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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第四百一十六章

第四百一十六章

身體本能的反應再一次快過了大腦, 金戈相交後,兩柄交叉橫亙在各自身前的長劍互相牽制, 在阻止了對手的同時, 也同樣禁錮了自己。

目光略微向左,率先印入眼簾的是蔚藍色的瞳孔,好似一碧如洗的晴空。

與白發人相距如此之近,一股怪異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只可惜那片晴空不給他留有懷疑的時間,手腕翻轉, 原本僵持住的兩柄長劍被巧妙的分開,並且以一個刁鑽的角度, 向自己身側刺過來。

景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以一種連自己都驚訝的速度與靈敏,險之又險的與劍刃貼身錯過,將原本快成負數的距離轉瞬拉開。

手上的劍就似活的一般, 與白發人不斷過招,未曾落半點下風。

景黎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開了外掛, 才能這麼輕松的跟上對方的攻擊,並將其一一化解。

一邊與之纏斗著, 一邊忍不住將目光更多的落在了人身上。

也不知道對方修煉的是什麼功法,每次出招的時候,那堪比特效的效果,簡直閃花人眼。可看的多了,就越發覺得那花團景簇的模樣眼熟。

——自己一定是曾經在哪里見過的。

景黎不禁細細思索起來, 他也不是傻子。雖然這會大腦里還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但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不管是閃避危險的下意識反應,還是對陣法的了解,乃至于現在完全能跟上對手的行動,這些線索,無疑已經為他勾勒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才隱約模出了痕跡,白發人的攻擊卻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如果之前景黎還只是靠本能就能應付過去,那麼現在,左頰被劃出的那一道細口,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問題。

被遺忘掉的記憶還未全部回籠,但在身體本能反應下所回憶起的戰斗意識,是不會隨著失憶而消失的。

漸漸的,景黎從被動應戰,變為主動出擊。

而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肯定,白發人與自己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關聯。因為在逐漸進入狀態後,景黎發現對方的招式,其實和自己下意識所使出的那些一樣無二。而自己的好幾次突襲,都被對方立時看穿,當然,反之亦然。

一開始,他還忍不住詢問,可白發人除了最開始的那兩句話外,其後就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得,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曾回應。

而拋開戰斗被人為賦予的那些意義,戰斗本身,是一件很容易令人沉迷的事。

得不到答桉的景黎沒有再強求,而是全身心額投入到與對方的交手中去。那是一種很新奇,又極為暢快的體驗——試想一下,當你的對手,能夠完美的預測出你的下一步動作,你該如何應對?

只有突破。

只有不斷的自我突破,才有可能贏得那一線的機會

整個空間,只剩下金戈相交、劍刃破空之聲。

兩道交手中的人影不斷的纏斗在一處,從半空到地下,被破壞了的空間不斷的進行自我修復,沒有讓這里成為亂流肆虐的廢棄之地。

滿身滿臉的汗,將額前細碎的發絲都粘粘在了皮膚上,景黎毫不在意的隨手將亂發梳到腦後,只覺得這一戰打的酣暢淋灕,上的疲憊,難掩精神上的滿足。

視線稍稍拉遠,白發人的模樣雖不似自己般,卻也能肉眼便瞧出他的疲憊。

景黎覺得,他們都打了這麼久了,怎麼也該打出交情了,便又問他。

「你是誰?」

白發人一貫的不理他。

景黎也沒覺得意外,輕吐出一口濁氣,盯著白發人看了一會,問出的問題與自己最初的認知截然相反。

「你是,我嗎?」

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景黎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上消失了。

他下意識的環顧了一圈四周,依舊是平靜的模樣,除了自己與白發人,沒有其他的存在。暫且將疑慮壓下,現在,他的心思,還是在白發人身上。

這一回,白發人還是沒有回答,卻有了新的動作。

景黎不知道他將那對劍收到了什麼地方——反正自己手里的劍也出現的莫名其妙,純粹是被自己憑空抽出來的——白發人伸出右手,指尖向上,關節微微曲起,一朵艷紅色的火蓮突兀的出現在掌心,躍動的火焰,彷佛有生命力一般,景黎甚至荒謬的覺得,自己听見了來自火焰的心跳。

所以接下來,對方是想拿火蓮來砸自己麼?景黎不確定的想著,半是警惕半是狐疑的盯著看了一會,然而白發人似乎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意思,就那麼虛托著火蓮,澹澹的看向自己。

景黎遲疑了一會,回憶著白發人剛才的動作,試探著伸出手,虛虛一劃,下一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

一只雙翼伸展開足有數丈長,拖曳著絢麗的長長尾羽,高昂著羽冠的火紅色鳳凰,張揚而睥睨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景黎︰「」

他忍不住仰起臉打量這個貌似是被自己隨便一劃給劃出來的生物。是的,生物,這只火鳳很顯然擁有自己的意識,而不是一個單純由火焰組成的模型。

再扭頭看了看白發人掌心的那簇火蓮,不難發現火蓮與火鳳的顏色一致。

所以其實對方是在變相的告訴自己答桉?

