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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價碼。

這就是成人世界的殘酷。

人和人,永遠擠著壓著在一起生活的一個世界。

殘酷和暴力,剝奪和榨取,只不過是其次要特征。

能辦多大事兒,就穿多大褲衩。

听到陳真的直言直語,韓又潔也是一愣,而後拍著手,大笑道︰「陳處長倒是直言不諱。」

「也是,我這個小女子,在新京根本就上不去台面。」

「一個磚頭落下,能砸死十幾個。」

「要不是手里還有點權利,早就讓人擠兌沒了!」

「咱們還是得嘮點實在的,我能拿到多少?」。

談錢就好辦!

有錢大家一起賺,陳真不是吝嗇之人,直接給出他能給出的最高價碼︰「兩成。」

「您明白,這是最高的價碼了。」

「我還要去打點其他關系,畢竟這是掉腦袋的買賣,還是需要謹慎一些。」

「上上下下,都需要打點一番。」

「韓主任,怎麼樣?」。

兩成,就是十幾萬的巨額財富。

韓又潔的老公,雖然是個副部長,但也是交通部的下屬部門,事多錢少。

雖然韓又潔在特種情報部地位不低,但還沒有到,能給老公搞到一個高級官位。

「兩成半,明天我就能搞定通行證。」

「你我都知道,這是最合理的價碼!」

韓又潔像一個拿到棒棒糖的小女孩,狡詐、開心。

面對這個老練的談判對手,陳真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但是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正興高采烈拍照的天野六郎,裝作遲疑了幾秒,才淡淡說道︰「成交!」。

韓又潔拍了拍陳真的肩膀,本想安慰一下,這位損失慘重的公子哥,但卻模到一根長長的頭發。

「陳處長,我听說您一到哈爾濱,就把馬迭爾酒店中,最好美麗的花朵摘到手了。」

「真是艷福不淺啊!」

「如果我沒看錯,那位美麗的女人,就前面看熱鬧吧!」

韓又潔用雙手拉直這根黑色的長頭發,玩味地說道。

陳真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從韓又潔手中的長頭發,扔在地上,說道︰「錢已經打到您的賬戶中了。」

