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先是找了一下黑皮,黑皮依舊躲在余月後面伸著頭在偷看,天月看到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乖女兒,你笑什麼呢?」
天月回過頭抓緊了天寶的衣服。
「父親,他有什麼血脈比得上我嗎,我身上淌著父親的血,父親要用也是用我的才對,他哪里配得上您」
「混賬」
天寶勃然大怒,尾巴狠狠抽在天月臉上,把她抽翻在地。
「父親」
天星死死拉住了暴怒中還欲上前的天寶哀求不已,天寶面目猙獰的轉過頭來。
「怎麼,連你也要背叛我?」
「安靜一點,城主大人,這里可是吾主的神殿,不是你的城主府」
老祭祀走了過來一手搭在天寶肩膀上,天寶身體一定,表情慢慢恢復平靜。
「抱歉,祭祀大人,是我錯了,差點沖撞到吾主」
撿寶忽然揶揄道。
「我看你家丫頭說得沒錯,你要用個來歷不明的血脈,換完都不知道有沒有用,還不如用你女兒的,保險的很」
天寶面對撿寶的調笑不為所動,有些惆悵道。
「老師,您不用和我開玩笑了,看來真如那個異人所說,是您不信任我,我能確定那個黑皮的血脈不凡,還要靠這種方法試探您的反應,老師,我在您眼里真的就什麼都不是嗎?」
撿寶搖頭輕笑起來。
「呵,好小子,居然算計到老夫頭上來了,也是我不夠小心,不過你想要他,還得過了我這關」
說著一招手,黑皮不受控制的落到撿寶手上,撿寶拎著黑皮到自己身前,目光落在黑皮身上。
「嗯,你就這麼肯定這個小家伙對你有用嗎?」
天寶的目光也落在黑皮身上,表情熱切道。
「老師,您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未必能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再入龍血池,他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才幾天居然就完好如初了,這樣的體質,也許真的能救我,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也我也要試一試,哪怕是老師您」
撿寶目光一轉看向老祭祀。
「骨梟,你們要幫著他?還是覺得我已經老到沒了爪牙了?」
被喊作骨梟的老祭祀搖起了頭。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護著一個剛認識的小家伙,這里是神殿,不可容我們放肆,要爭我們先下去吧,下面有合適的地方,城主大人」
天寶一揮手,那些包圍住余月他們的士兵紛紛收回武器退了出去,接著祭司們驅散了站在中間的眾人,圍住中間站成一圈。
余月走到撿寶旁邊。
「館主先生,這是我學生,還是還給我吧」
撿寶瞥了他一眼,松開手,余月把黑皮拉了回來,黑皮望著天寶的方向面露擔憂。
「余月哥哥,要不就讓我過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們這樣」
余月還沒說啥呢,撿寶先怒目而視著罵道。
「你個小混蛋,再敢說這種話,老夫先送你去見先祖」
黑皮低下頭,不敢多說什麼。
此時祭祀們圍住的位置也開始發生變化,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隨著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夾雜刺耳的摩擦聲,中間的石板慢慢陷落下去,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深洞。
骨梟抬起骨杖往洞口一點,下面燃起火光,照映出一條向下盤旋的階梯,階梯兩邊的石壁上掛著一根根燃燒的火把。
洞口一開,祭司們一點不拖沓,直接指揮著蜥蜴人勇士們排好隊下去。
最後上面就只留下祭司們和余月他們還有天寶一家,加上沒有和隊伍一同下去的八音陪著撿寶,以及長蟲和他帶領的幾位勇士。
骨梟目光幽幽,用自己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此刻詭異的平靜。
「怎麼,你們都不想下去嗎?」
余月拉了拉撿寶的衣服低語道。
「館主先生,您幫個忙攔一下,我們帶著黑皮就跑了」
撿寶嗤笑起來。
「就你們幾個,一個二階都沒有,想跑到哪里去?」
「普通二階,若是不像您這麼強的話,我想只靠我們兄妹還是可以應付的」
余月也不是說瞎話,他們如果用結晶完全解放形態,基礎屬性上就是普通的二階初級水平,加上武器厲害,一般的二階還真不夠他們打。
撿寶听到這話深深看了余月一眼。
「看來你們也不是沒有底牌,不過就算真如你們所說,若在外面我還不懼他們,神殿覆蓋範圍之內這麼多祭祀可算是小半個神的地盤,還是下去吧,下面神力干擾要弱很多」
天寶那邊也在和骨梟商議。
「諸位祭祀大人,勞煩限制住老師和異人們片刻,我們帶著那個小家伙下去換完血,老師他們也只能干看著,等一切結束,我再和老師還有異人好好賠罪」
