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陶小玄嘴巴微張,一臉驚愕。
「嗯,沒錯。」修爾確認了聲,隨後扣住人魚後腦的手下滑,不輕不重地撫按頸部微微凸起的骨質腺體。
修爾是不是沒睡醒所以糊涂了?不然,怎麼會用上如此夸張……且不合適宜的詞?
難道不是出逃嗎?
陶小玄心里這樣想著,但他沒有再次發出質疑的機會。
被修爾的指月復緩慢揉捏腺體,一股酸麻感直竄上他的後腦神經,從頭皮到尾巴尖都酥軟得不成樣。
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陶小玄想起來之前的那個吻。
讓他不願回憶起,卻仿佛扎根在他記憶里的,溫柔而深刻的吻。
游移的心髒仿佛正在被無數只螞蟻小口撕咬,算不上痛,卻實在麻癢難耐。
陶小玄不自覺地翹起尾巴,血液由心髒處迸發,艷紅從肌理深處浮上表面來,為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恰到好處的淺粉。
滿月復的疑問都暫時被身體的異常感觸遮蓋。
「嗚,修爾……」陶小玄自唇邊溢出一聲輕喘。
修爾的聲音透過水膜傳入陶小玄耳中,有種奇異的震顫感。
他說︰「我在。」
在修爾眼中,銀尾人魚乖巧地由他掌控著,鼻尖微紅,銀眸中因忍耐而泛著水光。
女乃白色的肌膚上泛著淡粉,像是一杯溫熱的草莓牛女乃。
這種朦朧的脆弱美感比起全然暴露的火辣更加惹人遐思,令人誕生出啜飲的。
修爾用另一只手抵在人魚下巴上,像撓貓兒似的動了動。
他用呢喃的語氣質問道︰「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這種若有若無的瘙癢感,幾乎惹得陶小玄快發瘋了。
「我當然……願意。」
「願意的話,真是太好了。」手腕上移,修爾以拇指摩挲人魚微張的粉女敕嘴唇。
明明銀尾和他如此貼近,但當修爾望進那雙滿布銀色霧靄的眼楮里時,還是覺得空虛又縹緲。
一點都不真實。
面前的銀尾人魚就像是黑夜中獨明的月亮,高懸在天幕之上。
隔著雲霧層層,一眼望去看不透、模不著。
他想要自私地摘下這輪月亮,藏進深海里,只為他而發光。
這次陶小玄睜著眼,清晰地看著修爾俯身吻了下來。
不知是否產生了幻覺,陶小玄看到大片的郁金香花盛開在修爾眸中。
冰結的藍里金色鋪展開來,烈焰般的花朵像是灑在人間的太陽。
他被熱烈的太陽之火點燃了,覺得周身的水都燙了起來。
修爾撥開花瓣似的唇縫,以舌抵開人魚的尖牙。
是他的,只屬于他的,修爾滿足地想著。
唇分之際,修爾撫按人魚後頸的手指停頓下來,他壓身垂首附到人魚的耳邊。
「讓我標記你,好不好?」
雖是問句,語氣卻不容辯駁。
與此同時,獨屬于修爾的、算不上濃烈卻極為纏人的信息素味道竄入陶小玄的鼻腔。
分明面前的不是修爾的本體,但這股信息素仿佛是從靈魂散發出來的一般,勾引著他的靈魂一同發狂。
陶小玄被信息素的味道裹得密不透風,根本無法再做思考。
「好……好?」人魚無神的雙眸中透出祈求來。
陶小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本能地覺得自己該答應下來,否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銀尾答應了他。
修爾勾起唇尾,心情愉悅地彎了眼楮。
他用鼻尖蹭了蹭omega尚未完全成熟的腺體,感覺到了肌膚的微顫,信息素在其中焦躁的流竄。
緊接著,修爾舌忝了下那處微凸的部位。
長期浸泡在水中的肌膚柔韌光滑,冰涼潤澤,與滾燙的舌尖形成鮮明的對撞。
被粗糙的舌面摩擦後,腺體發熱得更加明顯。
「嗚……」陶小玄發出悲鳴似的聲音,既痛快也痛苦。
他本能地表達著抗拒︰「不、不要。」
未到成年期的omega人魚,若是被alpha標記,會誘發強烈的精神躁動。
修爾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因此,他沒有更近一步,撫過人魚背部凹陷的脊骨,攬住了縴弱的腰。
抱緊銀尾人魚後,修爾探出精神絲安撫omega的躁動,直至懷中的銀尾止住顫抖。
這就夠了,今天到此為止。
他已經得到了滿意的承諾。
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去等待銀尾成年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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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人魚之海重點監測的海域中,掀起了一陣無端的風暴。
這陣風暴迅速的擴張開來,席卷了周圍數十千米的海面,直至漂移到陸地上,將臨海的樹木拔根而起,並摧枯拉朽地毀壞了基地建設的圍海設施。
在風暴眼中央,修爾的本體靠在一塊礁石上,抬眼望著遠處被密雲遮蔽的天空。
他靜待著研究人員發現此處海域的異狀,但願不會讓他等太久。
因為之前才出過事,基地加強了對海域的監管,增設了許多在風暴中依然能運行的探查設備。
很快便有研究人員發現了監控中,有片海域刮起了前所未有的強烈風暴,趕緊讓人將此事上報了還沒離開基地的威爾尼上將。
早上才在奧斯特公爵那里踫了釘子,威爾尼本就壓著一腔火氣,半夜又被叫起來听到這種消息。
簡直沒個完了!
