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褻瀆神明的人。」
「我可沒褻瀆神明。」牧野攤了攤手︰「不信教的人在你們眼里就都是瀆神者？」
紳士男抓起半高禮帽，起身拿住手杖居高臨下的看著牧野道︰「在這片幻夢境里，你的情緒無法躲藏。」
幻夢境？
牧野暗暗記下這個詞，而後起身看向紳士男︰「你是妮娜的老公？」
「曾經是。」紳士男手執禮貌向牧野行了個紳士禮︰「我曾經叫徐宏。」
曾經叫？
牧野愣了愣，感覺這個徐宏像是個謎語詭。
「我現在叫王平。」牧野伸手在左右肩旁點了一下，雙手抱合抵在額頭。
聖光教會的儀軌他還是見過的。
徐宏愣了愣回以同樣的動作︰「願女神庇佑你。」
「女神可不會庇佑我。」牧野搖頭問道︰「好了，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是啊。」徐宏嘆息一聲後將手中的禮帽戴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我能請你當我的祭品嗎？」
祭品？
牧野右手握拳，聲音低沉道︰「你們的女神吃人？」
「女神已經很久沒有臨世。」徐宏扼腕︰「但這世上又不止女神一位神明。」
「那你的信仰可真不堅定。」
牧野干笑一聲，看著徐宏逐漸鐵青的臉龐，他心下微沉。
徐宏身上若有若無的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想起來徐宏五年前在監獄里自殺，不知道他是經歷了什麼才變成現在這樣。
難道是他嘴里另外的神明？
當祭品是不可能當祭品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打應該是打不過的，只能再拖一拖等待外邊的救援。
至少黎星若會來吧？
守衛部的那些人不太頂用，只能祈盼黎星若以及她喊來的慕光者。
牧野越想越心煩，南江城內有這麼強的東西存在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但追根究底還是自己不夠強。
「走吧。」徐宏沉默半晌，伸手指了指大門右側的禱告室︰「妮娜已經在下邊了。」
「下邊？」牧野指了指地下︰「有暗門通往地下？」
徐宏看了眼牧野，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率先走向禱告室。
原本就有點虛假像是紙片人的慕光者在徐宏路過他們身旁時，瞬間化作碎片融入教堂冰涼的地面。
霎時間，彌漫著靡靡之音的教堂變得一片寂靜。
牧野沒有選擇跟上徐宏而是站在原地，遠遠地喊道︰「我不用先洗澡嗎？」
「不用。」徐宏沒有轉身，聲音是從它的後腦勺裂開的鋸齒豎嘴里傳出的。
牧野神情一滯，在徐宏後腦勺鋸齒豎嘴出現的剎那，一股陰冷之感覆蓋他全身。
站在禱告室門前的徐宏伸手按了下自己的禮帽，頗為不好意思的望向牧野︰「見笑了。」
「一樣一樣。」牧野裂開自己的嘴巴，黑色的鋸齒顯露無疑。
「走吧。」徐宏頗為紳士的拉開禱告室大門，向牧野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曾成功獻祭過一次，但後來就從沒有成功過。」
「你不是慕光者，即使失敗了妮娜也不會怪你。」
牧野剛要再想托辭，神情一晃，他的身形直接出現在徐宏身旁。
「額，這麼著急的嗎？」
「走個流程。」徐宏笑了笑，臉上的笑容甚是和煦。
要是他不顯露自己後腦勺的那張嘴，走在大街上幾乎沒人能夠認出他的不一樣。
「噠，噠，噠。」
腳步聲回蕩在幽暗狹窄的階梯通道內，于一片安靜中遠遠傳開。
牧野腰背挺直，不快不慢的跟在徐宏身後，他皺著眉發問道︰「你上一次獻祭成功的祭品是慕光者嗎？」
徐宏不咸不淡的回道︰「嗯，是我自己。」
牧野怔了怔，腳下一頓︰「你獻祭的是哪個神明？」
「我也不清楚。」徐宏低聲道︰「祂的偉大，不是我能夠企及的。」
「我成了祂的眷屬，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神的眷屬？
「如果失敗了我會怎麼樣？」
「我會帶你出幻夢境。」徐宏耐心的說道︰「我從沒傷害過任何人。」
「那些慕光者都是妮娜抓來的，她很痛恨慕光者，包括我。」
徐宏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牧野輕笑道︰「你不用想著拖延時間，外邊的人是進不來幻夢境的。」
「除了你是例外。」
「那麼如果我反抗會怎麼樣？」牧野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徐宏遲疑了片刻，雙眼泛著微光靜靜地盯著牧野。
「你」牧野不由自主的看向徐宏詭異的雙眼，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一道泛著綠光的鋒芒巨刃從他身側劃過，好在他及時避開不然免不得要受點傷，嚴重點就被這道巨刃給劃成兩半。
心里暗自慶幸，牧野環視四周找尋著失去蹤跡的徐宏。
他一邊將手按在刀柄上，一邊運轉星辰之力。
忽然間黑暗的通道內一抹綠光閃現，牧野登時抽刀劈向那抹綠光。
同時手上的星辰之力涌動覆蓋刀身，金色的光芒瞬間撕裂黑暗。
「當！」
牧野一刀橫劈將襲向他的綠光巨刃劈散，借著四溢的金光，牧野眼珠子滴溜直轉。
猛然間牧野瞪圓了雙眼，他感覺自己的脖頸一涼，視線像是飛了起來一樣。
「啪嗒。」
一聲細微的響動聲，牧野的頭顱掉在階梯上而後滾落進無盡的黑暗之中。
站在失去頭顱的牧野身邊，徐宏收起掌上的綠色鋒芒拍了拍牧野的肩膀。
牧野的無頭身軀哆嗦了一下，右手反擰著刀柄轉身橫劈一刀。
「卡茨。」
像是切入厚實的鱗片里頭一般，牧野的無頭身軀迎著徐宏錯愕的目光懶腰將他斬斷。
黑暗處一抹幽光乍現，牧野掉到階梯下的頭顱張開說道︰「這就是後果？」
話音落下的瞬間，牧野渙散的眼神恢復清明。
階梯下的徐宏頗為驚訝︰「你知道是幻境？」
「我是祭品。」牧野笑了笑︰「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殺了我吧？」
徐宏點點頭，徑直走在前面帶路。
這一次徐宏並沒有再讓牧野開口，而是凝聚出泛著綠光的黑霧將牧野團團圍住。
牧野無奈不得不跟著徐宏走下階梯。
現在形勢比人強，眼前徐宏的實力不知幾何，還有下邊詭異的妮娜，牧野一陣頭大。
約莫走了兩三分鐘，牧野暗自估算著這個地下室的深度。
看著眼前略微有些腐朽的木門，牧野轉頭看向站在門前的徐宏道︰「你想要通過神明獲得什麼？」
「她想要回她的孩子。」徐宏聲音低沉︰「這應該是神明才能辦到的事情吧。」
說著話，他將手按在木門上用力一推，一陣紅芒從門縫擠出。
並入牧野眼簾的是妮娜有點癲狂，甚至是扭曲的面龐。
徐宏的目光平淡如水，最後再問道︰「你覺得神是什麼？」
「神就是具備更多知識的人，或者動物？」牧野不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