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夜子勖樂得逍遙自在,難得這般輕松愜意,不用上朝!這沒有公務纏身,世子是整日里翹著二郎腿,躺在臥榻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猶如閨閣中的小姐一般,與媚兒耳鬢廝磨,黏黏糊糊的。
這日午膳時,司空烈如往常一般,裝成女僕模樣來給媚兒送吃的。他正要推門而入,門開了。原是媚兒,媚兒早就站在門口,對司空烈使了個眼色,故意扯道︰「小姐姐每日都是這般準時,辛苦了。」司空烈听著媚兒這般說辭,便猜到閣內是夜子勖在,未發一言,只將錦盒交到媚兒手上,便轉身回了。南宮媚看著司空烈落寞的背影,心里很是難受。她亦是呆呆的站在門口,目送著司空烈,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只听得里屋傳來夜子勖的喊聲︰「愛妃,怎還不進來?」
媚兒迅速收起這份哀傷,輕輕將門關上,轉身即是笑臉盈盈,端著錦盒。那水蛇一般的腰身,一扭一扭的走了過去,柔聲的說道︰「都不知奴家這里藏了個男人,這些吃的,只怕世子爺不夠……」說著,南宮媚便將錦盒輕輕的置于桌上,走向夜子勖,坐在了臥榻邊。
夜子勖色迷迷的看著媚兒,索性起了身,伸手輕撫著媚兒,道︰「不夠的話,那本王吃你可好?愛妃這細皮女敕肉的,吃一口,定能長生不老,快樂似神仙。」
正此時,二人濃情蜜意之際,那南宮媚突然頭痛無比,全身乏力,一下子癱軟在夜子勖的懷里,無力的說道︰「世子,爺,奴家不行了,好難受……」正說著,突然暈了過去。
夜子勖見狀,也一下子懵了,一下子無措起來,看著懷里的媚兒。他親了又親,不見媚兒醒來,輕聲的說道︰「你別嚇本王啊,你這是怎麼了?醒醒啊……」南宮媚依舊毫無起色,只靜靜的躺在夜子勖的懷里,氣息弱的幾乎感覺不到。隨即,夜子勖朝著門外喊道︰「來人吶,快,快……」
那些夜衣行者一听到主公的呼喊,立刻在遺珠閣外形成合圍之勢。一人推開門,只見夜子勖懷里抱著南宮媚,很是無助,那人跪拜道︰「主公。」
「快,快去叫御醫,世子妃突然暈厥……」夜子勖低沉著噪音說道,緊緊的將媚兒摟在懷里,很是疼惜的將自己的臉貼著南宮媚的臉。
只見那行者嗖的一下,便沒了蹤影。
這邊,司空烈送完午膳,便回到自己的書房,很是無奈。只見他一人在屋內踱著方步,正想著︰這媚兒跟著他,不知是福還是禍。就算是他們八字很合,可就這世子的秉性,與媚兒是格格不入!司空烈嘆了口氣,喃喃道︰哎,孽緣啊。此時,听得門外有人敲門,司空烈沉沉的說了聲︰「請進。」
原是那敬管事,那敬管事得知媚兒昏厥,便第一時間來向司空烈匯報︰「主人,小姐她,暈過去了。」
「什麼?怎麼回事?剛去送飯時,她還好好的。這些時日,媚兒在這里都是好好的,怎麼會暈過去?」司空烈急切的問道。
「主人,具體情況還不知。世子爺一直在遺珠閣內,無人敢靠近那間屋子。」敬管事道。
司空烈嘆了一口氣,道︰「那日,本閣讓你拿著他倆的八字給季老看,你帶回了季老的回信。本閣拆開一看,季老只寫了八字︰珠聯璧合,功業垂成!之後,本閣還親自去了季老府邸拜望,那季老更說二人的八字︰是紫氣東來,天作之合!只是中間會歷經磨難……如今這情形,難道當真要媚兒承受這般苦難?」
「主人,若當真是要小姐受這番磨難,就怕小姐身子吃不消。老奴在想,這小姐平時都好好的,怎會暈過去?這大婚在即,會不會有人做手腳……想來最不願意他倆在一起的應該是尹府的那位,或者還有那大太保,看不得世子爺與主人聯合……」敬管事佝僂著身子,這般說著。
那司空烈看了看敬管事,沉思了片刻,說道︰「你的推斷合乎情理。這樣說來,是有人動了手腳。只是這司空府守護森嚴,還有世子派來的夜衣行者守衛。若是有人來犯,沒那麼容易進的來。」
「主人,有一事。老奴那日去找季老時,總覺著身後有人跟著。老奴當時未重視此事!如今想來,有些後怕,會不會有人偷了小姐或者世子的八字,找人行巫蠱之術。這巫蠱之術最可怕的便是那詛咒術,只要拿來受詛咒之人的唯一物件施以咒術,這八字便是小姐的唯一之物。」敬管事這般說著,司空烈越听越惱,道︰
「這可如何是好?媚兒跟著他,著實讓人不省心,這還沒成親就如此。若是真在一起了,總被人如此惦記著加害,今後恐怕……媚兒跟著他,那次是被人刺殺,這次若真是被人下詛咒,這樣的歷經磨難,還是不要了……」司空烈很是糾結,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站在那嘆著氣。
「主人不必擔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這詛咒之術,需請來得道高人,便可迎刃而解。」敬管事安慰道。
