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方三家沒簽字據,但也沒去開墾荒地。
老實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趙泰想了想也沒細問,老實沒什麼不好,只要別給他添堵就行。
「把這三家都給盯緊,會咬人的狗可都不喜歡叫喚。」
「喏。」
沒有異常,那可能就是在謀劃異常,趙泰從來都是以最壞的打算去揣測世家,畢竟他們並不是蠢。
「主公,府衙來信,劉州牧的派來的官員已至。」
「到了?可知來的是誰?」
前幾天劉虞送來借兵信件,也就是在試探趙泰有沒有借兵意圖,算不上真正的接洽。
而在趙泰回信此事可以商議後,劉虞才派人前來。
從常山到幽州治所薊縣,相隔五個郡,不過劉虞現在可去不了右北平郡的薊縣治所,想去那里先得過漁陽郡。
漁陽郡在張純手里,右北平郡也難逃被佔據的命運。
現今的劉虞是在涿郡涿縣,距常山有三個郡的距離,古代交通不發達,連官道都不是哪都有。
一來一去耗費的時間相當長,鄰郡之間來往正常都得兩天左右。
過了這麼幾天劉虞派的人才來,實屬正常,可就是在這幾天,劉虞過的日子恐怕比坐在針氈上還難受。
「據情報部所報,來者為劉州牧從事田疇(ch u)田子泰。」
趙泰還以為來的會是魏攸,或是閻柔,結果來的卻是田疇。
不是說田疇這人怎樣,而是在劉虞賬下的人,文臣方面田疇肯定要排第一。
其人喜愛讀書,善于擊劍。
可謂是能文能武,其能力跟田豫比起來或許都是半斤八兩。
想到田豫,他就懷疑兩者可能同出一族,再不濟兩人也很可能認識。
這種概率極大,因為漁陽郡跟右北平郡可是緊挨著的。
「國讓,這田子泰你可與之相熟?」
不了解就問,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稟主公,屬下與田子泰見過幾面,相熟卻是談不上,不過屬下卻與田子泰同出一族,乃庶出。」
庶出也就是支脈,或者分家的時候分出去的,難怪田豫那麼窮卻能頂著個寒門的名頭,還有書籍供他成才。
世家開枝散葉,支脈肯定不少,這種情況就注定了世家很難被滅干淨。
他們不止是會在各勢力散雞蛋下注,更會分隔家族成員四散開來。
如此就算主家被滅干淨,也不會斷了子嗣後代,更不會斷了傳承。
或許支脈人才凋零,淪為寒門,可隨著時間的過去必定會有能人重新光耀門楣。
傳宗接代這四個字,最適用的還是世家大族。
盡管用在普通人那里也適用。
「那便先回去,見見這田子泰。」
來的時候趙泰選擇步行,以便更好的觀察治下發展。
回去時直接坐馬車,兵馬隨行自有一番氣象。
他沒有在出城時去詢問百姓這樣那樣,或是如何表達關心關切之情。
盡管這樣做傳出去能收獲更多的好名聲,更得百姓擁戴。
可這樣並不能解決百姓費力翻地的問題,名聲他已經大得不能再大,百姓盡管不太信他能讓糧食高產,卻還是發自心底的擁戴他。
他需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讓百姓越過越好,而不是為本就已經很高的聲望增磚添瓦。
趙泰在軍隊護送下回城,很快就到達府衙之中。
「還以為出行的時候會遇到刺殺,結果卻沒有,看來這些世家還沒被逼到那種程度。」
想想也對,趙泰到現在都沒有找過世家的麻煩,只是不接觸不交好而已。
仇恨這個詞更加談不上,除非趙泰舉起屠刀,世家才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反撲上來。
兩者更多的還是博弈,沒到圖窮匕見必須有一方倒下的程度。
「希望你們一直隱忍下去,別跳出來太早就行。」
趙泰下了馬車,踏步向府衙大廳走去,此時廳中郡內屬官皆已到齊。
在趙泰進門之後紛紛起身行禮,口中高呼恭迎太守。
「入坐。」
「喏。」
「將劉州牧所派官員喚上來。」
過不多久田疇步入廳中,其身著青色文士衫,頷下有寸許短須,看起來有些老成。
但真實年齡也就二十歲左右,跟老沒多大關系。
不過以古代平均年齡才三四十歲而言,二十歲已經可以稱之為中年,三十歲就可以自稱老夫,算起來還真的不小了。
「田疇田子泰,拜見趙太守。」
「無需多禮,劉州牧只遣爾一人前來?」
「稟太守,疇以為一人前來便足夠,無需來太多人,此來商議借兵事宜,興師動眾反而不美。」
明明是有求于人,可在田疇這里卻沒看到任何憂慮之色。
大抵上談生意就是這個樣子,首先心態要好,不能露怯,否則在談條件的時候肯定會被狠宰一刀。
不過露不露怯,跟會不會被宰是兩回事,就以劉虞現在的情況,除了靠趙泰還能靠誰?