威爾尼綠眼楮里的寒意幾乎要結冰,怒氣沖沖地拍桌道︰「這才幾天?就接二連三出事!我看你們是存心讓我不好過!」
接著從威爾尼口中吐出一連串軍隊特色的罵句,不堪入耳。
前來報告的研究人員正巧是李。
他指控愛倫後就在基地遭到了排擠,這種挨罵的差事必定會落到他頭上。
李低著頭听訓,大氣也不敢吭,他可不想惹惱威爾尼,成為下一個愛倫。
據說愛倫被關進了軍方在荒星的監獄,判刑終生,往後的日子多半生不如死。
等威爾尼差不多撒完了氣,李小聲開口提議道︰「上、上將,事不宜遲,也許我們該趕緊派人去查探情況,就是不知道該讓誰去……那里現在很危險。」
威爾尼額角青筋直跳,他月兌口而出︰「屁用沒有,一群廢物。」
李更加小心翼翼地說︰「實在沒有合適人選,還請上將您指派一位吧。」
「還能誰去?當然是我去!」威爾尼神情陰鷙,調用了自己開回基地的軍用星際航船。
雖然基地明面上規定,不允許除了古早樣式的白金帆船外的船只在海域航行,但現在情況危急。
最主要的是,沒人敢攔著作為掌權者的威爾尼。
李悄悄松了一口氣,卻听到威爾尼命令道︰「你和我一起去。」
雖然不想去危險的地方,但李不敢違抗面前這位冷血的上將,只能瑟縮地點頭同意。
夜半時分,威爾尼駕駛著設備齊全的星際航船穿過海面,突破風暴,抵達了禍源地。
風暴眼中央的海域半徑大概有上千米。
此處天空雖無陰雲遮蔽,但當空一顆星也沒有,僅一輪孤月懸掛于天。
威爾尼將船停下來,讓李登上船只最高處的瞭望塔上,並听從他的指令調整觀測工具。
他則呆在航船的中央操控室,調出了監控畫面。
通過投影設備對實景的放大,威爾尼尋到了不遠處置身于礁石群中的一道暗影。
「搗亂的家伙,讓我找到你了!」
威爾尼放大那塊區域的投影,清晰地看到——
一條金發人魚背對著他,上半部分慵懶地靠在礁石上,下半部分的尾巴則浸泡在海水中。
這條人魚與威爾尼見過的所有人魚都不同︰
他腰月復勁瘦,全然不似正常omega般縴弱,露在外面的流暢肌肉塊,一看就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
威爾尼很清楚這樣的身材需要通過怎樣艱辛的鍛煉才能維持。
他繼續放大畫面,海中人魚的細節展露無遺。
只見人魚腰線與尾巴餃接部分的側鰭如利刃般支稜著,在水波中蕩漾著令人膽寒的光。
長而華麗的金色魚尾藏在海面下,隨時等待著出水給人以致命一擊。
從這條人魚身上完全聯想不到omega的嫵媚動人,只能叫人想起古老傳說中潛藏于深海,奪取水手性命的可怖海妖。
披散著金發的人魚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威爾尼的窺探,回身仰頭對準觀測設備的鏡頭。
人魚翹了下唇,笑中展露出不經意的蔑視。
他的眸色是絕然的燦金,在暗色環境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妖異。
隔著上千米的距離,威爾尼卻在剎那間感覺到背脊發涼,冷汗自額間滾落。
他覺得自己被那雙眼楮鎖定了。
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