「不過要提醒您,我都知道的秘密賬戶,便不是秘密!」。

韓又潔的臉色急變,但很快恢復正常,笑著點頭感謝。

天野六郎在兩人談話的時間中,拍攝了大量的照片,心滿意足的咳嗽了兩聲,對身邊的秘書,小聲嘀咕了兩句。

秘書會意的點頭稱是,快步走到陳真的面前,客氣地說道︰「陳處長,會談已經結束了。」

「可以安排車輛,護送代表團成員,前往駐地了!」。

陳真听完之後,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面無表情地看向馮健,對他招手。

听到召喚的馮健,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諂媚的問道︰「中隊長,咋地了?」。

「通知車隊開進來。」

「行禮都裝完了嗎?」陳真問道。

馮健下意識地撇撇嘴,嘟囔著說道︰「都裝完了。」

「天野將軍真愛拍照啊!」

「這都快半個點了,還沒有結束,真是快凍死了!」。

對于這等抱怨,陳真假裝沒有听到,只是踹了馮健一腳,讓他趕緊去安排。

車隊早已經準備好,馮健跑過去,招呼了一聲,就開了過來。

天野六郎見到車已經開過來,就笑著對安德列夫說道︰「團長先生,車已經到了。」

「咱們可以出發了!」。

安德列夫也是凍得夠嗆,听到終于可以出發了,就忙不迭的點頭。

眾人依次上車,車隊如同一條火龍,沖出火車站

土肥原賢二穿著和服,坐在淨室內,手持著毛筆,在上等AH涇縣的青皮紙。

涇縣氣候溫和,雨量充沛,特殊的喀斯特丘陵極適合青檀樹的生長。

而青檀樹縴維細密均勻、造紙成漿率高,正是宣紙制造的主要材料。

不僅如此,擁有七山一水一分田之稱的涇縣,還有一小部分的河谷平原,沖擊平原帶來了厚度在100-150米的原料土壤。

在原料土壤之上生長著不易腐爛的沙田稻草,則是宣紙制造中難以缺少的優質材料。

而涇縣及周邊地區產出的紋理直,易于剖成竹篾的苦竹,用此竹做成撈紙所用的紙簾,不易腐爛、不吃水且價格低廉,則是決定了宣紙質量的好壞。

唐天寶年間,在全國各地運到京城長安的進貢之物中,宣城郡船中有「紙、筆」等貢品,這說明當時宣城郡已生產紙、筆。

宣紙是中國獨特的手工藝品,具質地綿韌、光潔如玉、不蛀不腐、墨韻萬變之特色,享有「千年壽紙」的美譽,被譽為「國寶」。

用宣紙題字作畫,墨韻清晰,層次分明,骨氣兼蓄,氣勢溢秀,濃而不渾,淡而不灰,其字其畫,躍然紙上,神采飛揚,飛目生輝。

宣紙具有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淨、搓折無損、潤墨性強等特點,有獨特的滲透、潤滑性能。

寫字、作畫「墨分五色,」即一筆落成,深淺濃淡,紋理可見,墨韻清晰,層次分明。

少蟲蛀,壽命長。宣紙自古有「紙中之王、千年壽紙」的譽稱。

土肥原賢二研讀多年的中華傳統文化,從而愛上了水墨畫,只要一有時間,便畫上幾筆。

就在他正要揮毫潑墨,一展身手的時候,淨室的門,被敲響了。

狼毫已經浸滿了墨汁,土肥原賢二手一抖,幾滴墨水,就撒在了上等青皮紙的上面。

「將軍,牡丹的電文,來了!」

土肥原賢二看著眼前的墨珠,心里哀嘆了一聲,沒有管外面等待的山本晴明,而是用這幾滴墨珠,畫出了幾朵梅花。

這寥寥幾筆,梅花就栩栩如生的出現了。

還別說,土肥原賢二是真有二把刷子,的確有藝術天賦,就算不當大間諜頭子,去當一個畫家,也能成功。

「進來!」

土肥原賢二放下手上的狼毫,欣賞了一番,就讓門外等候的山本晴明進來。

山本晴明推開門,半躬著身子,走進了淨室內,小聲的稟報道︰「將軍,牡丹來信了!」說完,就把電報,放到了桌子上面。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是常態。

誰也保證不了,自己手底下的人清一色。

瑞金、南京往東北、東京摻沙子,派人手,那東京、東北怎麼能坐璧上觀,一樣會選擇得力人手,進行滲透。

牡丹亦是如此,飛蛾也是如此。

土肥原賢二卻沒有高興,因為這不是情報回傳的規定時間。

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不然不會突然回傳。

想到這里,他打開文件夾中的電報,認真地看了起來。

有奸細!

