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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第206章 教廷聖騎士(十六)

惡魔少女听到齊墨的聲音, 卻連停都沒有停一下,她的速度快得像風, 甚至比風還要快。齊墨甚至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個字, 就匆忙跟上了她, 在她尖利的指甲要握住一個獸人族強者的脖頸時攔下了她。

「您干什麼呢?」

少女依舊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她的突然出現讓獸人族強者出了一身冷汗,又因為聖騎士長與這只惡魔的熟悉感覺分外不解。

「你先走。」聖騎士長閣下把獸人族強者推了出去, 他神色冰冷,甚至有一種不應該出現在聖騎士長這個身份上的陰沉。僥幸保住了腦袋的獸人族強者猶豫著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就飛快選定了一個地方離開了。

「您到底想怎麼樣呢?」惡魔少女臉上帶著一種像是要哭出來的神色, 但是手上卻還帶著前一個人脖頸中的鮮血, 時刻提醒著齊墨她到底有多危險。

齊墨已經沒那個心思和她多糾纏了, 他甚至沒有吟誦咒語,身上的光明力量就已經從他的每一寸皮膚里溢了出來。俊美的聖騎士長看起來像是從光明中誕生出來的戰天使, 動作卻狠辣勇 ,帶著白色光芒的長劍不止一次劃開了惡魔少女的皮膚,甚至有一次沒入了她的月復部。

然而惡魔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她身上的傷口並沒有出血, 而像是被腐蝕了一樣,帶著燒灼的痕跡, 在一點點往更大的面積蔓延。比風還要快的速度還是慢了下來, 很快, 她就像是一個被打碎的人偶一樣,皮膚龜裂,眼楮變得一片漆黑。

齊墨花了很大的力氣, 才殺掉她。

惡魔在死亡之前,自殺一樣地讓帶著光明力量的長劍穿透了她的心髒,她借機拉進了和齊墨的距離,張開手臂擁抱了他。

「您會……」

這句話甚至沒有說完,惡魔身上就冒出了白色的火焰,她像是個紙人,從身體內部開始燃燒。眼楮和嘴巴里都冒出了焰火,接著就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灰,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風吹走了。

就在這一瞬間,本來漆黑的天忽然白了一線,吐出了一片極其絢漫的晨光。

白天出現之後,陸下種族的戰斗能力顯著下降了,這場從夜晚開始的戰斗截止于黎明。在某一個瞬間,雪白的骷髏和少量的惡魔忽然停滯了動作,然後白骨風化成了細細的白沙,惡魔則像是碎光一樣消失了。

戰斗結束得異常美麗,但是卻隱隱帶著某種嘲諷味道。在夜晚,傷亡比起白天慘烈許多,很多戰士的身體不見蹤影,倒伏的尸首密密麻麻,很多尸首都缺少了肢體,更多的是重傷輕傷的戰士和強者。

地面並沒有顯露出土地,而是鋪了一層厚厚的碎骨,雪白的骨頭被血液染紅了,甚至有一種異樣的殘酷美麗。

教皇冕下很快趕來。

他手里拿著權杖,銀白色的頭發顯得他溫柔而寧靜。他身上穿著帶著銀邊的白色袍子,整個人像是一團柔和的月光。

月光一樣的教皇冕下站在城牆上念動咒語,權杖月兌離了他的手,上面散發出了一股白色的光芒——光芒像是絢爛的極光,在月兌離權杖的一瞬間變成了一點點細小的光屑,範圍覆蓋了整個要塞外圍數千米。

一些已經瀕死的戰士被埋在尸體和碎骨頭里,被這些細碎的光屑融入體內之後,傷勢頓時有了肉眼可見的好轉,他們甚至有能力刨開一點身邊的遮擋物,發出微弱的求救聲,以免被忽視,當尸體一樣處理了。

教皇冕下的恩澤簡直像是某種神賜。

他在念完這一段漫長的咒語之後,就飛快囑咐了許多事宜。教廷里的神職人員全部出動,重傷的戰士不斷被送往教廷方向,輕傷的戰士由一些神父統一處理。

齊墨屬于不用處理身上傷口的強者之一,他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幾乎看不出其他的不對。

聖騎士長閣下也是教皇恩澤的受益者,在教皇冕下的光輝撒遍整個要塞外圍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就已經被那些光屑恢復了。

