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如此激動?
還有,葛木蘇是誰?
東里笑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外面的內宦听到動靜慌忙闖進去,「皇上,發生什麼事了!」
「大膽!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內宦不由分說,便欲以行刺為由將東里笑笑拿下。
房間里動靜鬧得不小,太後那邊听到風聲隨後便趕了過來。
「亂作一團,成何體統!」
太後冷呵一聲,視線旋即落在東里笑笑身上。
她的眼神中帶著難以置信,幾個字月兌口而出,「葛木蘇……」
緊接著太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葛木蘇早就死了,她派人親自查驗過,絕無可能還活在世上!
然而眼前的女子與葛木蘇長得竟然八九分相似,尤其是那雙勾人的眼楮。
她看一次,就憎惡一次,無論如何是喜歡不起來的。
那個女人,先是搶走了她的丈夫,又妄圖奪走她的兒子,她怎麼能容忍!
「來人,此女意圖行刺皇上,就地處決!」
太後微微合上雙目,幾乎是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她別過頭不願再看東里笑笑這張臉。
「大人,里面發生什麼了?」孫妙兒本在長廊拐角處等著,听到房間里不小的動靜連忙趕來。
落羽長劍一橫,擋在她面前,「皇上太後正在里面,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孫妙兒急中生智,跪在地上,「回大人的話,我家姑娘在里面,姑娘她只是傾慕皇上,絕非刺客。」
「是不是刺客,自有皇上太後定奪。」落羽冷冷回道。
然而里面忽然傳來奚征的聲音,透過門的縫隙,孫妙兒看到曾經貴為九五之尊的男子竟然跪在地上。
「母後,她不是葛木蘇,求求你放過她吧,就當是兒子求你的好不好,母後!」
奚征毫無尊嚴的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他雙目通紅瞪著眼前的自己高高在上的母親。
太後卻絲毫沒有動容的意思,「皇上,莫在執迷不悟!」
「母後!」奚征猝然伸出手,拔出內宦手上的劍,「你若真不肯放過她,今日兒臣斷然死在你面前!」
太後被奚征的舉動嚇得不輕,身子連連後退,渾身顫抖,「反了!真是反了!」
「太後娘娘,民女並不知道什麼葛木蘇,民女只是奉命來給皇上送一碗醒酒湯……」東里笑笑見狀也跟著解釋。
太後眉梢一個抬,皮笑肉不笑道︰「奉命?奉誰的命?」
「落羽大人……」
凌厲的聲線從屋內傳出,「落羽,你進來。」
落羽的劍鞘往前一抵,門倏地便開了。
「落羽,她是你找來的?」
見到落羽,太後的語氣反而溫和了幾分。
落羽頷首,「是,是臣所為,與此女無關,更與皇上無關。」
太後的情緒逐漸平穩,輕聲嘆了口氣,「罷了,哀家信你,把這奴婢放了吧。」
孫妙兒趁機往前靠了靠,離房間也更近了幾步。
這太後倒也奇怪,對自己的兒子那般嚴厲,對羽營侍衛的態度反倒好的出奇。
就眼前局勢來看,羽營真正的主子,恐怕是太後。
「哀家累了。」
太後拂袖轉身,神態嚴厲卻又無奈,不願再回頭多看一眼。
等太後徹底消失在奚征的視線中,奚征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癱倒在地上,然而他的視線始終沒有從東里笑笑身上離開。
直到這一刻,東里笑笑才明白魏王到底為什麼選擇了自己。
她或許與皇帝的心上人有著某種聯系。
「你叫什麼名字?」
直到此時,奚征的酒終于醒透了,他怔怔地望著女人,神思恍惚。
東里笑笑雙唇翕動,小聲囁嚅︰「奴婢叫笑笑。」
「扶朕起來。」
他的眼神里盡是失落,哪里還有半點帝王之氣。
東里笑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把地上的男子攙扶起來。
奚征在觸踫到她的瞬間,手上一緊,猝然把她摟住,「你真的太像她了,真的。」
「我好想她。」
孫妙兒見形勢不對,趁著落羽不注意,拔腿闖進去,「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屋內曖昧的氛圍被孫妙兒的聲音驟然打斷。
奚征面帶不悅,「這是哪兒來的婢子,冒冒失失的不懂規矩!」
壞了他的好事,自然惱火。
東里笑笑與孫妙兒眼神交匯,忙不迭地解釋道︰「皇上,她是奴的貼身婢女,與奴自幼相依為命,還望皇上饒她一命。」
「罷了,既然是笑笑的婢女,朕不追究了。」奚征的心思這會兒全在東里笑笑身上,自然顧不得其他,「以後在我面前,莫要稱奴,你是笑笑,我是奚征。」
看來奚征對葛木蘇用情匪淺,已然到了這等程度。
就差為她拋棄皇位了,說不定奚征還真想過。
孫妙兒覺得奚征更像是個絕世大情種,不過痴情狠了,皇帝也就做不好了。
被罵作昏君也是情理之中。
「落羽,她就是你今日所說的要進獻給朕的女子?」
奚征一面深情款款地盯著東里笑笑,一面問話。
「是,」
落羽面具下的那張臉沒有絲毫變化,冷漠至極。
奚征嘴角上揚,「你確實會挑。」
「笑笑,我如今淪落至此,不能許你榮華富貴,等我奪回皇位,定會將世間不盡榮寵都賜予你。」
東里笑笑試圖理清剛才發生的一切,想到自打被魏王收養的那日起,似乎就已經注定了。
她的舉止儀態一顰一笑都是由魏王挑選的嬤嬤精心教導。
倘若說她的這張臉本來只有七分和葛木蘇相似,那麼在經過特意的教導後便能與之匹及八九分。
難怪,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是最後的那把刀。
就算她不主動接近皇帝,最後她的歸宿也是皇帝。
既然如此,不如同歸于盡。
只不過,現在還為時尚早。
眼前有羽營看守,以她的身手,刀都沒出來怕是就被羽營奪下。
還是得找機會支開外人。
「姑娘,時辰到了,該吃藥了。」
孫妙兒小聲提醒著,奚征頓時緊張起來,「笑笑,你怎麼了為何要吃藥?」
「皇上,姑娘自幼體弱,每日到了這個時辰便要服用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