「敬管事,你且暗中去查,到底是否真是那大太保和尹府的那位。若真是,本閣一定不會手軟,定讓他們血債血償!本閣唯一的骨血,可不能任人如此欺辱!」司空烈毫無表情的看著敬管事,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美人閣……敬管事,你且叫子楓過來一趟,本閣有事要托付與他。」
「是,主人,老奴這就去。」只見那敬管事佝僂著身子,退了出去。
沒一會,護衛子楓來到司空烈的書房內。這個喚作子楓的護衛,便是上次護送媚兒去美人閣的那位,面容俊朗,一身黑衣,一見到司空烈,作揖道︰「主人。」
「嗯,子楓來啦,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司空烈低沉著嗓音說道。
「是,主人請吩咐。」護衛道。
「小姐上次去美人閣見的那人,你可還記得?」司空烈問道。
那護衛想了想,說道︰「記得,上次屬下是緊跟著小姐的。所見的那些人,屬下記得。」護衛一五一十的說道。
「好,那今次你且悄悄的去一趟美人閣,去找那些人。將小姐昏迷的事告知,看能否派一人到司空府來,以作內應。」司空烈道。這司空烈能在西北成為呼風喚雨的人物,絕不是等閑之輩,其心思謀略不在南宮伯之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他唯一的骨血遭人暗算,他自是要使出一些手段了。
說來,那次宴會上,夜子勖與媚兒,旁人或許看不真切,可是他司空烈,怎會不知?一眼見分明︰媚兒,愛慕夜子勖,只是礙于身份,一直將感情藏于內心,從不外露。夜子勖,或許是喜歡媚兒的,但是權力比起情愛,權力更重要!媚兒跟著他,確實是一件危險的事!上次遭人暗殺,這次被人下詛咒,今後還會有很多未知的陰謀。媚兒雖然心思亦是細膩,但是這身子太過于孱弱,能否抵得住殘酷的血雨腥風的摧殘,猶未可知!
司空烈是很不願意媚兒跟著夜子勖的,只是如今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改變不了,那只有迎難而上!司空烈繼續對護衛說道︰「子楓啊,此次行事務必小心,且不可被人發現。去吧。」
「是,主人。」這個叫子楓的護衛說著,便一下子消失了。按照司空烈的吩咐,護衛悄悄的來到了美人閣。
這個時候的美人閣,恩客們早就絡繹不絕,這透出來的風都能讓人骨頭酥麻,讓你不能再往前半步!此時的子楓,內心是躁動的,一見到上次招呼的那位美人,他一下子臉紅了起來。
那美人笑臉相迎,柔媚的說道︰「這位不是上次來找……」
「麻煩通傳一下,小姐出事了。」護衛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狂躁,低沉的說道。
只見那美人一扭一扭的去到了暖閣,沒多久便來到護衛面前,故意湊近道︰「跟我走吧。」護衛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那美人見狀,拋了一個媚眼,緊貼著護衛,柔聲的說道︰「小哥哥辦完事,可來找奴家聊聊人生……」那護衛自是心領神會……
暖閣,奕奕與竹影皆在。
「二位,在下是司空府的。」護衛作揖道。
「這位小兄弟好,在下竹影,這是內子。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竹影亦是拱手道。一旁的奕奕一听竹影說內子,自是有些害羞。
「見過竹兄,夫人。在下子楓,奉家主之命,前來告知一下︰小姐出事了。突然暈厥。」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夜子勖害的?我就說嘛,媚不應該跟著那個男人!」一旁的奕奕跳出來說道,她一直都是這般性格,沖動易怒,為朋友可以不顧一切!那竹影拉了拉奕奕,示意她勿惱。奕奕倒也听竹影的話,又安靜了下來。
那竹影問道︰「小兄弟,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媚兒怎會突然昏過去?」
「在下並不是很清楚,遺珠閣內都是世子爺的人,我們司空府的人都不敢過問此事。主人很是擔心小姐,所以讓在下到美人閣來,告知一下諸位。諸位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也好讓主人有個底。哦,對了,主人說,最好讓美人閣派人到司空府,以作內應!」護衛一五一十的說道。
「我去,我倒要看看媚到底被那個男人折磨成什麼樣。」奕奕憤憤道。
「那個世子見過你,至于我和楚離,世子也都見過。最好是去一個生面孔……」竹影一臉愁容的說道。
那護衛想了想,說道︰「不如讓方才那位美人跟我去司空府。那位美人看著很是機靈……」那護衛說著,一下子臉紅了起來。
竹影見狀,自是心知肚明,邪魅的笑了笑,道︰「明白明白,那麼就那位美人了,讓她隨小兄弟一道回府……小兄弟可要多多照顧啊。」
「在下會的……」護衛低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