他沒得選,所以在趙泰表明態度後劉虞才會馬上派人前來。
「落座,接風洗塵之言本官就不說了,即是商議借兵之事,不妨明言。」
虛頭巴腦的客套來客套去,故意避開話題讓對方著急,忍不住主動開口這種手段,趙泰是不太想做的。
反正該要的好處一樣不能少,主動權在他還搞那一套,除非吃飽了撐得慌。
「謝太守。」
「太守快言快語,疇便也難得輕松,劉州牧遣疇前來欲與太守借兵三萬,所需一切糧草軍械皆有州牧負責,以太守軍隊之兵鋒,那張純定旬日可滅,屆時州牧必感念太守援助之恩,勝後州牧可為太守向朝廷請功。」
趙泰也就是听著,借兵給劉虞,糧草軍械由對方準備本是應有之意,感恩跟請功嘛,趙泰相信劉虞會做,但結果怎麼樣也就現在听一听就行。
有沒有賞賜趙泰壓根不在意,也不指望劉宏能給什麼好東西。
但就借三萬兵這個事,趙泰乍了乍嘴,這田疇還真敢要。
之所以要那麼多,恐怕是為了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漫天叫價,就地還錢嘛,跟做生意是一個道理。
至于他心理預期是一萬還是五千,或者干脆只有三千,那都不太重要。
他總共就只有四萬兵力,來到常山郡後也沒有擴軍,一下要他他四分之三,也不知道田疇怎麼開得起這個口。
眼下一萬軍隊在黑山,那絕對不能動,有兩萬屯兵在行唐跟趙縣。
能動用的軍隊也就一萬而已,哪來的三萬可以借。
就這一萬還得減掉一半,畢竟各縣的地方軍隊絕對不能少,最起碼也得有足夠忠心他的將領統管各縣守備軍。
至于還有因為被那一炸而變得狂熱的俘虜士卒,篩選下來還有七千。
趙泰自己留了五千充當親軍,他要成立特殊機構,像錦衣衛那樣只屬于掌權者手里的刀。
還有兩千被他放在了黑山,進行各種知識的學習,他們要是成長起來,會在各部任職,有這些人在把三省六部建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別說三萬,就是一萬都沒有。
最多也就是五千軍隊,加上一千騎兵,總數六千。
「子泰要三萬大軍,且不說劉州牧養不養得起,就說這條件也太沒誠意了些,若只能如此,還請子泰回稟劉州牧,這兵本太守借不起。」
「莫要以仁義道德規勸本太守,利益不夠本太守絕難答應。」
田疇臉色僵了一下,他還真就打算用這些來勸趙泰,畢竟談條件給好處。
那劉虞都窮成什麼樣了,根本給不了像樣的東西。
如果真有足夠的錢糧,那劉虞干嘛不自己招兵買馬,還需要找人借?
劉虞的日子苦啊,堂堂一個州牧恐怕比不了一個富一些的大縣。
「不瞞趙太守,劉州牧現今新到任幽州,而幽州貧瘠地廣人稀,加之連年戰亂境內生活困頓,又有張純作亂實在拿不出什麼東西。」
「但劉州牧素有賢能,承蒙幽州百姓愛戴,只需過些時日即可讓境內民生恢復少許,到時再給太守送來相應好處,不知太守以為如何?」
不如何,趙泰都想翻個白眼給他。
說別的不行就開始哭窮,你窮跟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誰窮誰就該得到照顧。
「本官這里沒有拖欠,不如先听听本官的要求再說。」
正常人當說客都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仁義道德引經據典張口就來。
可趙泰只談利益,就把田疇給堵死,講什麼都沒用。
他也不想扯下去,條件他定,同意就沒事,不同意免談。
「請太守示下,疇靜听之。」
本來這些條件都是定好的,還是在田疇沒來之前就已經決定,不過是念一遍而已。
「田郡丞,將本官的條件說與子泰听听。」
「喏。」
田豫這個支脈族人,原先田疇見過,也不太重視,而且論年齡田豫還沒有田疇大。
不過現在田豫是趙泰手下的郡丞,二把手,田疇想不重視都難。
可如今各為其主,哪怕認識也頂不了什麼用。
現在借兵還可以看成是合作,可以後就不見得了,互相敵對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