景黎不怎麼確定的想著。

可是為什麼不直接回答自己呢,又不是不能說話,景黎困惑的蹙起眉來,對于白發人的反應很有些不解,但很快,他就沒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了,因為對方就那麼突兀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干干淨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包括那朵火蓮。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發著的光的陣法在景黎的腳下緩緩升起。

這是一個比山柰所畫的要復雜的多的多的巨型陣法,在它的內部,還包含著許許多多的小型陣法,短時間內,景黎無法確定這個巨型陣法的作用是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迅速讓自己從這個來歷不明的陣法上方消失。

白色的世界不知在何時被黑暗所籠罩,在這種環境下,腳下正發著光的陣法,便顯得尤為惹眼。

景黎試了好幾次,都沒法走出腳下陣法的所在範圍,而陣法之內,倒是暢通無阻。

並未消失的火鳳振動著寬大的雙翼,懸在景黎身邊,跟著他在陣法內來回走動。

正低頭研究陣法的景黎忽的抬起頭,看了眼飛在身邊的火鳳,從後者的振翅頻率中得出,火鳳或是心情不好,或是本身耐性不佳的結論。

彷佛是為了驗證景黎的想法,被召喚了出來,然而沒有辦點事可做的火鳳開始在陣內亂竄。別的鳳凰飛起來掉毛,它飛起來掉火。

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段符文上的景黎正伸出手指虛畫,分析著破解之法。冷不防一簇小火苗就燃燒著落在了手指邊。

景黎眼皮都沒掀一下,繼續手上的工作

破解這個巨型陣法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關鍵是很費時間。

在陣法內待的越久,火鳳的情緒就變得越發不耐,橫沖直撞的想要闖出去,可每一次到了邊緣處,都像是被膠水黏住一樣,沒法前行。

不單單是火鳳如此,隨著景黎破解陣法,總有一個聲音在心底提醒著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總覺得如果不抓緊時間,會錯過什麼很重要的事。

這地方也沒有任何參照物,景黎無法得知自己在這花費的具體時間,但他在盡自己所能的盡快破解陣法。

在破解出一個,繼續面對下一個的短暫的間隙里,心底也會疑惑起自己為什麼會對陣法這般了解,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學的,這玩意自己一個人琢磨很容易走上彎路。自己現在能巨陣中的諸多小型陣法知之甚詳,甚至連另一些並不了解的陣法,都能模索出其中規律軌跡,推導出其中關鍵,當初教自己這些知識的人肯定花了很大的心思。

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隱隱有一個模 的白色人影在腦中浮現,但不等景黎細看,就又消失了。

景黎抿了抿唇,那種來自心底的緊迫感又一次出現,催促著自己要盡快從這個陣法中月兌身。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景黎額前淌下的汗珠也越來越多,縴長的手指甚至快成了殘影,而在這些看不清的殘影下,金色的軌跡被一一勾勒,在半空中半隱半現,流淌著玄妙的痕跡。

火鳳已停下了折騰,懸在半空,狹長的鳳眼鎖定下方的人影,看著對方半蹲在東南一角,進行最後的努力,而在那人的身後,是大片被破解,泛著幽藍色靈光的陣法。

等景黎終于停下來時,他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快廢了,一抽一抽的,動一下都叫人頭皮發疼。

好在總算把這個破陣給破解了。

巨型陣法中最後一點鎏金轉化為幽藍。

景黎忍不住用力甩了甩右手,向著出口走去,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火鳳一抖雙翼,及時跟上。

在一人一鳳即將踏出陣法邊緣的前一秒,一道銀灰色的光壁突兀的拔地而起,阻隔著近在眼前的希望。

景黎倒抽了口氣,瞪著眼看著差點把自己鼻子削斷的光壁。

那個不知名的聲音再一次在空間里響起。

【你是誰?】

還有完沒完了?!

被這個坑爹的問題困擾至今的景黎覺得,或許自己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

這一次,他不再廢話,右手暫時殘廢,但依舊靈活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憑空抽出一把劍,用盡全身力氣 在了銀灰色的光壁上,恨聲道,「我是你爸爸!」

「!——」

破碎的光壁背後,是全新的世界。

六條渾身雷霆遍布的深紫色雷龍,從數個不同的方向,將自己團團包圍,居高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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