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穿了件紫紋鎖身的抹胸, 被高畹兮不分輕重的拉扯了一下後,胸前的那幾根系帶竟然斷了。她白皙的胸前就□□地全然露了出來。
「啊, 淳于姑娘,本宮不是故意的。」見狀, 高畹兮邊紅著臉道歉,邊手忙腳亂地要去給她把那些系帶拉好。
「王妃,不用著忙了。」淳于敷趕緊伸手阻攔。
兩人格擋間,越弄越亂,沒把她的系帶弄好,反而拉扯著她的那件抹胸也落了地。
高畹兮尷尬地趕緊松手,「咳…淳于姑娘, 看不出來…你…你身段這樣好啊。」
淳于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默默低頭彎下腰去撿落在地上的抹胸。
她膚色本就比一般的女人要白皙,彎腰時,胸前的溝壑更是波濤一樣翻涌著。
高畹兮看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在她彎腰的時候, 手就好像被絲線拉著似的, 不自覺地就放到她胸前的溝壑上去了。
胸前的涼意讓淳于敷身子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撿回抹胸,起身淡淡望向眼楮還粘在她胸前的高畹兮,「王妃是艷羨麼?」
「咳…本宮…本宮只是好奇。」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麼後,高畹兮一張大家閨秀美貌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搖搖手,趕緊辯解, 「本宮…本宮堂兄的那幾個胡妾,也沒有淳于姑娘這樣…咳,本宮就是好奇是胡人都這樣,還是只有淳于姑娘這樣罷了。」
「哦?那王妃可有得到什麼答案?」
「……嗯,還沒有。」高畹兮緩緩低下了頭,覺得難為情,她又強撐著,抬起頭圓場說,「咳…但本宮覺著,本宮遲早會得到答案的。」
「是麼。」淳于敷淡淡一笑,望著她的眼神里帶了些深沉的光暈。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那光暈代表什麼意思之前,淳于敷就拉著她到了榻前。兩人一塊倒在了榻上。
「淳于姑娘,你這是做什麼?」高畹兮臉紅得可以蒸熟的蟹似的,抱著被子遮住臉,只留下一雙眼楮,不敢看一邊的淳于敷,諾諾問說。
淳于敷上身什麼都沒穿,她們又一塊躺倒在床上,這很難不讓她多想。
「王妃先前不是曾讓文施教王妃,如何行房事麼?」淳于敷若無其事地笑笑,「如今還要文施教王妃麼?」
「…咳…要,自然是要的。」高畹兮咳一聲,扭捏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和她面對面,害羞地道,「不過,待會兒就要開閣了…咳…淳于姑娘,你先穿上衣裳…本宮…本宮…」
「那王妃酉時三刻來尋文施便好。」不理會她臉上紅得可以滴血,淳于敷故作無害地伏身在她耳邊,幽幽地吐氣,在看見她的臉漲得更紅時,才滿意地下了榻,背對著她穿好了輕紗的朦月朱衣。
下去閣里的花台時,木雪沒穿紗衣,卻抱著琴在花台欄邊坐著。見她過來,嘆息著迎了上來,「淳于敷,我方才想了想,不該這樣沒有憑據就懷疑你…」
「四小姐是要為我伴曲來賠罪?」望著她手里的琴,淳于敷了悟,笑道。
木雪難為情地點頭,「是。方才沒有憑據…還望淳于姑娘海涵。我…我不會別的什麼,只能這樣獻丑了。」
「那就有勞四小姐了。」望著臉紅紅的高畹兮從內院走出來,淳于敷意味深長地對她笑了笑,「文施正需要一個機會呢。」
木雪不明白她說得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抱著琴到一邊,充當了樂師。
東邊出來的月亮越來越高,閣里的客人也是越來越多,笙竹琴音靈動間,花台上展袖輕舞的胡姬,在迷離的燭火間,勾得花台底下的客人望了喝酒,花台邊扮做鴇母的高畹兮望了呼吸。
這本就是刻意的勾引,所以,在袖起紗落間,見到她刻意勾引的人露出了痴迷的神色時,她淡色的瞳孔里一絲漣漪都沒有。
只在她扭扭捏捏過來尋自己時,一言不發地帶著她走到了榻邊。
而後,落了幔帳,下了衣衫,幾乎是手把手地教著她要了自己的身子,卻在她扭捏地表示她也可以要她的時候,沉默著搖了搖頭。
听到這答案,臉上還帶著雲雨過後未散開的紅暈,高畹兮十分不解地趴在她枕邊,捋著她柔順的黑發,頗有些難過地問她道,「為何?難道兩情相悅做這些不是理所應當麼。」