骨梟似乎在考慮,天月听在耳里面色一變就要上前勸說,忽然悶哼一聲,軟軟往後倒去,倒在了天星懷里。
天星橫著抱起天月,目光在黑皮身上停了了一會兒,抱起天月就往外走,除了天寶對天星點了點頭,黑皮默默看著,其他人和蜥蜴人都沒有管他們兩個,各懷心思。
余月和撿寶說完就給了東方水月一個眼神,示意他自己看著召喚雷鬼,東方水月微微點頭,眾人用眼神在幾秒內就交流完畢,全員目光堅定,已經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
黑皮敏銳感覺到氣氛逐漸在變化,越來越用力的握著余月的手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的,想要說話可是都被余月給制止了,七星在他旁邊像老大哥一樣正在拍他後背安慰著他。
至于長蟲那邊,余月示意他們可以先下去,不用摻和進來,長蟲卻沒有動身,目光游離著,表情有些焦急,不知道在想什麼。
東方水月似乎發現了什麼低聲對余月道。
「你有沒有感覺他們在等什麼」
余月注意力都在天寶他們身上,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一看還真是如此,和東方水月一對視,疑惑道。
「他們等什麼?」
東方水月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長蟲他們為什麼這個表現,不過他有所猜測道。
「也許還有一線轉機,我們再等等」
那邊的骨梟似乎終于做了決定,目光一凝,骨杖輕輕抬起,身旁十來位祭祀同時抬起骨杖,撿寶逐漸壓低了身體,張嘴露出尖牙,發出低吼聲,眼神愈加凶狠。
忽而撿寶聲音一止,動作也停了下來,偏著頭似乎在側耳傾听,表情也由凶惡轉變成微笑。
「哈哈,骨梟,你听听,他們來了,你還是住手吧」
骨梟動作一頓,隨著門外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行十來位同樣手持骨杖的祭祀魚貫而入。
為首者身材高大,身上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一直帶著隊伍走到骨梟面前才停了下來,目光銳利到似乎要刺穿骨梟一樣,一開口聲音渾厚。
「骨梟,你想要做什麼?」
天寶看到這群祭祀到來,他眉頭深深皺起,對著門外的士兵招手,新來的高大祭祀伸手一指,定住了那名士兵,猛地一扭頭低吼道。
「天寶,這里是祭祀院,不是你家後院,你敢在此放肆?」
天寶訕笑了一下。
「是我的錯,鐵山祭祀」
骨梟則看到了從鐵山隊伍最後面偷偷模模在往自己這里移動的烏樹,他瞪了烏樹一眼,終究沒有在這里說出來,走到天寶旁邊對鐵山道。
「鐵山,我還想問你要做什麼,今年龍血池開放可是我來主持的,你有意見自己去找大祭司」
鐵山哼了一聲,放眼望了一圈,指著長蟲。
「長蟲,你過來,你給我說說清楚」
長蟲應聲走到鐵山面前,撿寶又恢復了那幅懶洋洋的模樣,插到他們幾個蜥蜴人中間。
「嘿,鐵山,不用他講,我來和你說」
鐵山卻並不買賬,臉冷的和冰塊一樣。
「老怪物,你也閉嘴,這里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要不是一位老朋友帶信物找我,我知道事情和你有關就不會過來」
撿寶氣的差點跳腳,最後忍住了沖動,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在鐵山的目光鼓勵下,長蟲硬頂著天寶和骨梟充滿威脅的眼神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听完鐵山笑了。
「呵呵,骨梟,祭祀院的規定你是忘了嗎,在吾主面前,每個蜥蜴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你想用一個小家伙的命換天寶的命,還要在這里動手,是想弄髒了吾主的神殿嗎,這件事我會好好的和大祭司說清楚的,現在,我要帶走那個小家伙,你有意見嗎?」
天寶心有不甘道。
「鐵山祭祀,這不過是個小部落的野孩子,而我可是一城之主,用他的命換我的命,那是他的榮幸,讓你帶走他,我可就活不久了」
鐵山不理天寶反而繼續問骨梟。
「骨梟,你要違背自己的信仰和曾經發過的誓言嗎?」
骨梟表情變了變,拉住天寶。
「夠了,城主大人,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好了鐵山,你帶著這個小家伙趕緊給我走,有本事你就一輩子護著他讓他呆在祭祀院」
鐵山滿意的點頭,然後搖搖頭。
「既然來了,我就不能走這麼快,鑒于你之前的表現,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公正性,正好有空,我來監督下你主持的資格競爭賽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