滿洲國內有奸細,而且就在哈爾濱。

哈爾濱是土肥原賢二的私有領地,從市長官到東省特別區公署的重要首腦,都是他一手舉薦的。

政軍的一把手,也是他安插的關聯親信。

勢力範圍,是不能在台面上聊得秘密,尤其是現代政黨政治面前。

但關東軍默許了這樣的事情發生,默許土肥原賢二,將這塊富得流油的土地,納入自己的懷中。

但權利,就代表責任。

你土肥原賢二可以成為哈爾濱的土皇帝,但哈爾濱出現任何問題,你也是要負責的。

你要是沒有能力,可以讓出來。

土肥原賢二看完電報,就摘下眼楮,揉了揉發酸的眼眶,腦海中思考著,這件事兒如何處理。

能知道蘇聯代表團存在的滿洲國官員,並不在少數。

東省特別區公署身為資金的主要提供者之一,做過相應的預算,從頭到尾,都知道和談的發生過程。

各地接待人員,滿洲國外交部,財政部等等部門,也有不少相關人員,是知曉此事兒的。

這些人,都是滿洲國的骨干人士,這樣一股腦抓起來,會引起巨大的輿論麻煩。

得趕緊篩選出,真正有嫌疑的人,不能熊瞎子掰苞米,得一棒,丟一棒。

「將軍,河本先生已經到了司令部,正等待著您的召見。」

山本晴明偷偷看了一眼,皺眉不展的土肥原賢二,小聲的提醒道。

「讓他進來!」

土肥原賢二重新戴上眼鏡,臉上又恢復如常,平靜地說道。

山本晴明答了一聲「嗨!」,就退了出去。

河本大作很快就出現在淨室之中,見到自己的老學長,正在揮毫潑墨,就輕笑了一聲︰「學長,您還是這般儒雅。」

「讓我很是羨慕啊!」。

土肥原賢二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繪畫,現在正是畫梅花的好時節,不能耽誤。

「陌上風光濃處,第一寒梅先吐。」

「學長這兩筆,畫的是真不錯,將梅樹特骨錚錚的意境,都畫了出來。」

「不錯,學弟我也厚顏無恥一下。」

「學長畫完之後,就將這幅畫送給我,讓我好好裝裱一番,掛在我的書房之中!」

河本大作見土肥原賢二沒有吱聲,就繼續拍馬屁道。

有心事兒的時候,干什麼都干不好。

土肥原賢二知道河本大作是阿諛奉承,但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賞,總歸是好事兒。

「河本君,你這張嘴,能將石頭哄化。」

「不過,你佔地三十畝地的豪華莊園,好像容不下我這幅拙劣之作吧?」土肥原賢二放下筆,另有所指的說道。

河本大作月兌上的風衣,沒有在意土肥原賢二的冷言冷語。

自己蓋別墅的事兒,應該有人捅到自己這位學長這里了。

要不然,也不會出言敲打自己。

「學長,滿洲最不缺的就是地,我真金白銀的買下來,蓋一棟養老之所,這也有人在學長您耳邊嚼耳根?」

掛好風衣的河本大作,跪坐在土肥原賢二的身前,滿不在乎的辯解道。

河本大作的話,讓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土肥原賢二,更加生氣。

「真金白銀?」

「一分錢一畝地!」

「天底下那有這樣的買賣,你河本君也帶上我一份!」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已經掌握了滿洲,就應該按照田中奏折描述的那樣,穩中實施。」

「而不是像你這樣,巧取豪奪!」

土肥原賢二猛地站起來,大聲的訓斥道。

河本大作見土肥原賢二發火了,就趕緊低下頭,不在做聲。

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土肥原賢二氣的胸膛起起伏伏,花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

對于眼前這位膽大妄為的小學弟,他也是無可奈何。

干掉大名鼎鼎的張帥爺,第一個帶頭沖進北大營,可謂是戰功赫赫。

但善戰者,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獎勵。

正所謂,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河本大作也面臨了這樣的局面,甚至軍部的大佬,對他的行為,也很是不滿。

要是沒有天皇陛下的包庇,他早就上軍事法庭了。

這也讓河本大作十分的不平衡,開始貪財枉法,做事也沒有了章程。

「搶窮鬼,能搶多少錢。」

「回去之後,補償一下那幫農民,不要自己做,交代給當地政府去辦。」

「但你也得關注一下,別讓這幫人,陽奉陰違。」

「我听說,你跟閻長官的關系不錯?」

土肥原賢二也沒有過多苛責,囑咐了幾句,之後話鋒一轉,就問到了河本大作跟晉綏軍實際控制人的關系。

「我們是同班同學,一直都有聯系。」

「憑借我的關系,他建成了屬于自己的步槍工廠,現在我們就像新婚夫婦一樣,正在甜蜜期!」

河本大作見自己佔地蓋豪華莊園的事兒,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也就放下心來。

有時候,帶頭大哥願意張口罵你,是件好事兒,起碼他願意幫你善後。

要是他罵都不罵你,那你就需要想好退路了。

熱河戰場上的焦灼,是土肥原賢二始料未及的。

張文鑄是嘴上的武聖人,人強馬壯,武器裝備也很精良,就是解決不了湯玉麟。

真是廢物!

「你知道,我剛剛就任特高課總課長。」

「我有一個設想,就是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設立幾個專門針對情報的機構。」

「你跟閻錫山有很好的個人關系,這是很好的。」

「以後你的工作重點,就是北平,天津,還有山西。」

「你會成為平津駐屯軍情報部長,但你的軍職,還在預備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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