「文施沒有力氣陪王妃折騰了。」淳于敷懶懶抬眸,似乎累極。
高畹兮羞慚地慢慢趴在了她耳邊,看她一眼,委屈地諾諾道,「好…好吧。」
淳于敷沒有看她,慢慢閉上眼,倦怠地抬手遮住自己的額頭,高畹兮卻似乎搗亂似的,趴在她耳邊,孩子氣的拿食指慢慢描摹她的眉眼,一面描繪,一面低聲笑著和她說話,「淳于敷,你的眉骨好淺啊。」
「是麼。」
「本宮听爹爹說過,眉骨淺的人都命薄……」高畹兮低聲說著,臉色不大好,想想,又露出歡喜的神色來,輕輕抱住她,蹭在她肩窩上,滿眼愛戀地對她笑,「不過本宮也听教導本宮的女官們說過,人的面相是可以改的。江南有好些術士會改面相的呢,本宮若是能回去,就要和他們好好學學,怎麼才能把你的眉眼拓成福氣相。然後咱們就在江邊買下一個大屋子,天天釣魚吃,搞不好,還能自己學釀酒呢!」
她傻呵呵地笑得歡,似乎已經沉浸在她們一塊兒過去江邊釣魚的生活里了。
淳于敷偏過臉來,看著她笑著的側顏,好一會兒也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高畹兮從想象中回神了,見她一直沉默不語的,心里就有些奇怪,親了她一口,軟軟糯糯地笑問她,「你怎麼不說話?」
「王妃……文施有一事相求。」
高畹兮眉眼彎起來,「我們之間還說什麼求不求的,你說吧。」
「…我那三妹夫,有一個女兒,若是王妃能代文施撫養,文施與堂妹都會感激不盡。」
「…他自己的女兒,他自己為什麼不養?」她出這些話,高畹兮終于察覺出了不妥,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坐起身來,看著她,半晌,才道,「你讓他送死去了?」
淳于敷不搭腔。
這等于就是默認了。
高畹兮心有些涼,好一會兒,又淡淡問她,「你今天……你願意和本宮有床第之歡,也是為了讓本宮答應你幫你養佷女?這是你給本宮的報酬?」
淳于敷還是不說話。高畹兮覺得不僅心窩涼,連身上都要結冰了。「你為什麼不自己養?你也要去送死?」
淳于敷頭一偏,淡淡道,「王妃莫要問了…是文施對不住王妃。」
「當初本就是本宮過去招惹你的,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高畹兮怔怔望著她,眼淚啪嗒啪嗒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只是淳于敷,本宮向來以為,本宮對你這樣好,你好歹對本宮也該有一絲的上心…誰知道你為了讓本宮給你養佷女,竟然…你把本宮想成是什麼人了!本宮對你好,難道就是為了跟你有床第之事麼!為了報仇,你這樣處心積慮,難道死人比活人還要重要麼!為了報仇,你已經害死多少人了!」
「王妃若是不願,文施再尋他人便是。」淳于敷淡淡說著,就要拿衣裳起身。
高畹兮一把將她拿衣裳的手按住,苦笑看她,「你求別人,也要和別人有肌膚之親麼?」
「隨王妃怎麼想好了。」
說完,她就要走,高畹兮自她身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神色也冷淡下來。「既然如此,你再陪本宮一次,本宮就答應你。」
淳于敷沒說話,高畹兮就當她是默認了。嘆息著將她重新拉回床榻里,慢慢壓了上去。
巫山雲雨間,時辰也慢慢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還是清晨,還是她獨自躺在榻上。枕邊的人不知何時早就離去了。
枕邊還有些未散的□□幽香,她慢慢坐起身,出了會兒神後,苦笑搖頭,喚來女官梳洗穿衣。
一個小丫頭進來給她鋪床,鋪著鋪著,忽然「啊呀」一聲叫了出來。
她身後給她梳妝的女官听了,皺眉斥道,「大清早的,鬼喊鬼叫什麼。」
「不是的姑姑,您過來看。」小丫頭驚惶的喊著那女官,又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奴婢,奴婢記著王妃的月信前些日子才完…這…這…」
女官的臉色不是很好。她听了,卻是心中一動,起身走到床邊時,果然望見了紅中帶了些褐的血跡落在鋪在床上的潔白被面上。雪中紅梅一般,惹眼的緊。
怨不得她昨晚似乎隱約听見一聲悶哼,原來……
可這又算什麼呢,以此為挾麼?
高畹兮嘆了口氣,也沒了再梳妝的心思,半弄著晨妝,便走了出去。
她本來是想要去淳于敷門前逛逛說些話的,誰知剛走到半道,就被木雪攔了下來。
憂心忡忡地對她道,「王妃,您這幾天哪兒也別去…外頭…在抓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