相比其他人,他格外受教皇冕下的喜愛,所以落在他身上的光屑也就格外的多,哪怕是一些嚴重的傷口,也被完全恢復。

相比其他人,教皇冕下現在更加忙碌,齊墨匆匆回來找他,就看見他在重傷區不斷揮灑聖光,他沒有打擾教皇冕下,看了一會兒,就又離開了,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傍晚的時候,一支來自人類王國的軍隊到達了詹寧斯加要塞,然而他們並沒有得到什麼歡迎儀式,而是被聖騎士長閣下打亂,塞到了各個地方填補人手。

夜晚很快就又降臨。

陸下種族隨著黑暗一起到來,魔法師們連日維修了要塞的城牆,在上面瓖嵌了光明元素石,還刻下了新的魔法陣。

新來的軍隊里有一大批高階魔法師,他們站在城牆上施展魔法,有了新的人手加入,這一晚也就沒有那麼難熬。

死傷的人數略有減少,教皇冕下依舊進行了群體治愈法術。

然而這一次,陸下種族在短暫的撤退之後居然再次到來,惡魔族的比例明顯增多,讓陸上種族失去了三個頂尖強者。

沉重的氣氛開始在要塞蔓延。

接下來的一個月,陸下種族的活動異常頻繁,齊墨的特殊之處也慢慢顯露出來——許多惡魔對待他的態度都非常特殊,帶著一種怪異的崇敬感。這一點在許多場戰斗里漸漸明顯,齊墨毫無疑問地被孤立了。

無論是哪個種族,疑心都是不少的。

然而齊墨卻像是毫無所覺,他的態度沒有一絲改變,直到某一天,曾經站在他身後,為他清掃周圍危險的精靈來找了他。

精靈非常俊美,他有一頭淺金色的頭發,眉心瓖嵌有一片碧綠的葉子形狀的寶石,他的眼楮也是充滿生機的綠色。

然而現在,他的神色冷漠,甚至帶著沉暗的陰郁。

齊墨單獨接待了他,他這里還有精靈族非常喜歡的鮮果和紅酒,聖騎士長閣下很大方地把這些東西都擺了出來。

精靈卻一點兒都沒有要踫它們的意思。

他現在看起來實在沒有一點兒以前的樣子。

齊墨試圖挑起一個話題,他是個很會體貼別人的人,所以在很多時候,他顯得非常惹人喜歡。精靈在很久以前就和原主有著深厚的友誼,在齊墨成為了這具身體的主人之後,這一切也沒有變過。

齊墨試探性地起了很多話題,精靈都沒有要接的意思,直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徹底凝固,他才低聲開口。

「西締薩斯……你是惡魔嗎?」

西締薩斯是聖騎士長閣下的姓,但是這個名字很少被人稱呼。大多數人只能叫齊墨大人和閣下,作為朋友,大多數的人也會叫他維爾安,西締薩斯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有人能叫出來了。

精靈在以前,都只叫他維爾安。

現在換了的不僅僅是一個稱呼,還有他們之間的感情和精靈對他的態度。

齊墨也沉默了很久。

他看上去有些難過,眉毛緊緊皺著,那雙藍色的眼楮低垂著看向地板。

然而精靈對此沒有一絲愧疚,或者是不忍的情緒。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幾乎凍結成冰。

精靈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齊墨的回答。他握緊了拳頭,說:「……修斯昨天沒有回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西締薩斯?」

這種時候的沒有回來,和死亡是劃上了等號的。齊墨低著頭,說:「……我知道。」

修斯是精靈的弟弟,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在同一枚果實里誕生,感情非常深厚。

他們都是聖騎士長閣下的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無論是哥哥諾佴還是弟弟修斯,都和他有著深厚的感情。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不是惡魔。」精靈諾佴這麼說:「……但是現在,我覺得他們說得也很有道理。」

「惡魔對你的態度不一樣,西締薩斯。我想再看看修斯,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齊墨沒有說話,他怔怔地盯著杯子里已經倒好的紅酒,什麼都沒有說。

諾佴離開了。

這只是一個開始。

諾佴這樣的陸上種族,還有很多。他們都是在戰場上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人,父子、兄弟、伴侶。

這些存在,要麼對陸下種族的恨膨脹到極致要麼就是和諾佴一樣,想要再見見自己重要的那個人。

死亡對于陸上種族是一種終結,一旦死了,他的財富、聲望、人際關系也就都不存在了。

但是這個對于陸下種族,卻是一種新生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十點就寫完兩千五的鳳梨,控制不住地去水了會兒群,吃了個夜宵,打了個游戲,刷了下淘淘。

于是就到了現在。

我本來想草稿箱蹭下玄學,結果萬萬沒想到手賤了一下,就發出來了。

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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