道,「錯了錯了,仲父我錯了,您放開我吧。」

「外間都在傳你做的荒唐事,你這樣,讓仲父如何信你?」錢世勛嘆了口氣,慈愛看他,「你父皇離世時,讓我好生地教養你,因此我舍不得教訓你,你讀書武藝荒廢,我也不敢多說你,唯恐你父皇的血脈斷了,只是,你自己也要多長個心眼才是,玉兒她……她已經死了,如今雖然沒有人再和你爭位,但不外保誰就有了叛逆之心。你怎麼能做這些荒唐事呢?」

齊孝衍痛哭流涕道,「仲父的意思,衍兒明白了,仲父您放開我,我往後再不敢了。」

「唉。」好好兒的一個皇帝,被綁成這樣哭得厲害,錢世勛看得也不忍心,親自上前給他解了繩子,諄諄教導他,「往後,再不要這樣了。」

「衍兒明白了。」齊孝衍裝乖弄巧地答,扮委屈道,「只是仲父,衍兒好歹是個皇帝,卻被那些出身低賤的御林軍綁了回來,傳了出去,衍兒的面子要往哪里擱呢?」

「你說的是。」錢世勛點頭,「那依你的意思,又該如何呢?」

「衍兒想殺了他們,否則,讓衍兒的皇帝面子往哪里擱?仲父以為如何?」

沉吟半晌,錢世勛方點頭,「你說得對。天威不容犯,你要殺,便殺吧。」

「衍兒多謝仲父體諒。」乖順說完,齊孝衍暗地里露出抹嗜血的笑。

待錢世勛走了,才活動了一下自己被綁得麻了的手腳,冷笑道,「老不死的,要不是看在你還要幫朕守疆土,就憑著你今天這般越矩的行為,朕早就將你千刀萬剮了!」

「陛下,您沒事吧?」正在揉麻了的手腕,一邊就走過來那個小多子的小太監,端著活血的藥膏,走過來,伶俐道,「陛下,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沒事,不過就是演給那老頭子看的苦肉計罷了,哼,他還真能奈朕如何!」

「陛下,奴才說句不該說的,這位錢大人管得可是太寬了,您不過就是圖個樂子罷了,他怎麼能這樣不顧陛下的顏面,光天化日綁您回宮呢?」

聞言,齊孝衍沉著臉不說話,好一會兒,才危險地眯眼,看他道,「你是想離間我們?」

「奴才不敢。」錢多慌忙跪下,搜腸刮肚地想著開月兌之詞,「只是奴才听說,歷朝歷代,但凡敢威脅帝皇的人,最後都自個兒當了皇帝…陛下您想想,這滿朝的文武大臣,有哪一個不是對錢將軍恭敬有加的?」

他一句話說到了齊孝衍的心坎上,那些迂腐的老匹夫,明著是對她言听計從,其實暗地里不知說了他多少壞話,他派人探听著,似乎他們倒有屬意錢世勛當皇帝的意思。

想到這,齊孝衍不禁怒從心起,怨不得他派著監視錢府的人說,錢世勛新近娶了一妻二妾呢,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方想要下詔御林軍抄了他家將他碎尸萬段,猛然想起如今還在和齊國打仗,沒了錢世勛怕是不成。便硬生生地忍下這口氣,喚一個親衛進來,怒道,「去,把那些綁朕回來的人,拉出來都殺了!妻女賣去充當官妓,兒孫都領進宮當太監!」

***

吩咐完所有的事,錢玉便迫不及待地去找木雪。

齊孝衍派人把她關到了風月閣外院放衣裳的庫房,外頭還站著幾個護衛,不知道齊孝衍被綁了,還盡忠職守地嚴守在外頭。

錢玉輾轉找到那地方的時候,想都沒想就要殺了他們。

懷里的毒/藥還沒掏出來,望見他們的面容後,頓了頓,而後光明正大地走到他們面前。

望見她,那兩個身材高大的護衛迅速拔刀,冷道,「閑雜人等快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錢玉低低一笑,用原聲說,「申全,申安,沒想到你們兩兄弟倒是薄情寡義,主子死了,還替人家賣命。忘了當初是誰將你們一家從後梁手里救下來的了?」

「你是…殿下?」听見她的聲音,兩人怔怔問道。

得了錢玉點頭後,望著她身上的裙裝,更怔了,「您…您沒死?您怎麼…怎麼穿成這樣?」

「齊孝衍還沒死,孤怎麼能先死。孤這樣,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咳一聲,淡淡說著,錢玉揭下了臉上的蠶皮,挑眉,望一眼他們身後的房間,「那里頭關著的,可是木姑娘?」

「是。殿下…殿下您沒死真是太好了。」

申家這兩兄弟,祖祖輩輩都是獵戶,心眼兒實在,錢玉當初從後梁人手里救下他們時,也是看中他們這一點才讓他們當親衛的。

「好好兒的一個大丈夫,哭什麼!」錢玉無語地看著兩個身長八尺面色黝黑的大漢在她面前淚流滿面,「你們竟沒被齊孝衍殺了?」

「燕王沒見過小人們,所以小人們才能保全性命。自從殿下您被囚/禁後,原來的龍甲軍就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兄弟們死的死走得走,都散了,小人們因為魁梧,就被燕王選著,當了護衛。」

兩個護衛哭道,「小人們以為您去了呢,本來也想隨您走的,可一想家里還有雙親孩子……」

「好了,這些事別再提了。」錢玉嘆了口氣,想了想,道,「孤這次回來,便是要報仇雪恨的,你們若是真心為孤,明日子時,便想法子領著齊孝衍到城中臨橋的那間小客棧里去,孤有話要和他說。」

「可殿下,萬一他見了您……」

「沒事,我自有分寸。」淡淡說著,錢玉揮手讓他們下去,「你們快走吧,齊孝衍被綁回宮了,這兒不需要人守著了,快回去吧。只一件,你們記著莫要透露給旁人孤還活著便罷。」

「殿下放心,我們絕不會說。」話落,兩人對望一眼,互相拔刀將對方的小指砍了下來,笑對錢玉道,「怕殿下不放心,我們特以此為誓!」

「你們……」望著地上的斷指,錢玉嘆了口氣,「罷了,你們回去吧,快些去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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