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兒不解,為何師傅如此篤定他們已經安全,問道︰「師傅,歹徒連面都還沒露呢,你這麼有信心?」
見這丫頭質疑自己,符玉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怎麼,信不過師傅?」
孫妙兒聳了聳肩,眉毛往上一挑,「不信也得信,相比師傅,我更不信他。」
說完,她伸手指著悶頭在前面走著的單丘,他走得那麼快,看起來根本用不上師傅的樣子,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喊上師傅同行?
孫妙兒忽然就懂了,還是因為不夠自信。
官道對側的竹林相比剛才穿過的楊樹林就顯得稀疏很多,那些竹子的直徑約莫碗口粗,郁郁蔥蔥地往上拔著高,但遠達不到遮天蔽日的效果。
驀地,林中傳來隱約傳來女子的聲音。
「救命——救!」
單丘赫然轉身,沖著竹林里跑去,孫妙兒緊跟其後,等他們幾人走進了。
竟發現幾個彪形大漢圍著一個女子。
「這等美人兒,怎麼被我們兄弟幾個遇到,今兒不得好好享受一番!」
其中身形最粗狂的那個已經搶先一步撕掉了女子胸前的衣裳,露出大片白皙雪滑出來。
東里笑笑蜷縮在竹子下面,滿眼恐慌,叫道;「你們不要過來,再往前一步,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大哥,這樣的美人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我這不是在做夢,誤闖天宮了吧?」
後頭一個顯然被東里笑笑的容顏所震撼,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壯漢沒好氣地罵了句︰「呸!不識貨的東西,要是仙子還容得你在這兒猥褻,這是老天爺看咱們兄弟幾個最近運氣太差,給我們送來的美人兒!」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單丘單手提刀,冰冷的聲線劃破竹林,嚇得那幾人猝然回頭。
一見是個穿官袍的,幾人嚇得不敢抬頭,驚恐萬狀地跪在地上︰「官爺饒命,官爺,我們是良民啊!」
「良民會威脅良家婦女嗎?」
單丘闊步上前,把刀鞘架在陳三的脖子上,厲聲質問。
若是他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孫妙兒遠遠站著,卻瞧見了竹林下那張臉——一張足以讓她拍手叫絕的臉蛋,那日蒙著面紗,只能展現出這張臉的七分美貌,眼下沒了面紗,則是十分絕色。
她若是個男人,此刻必然動心。
想到此處,孫妙兒側目,偷偷打量著師傅的表情,毫無變化。
難道師傅對這樣的美人都能無動于衷?
符玉遲轉過頭來,將她的偷窺抓個正著︰「看什麼?比這還漂亮的,為師都見過。」
孫妙兒趕忙別過頭,繼續把視線鎖定在美女身上,到底是誰,比眼前的東里笑笑還要美……
當然這已然超月兌了她能想象的氛圍,東里笑笑,算是她在這個朝代見過最美的女子。
林中,幾個男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單丘用刀鞘挑起地上的麻繩,推出一寸刀,刀刃透亮,鋒芒畢露,「你們幾個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陳三瑟瑟道︰「回官爺的話,小的是山里的獵戶,這不今日想來看看收獲,結果獵物沒逮著,就瞧見林子里暈了個姑娘。」
他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官道上,「咱幾個就是在那兒看到的。」
「我問的是這個嗎?」單丘的聲音更徹骨了幾分。
陳三將頭伏在地上,倉促解釋道︰「官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幾個這次吧,實在是這姑娘太美了,我們幾個沒見過世面,以為是仙女下凡,才起了歹意,但是官爺,我跟你保證,沒有得逞,絕對沒有!」
他伸出三根手指,正欲朝天立誓。
單丘冷不防地抬腿,踢出一腳,陳三在地上滾了三滾,只听一聲︰「還不快滾!」
孫妙兒站在旁邊看著,單丘竟然把他們放跑了?
鐵面無私的單捕頭,看來也有糊涂的時候啊。
竹下的女子雖說剛才叫的淒慘,但並未哭泣,準確的說是,故意呼救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當單丘靠近她的時候,她眼眶泛紅,單手捂住胸口,企圖護住乍泄的春光。
單丘意識到事態不對,解開外袍,轉過頭,爽利地把外袍丟在地上,「披上。」
東里笑笑抬起頭,一雙美眸里是楚楚可憐,用嬌嗲而不讓人覺得生厭的聲音說道︰「謝謝官爺。」
既純又欲。
她開口的瞬間,孫妙兒如是想。
單丘見她披了衣袍,卻仍舊坐在地上,冷冰冰地問道︰「不起來?」
東里笑笑垂下頭,盯著自己露出的一截腳踝,遲遲不吭聲。
腳踝白膩勝雪,滑若凝脂,若是尋常男人定會被迷得挪不開眼。
但單丘是人盡皆知的鐵面捕頭,他轉過頭,全當看不見。
「我的腿,傷了。」
沉默半刻後,東里笑笑才用囁嚅的聲音道出實情。
單丘這才緩緩回頭,有一瞬,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子雪白的肌膚上,但又很快挪開,自言自語道︰「小五怎麼還不回來,叫個人都這麼不利索,看來這差是不想當了!」
孫妙兒見狀,三兩步上前,笑道︰「單捕頭,眼下你還覺得我是來添亂的嗎?」
「師傅,藥。」
符玉遲應聲從袖中掏出瓷瓶,遞到孫妙兒手中。
孫妙兒握住東里笑笑的腳踝,那觸感,的確,就像是在撫模一塊美玉,很難讓人忘卻,語氣都不由得溫柔了幾分,「笑笑姑娘,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
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隨即咬住朱唇,點了點頭。
孫妙兒手上用力,原是崴了。
「嘶——!」
朱唇輕啟,溢出一絲輕微的吃痛聲,孫妙兒只覺握著腳踝的手都酥了。
更何況在場的兩個男子。
不愧是獨歡樓的花魁,讓她一個女人都看不出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在那柔女敕的腳踝上扭了幾下,孫妙兒倒出瓷瓶里的藥,撕下裙角的綢子給她纏上。
東里笑笑依舊咬著唇,不曾松開,神色卻安穩不少,許久,柔聲道︰「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聲音仿佛要把人融化了般,軟甜無骨,繞耳不絕。
「我姓孫,名妙兒,東里姑娘隨意就好。」
孫妙兒被這聲音恍了神,半晌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