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戰斗沒有持續多久,對面的盾牆就開始有些潰散了。
敵人的首領曾試圖指揮一些人從側翼包抄,派人包圍斯溫的後方,但索特和羅德馬爾像殺瘋了一樣,劍在他們的手中就沒有停止揮舞過,斬退敵人的進攻,顯得有些輕而易舉。
面前的敵人越來越少,當一些敵人開始逃跑時,那有些潰散的盾牆于是徹底倒塌了。
那名首領身材高大,幾乎和阿列克謝一樣高,而且很強壯,但他看到自己的盾牆倒塌時,于是吆喝著他的戰士構築新的盾牆。
但他的一些戰士已經投降了。
丹麥人在戰斗中對敵人向來不會輕易放棄,但是對于和自己的丹麥同胞戰斗時,向這樣的敵人屈服並沒有什麼可恥的。
于是更多的人開始逃跑,斯溫沒有讓手下的人攔住他們,而是任由逃跑,以免擴大自己這一邊的傷亡。
但並非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投降或逃跑。
那名首領沒有逃,因為他看見斯溫正死死的盯著他,他逃不了。
少數人聚在那名首領身邊,將他們的盾牌鎖在一起,等待著。
三十多個戰士與那位首領就站在那里,他們知道他們離死亡已經不遠了,但他們不會放棄。
對于明知死亡卻不放棄的戰士,斯溫是敬佩的。
于是斯溫走出了隊伍,朝著那名首領拔出劍,劍尖在空氣中點了點。
那名首領點點頭,走出了盾牆。
「他們都是勇敢的戰士,不該死在這里。」斯溫說。
男人沉默著,他在等待斯溫未說完的話。
「我和你,決斗。你贏了,那麼你可以帶著你的人安然離開。但是如果你輸了,那麼你的人將會屬于我。」斯溫指著那群戰士說。
「不錯的主意,我同意了。」那名首領點點頭。「如果我輸了,你們就跟隨面前這位首領吧。」
話音剛落,就有戰士吞吐著,試圖拒絕這樣的選擇,但看到男人豎的筆直的背影後,他們閉上了嘴。
兩個人互相靠近,相距不過六步左右,拔出了各自的劍。
男人將劍架在盾前。「你的盾呢?」
「不需要。」斯溫笑笑。
于是男人出手了,他沖了過去。
但這在斯溫眼里速度很慢,斯溫砍向男人,逼得男人放棄攻擊去閃躲,然後斯溫一個踏步上前,握劍佯作低空攻擊,男人上當用盾牌去擋,于是斯溫頂著男人的盾牌將他擊退。
男人在後退的路上有些踉蹌。
斯溫準確的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右手握劍的劍柄狠狠一擊,擊中了男人的頭盔。
這一擊將頭盔打了個凹痕,但沒有給男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男人搖晃著腦袋,試圖驅散腦海的暈沉感受。
斯溫沒有給他機會,下一擊發出,打在了男人的盾牌上,打碎了男人盾牌的一塊石灰木板,再下一擊發出,擊碎了盾牌的邊緣,把鐵圈也打裂了。
盾牌就那樣散在地上。
游隼擊。
沒了盾牌的阻礙,男人就這樣輕飄飄的失去了生命,無力的倒在地上。
「不!」敵人的一些戰士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你們的首領輸了,你們以後該跟著我,為我戰斗了。」斯溫看向那群戰士。「現在也該向我效忠了。」
一些戰士拒絕了,他們保持著自己的高傲,用自己的武器殺死了自己,用以表明對那名首領的忠誠。
剩余的二十五名戰士則單膝跪在地上,向著斯溫發出效忠的誓言。
這一幕被所有的戰士們觀看著,于是他們開始歡呼著。
「戰斗勝利了!」
布托高聲吶喊著斯溫的名字。
里德拉著羅德馬爾去了城牆邊的那個院子里。
阿列克謝檢查著他的武器盔甲。
索特在戰場上清點著損失與收獲。
福堡就這樣被斯溫奪了下來,但斯溫在堡壘中沒有找到一匹馬,以及一條船,他們全都被那群逃跑的人帶走了。
對此,斯溫有些後悔,應該攔住他們將他們殺掉的。
在奪下福堡不久之後,天亮了,寒冷的早晨,一層堅硬的霜使土地變白了,這似乎和冬天的其他日子一樣平凡,直到下午,索特找到了斯溫。
「大人,我在堡壘的一個樹林邊發現了二十匹馬。」他說。
「這是好事啊。」斯溫笑著說。
「但在之前,我清點的時候,在那里並沒有發現那些馬。」索特神色凝重,說。
斯溫拿著肉干往嘴里塞的動作微微一滯,瞬間有些明了︰「在哪?帶我去看看。」
「不用帶點戰士嗎?」索特有些不放心。
「還是不了,不久前才打過一場艱難的戰斗,現在該讓他們好好睡著休息一會。」斯溫搖搖頭。
晚上艱難的戰斗讓戰士們很是疲憊,現在他們都在暖和的屋子里睡覺。
「大人,我該殺哪個?」一個戰士趕著一些羊和鵝來到了斯溫面前,這些都是破城後搶來的,這個戰士也是負責晚餐的。
盡管這座堡壘原本屬于西格德的領地,但破城之後的劫掠舉動是諾斯軍隊或戰團的習慣,斯溫也不能禁止。
「隨便你,我現在還有事要處理。」斯溫擺擺手。
然後戰士開始歡呼︰「那看樣子今晚我們要吃大餐咯!」
斯溫則跟著索特來到了他發現馬的位置。
福堡是建立在一個大湖泊和海岸邊的堡壘,那些馬就在湖泊邊的樹林里。
兩人蹲伏著,面向著那片樹林小心的觀察著。
斯溫盯著那些樹和馬看,但在黑色的冬青樹枝和冬青灌木叢中,看不到任何危險。
「大人,要過去看看嗎?」索特問。
斯溫仍然凝視著那些樹,隨後點了點頭。
寒冷的北風吹來,天空中下起了一些小雪,斯溫抖了抖身子,這樣寒冷的天氣不該有人會停留在屋外。
向北剛走了沒多遠,斯溫就听到了風聲。
不是冬風呼嘯的聲音,而是箭矢發射的聲音。
斯溫反應要比索特快很多,一把將他按下,躲過射來的箭矢。
但箭矢的目標不是他們兩個,而是斯溫二人腳下的泥土,箭插在地上,尾部抖動著。
緊接著樹林邊緣出現了一些人,一排穿著皮甲的人盯著斯溫和索特兩個人看。
他們的手中拿著武器。
「強盜嗎?」索特猜測著,他說。「有二十個人。」
在路穿過的森林中,無主的人可能會出沒于其中,伏擊路過的旅行者,這很正常。
但斯溫想不通這樣的無主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福堡里。
「和馬的數目一樣,看來沒錯了。」斯溫點點頭。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索特問。
「這些人真是白痴。」斯溫看著那些人,那二十個人正步行著靠近。
兩人彎著腰舉盾戒備著,其余的人似乎都帶著斧頭、刀子或長矛。
「白痴?」索特有些不解。
「他們想要攻擊我們,這樣的行為難道不白痴嗎?」斯溫罵著。
「可他們有二十人。」索特看著斯溫。「我們只有兩人。
斯溫徑直站起身來,朝著那群人喊道。「你們是干什麼的?」
「離開這兒,陌生人,這里不歡迎你。」對面的人沒有回答,其中有一人喊道。
「如果不是我們穿著盔甲帶著劍,恐怕他們現在已經動手了。」索特有些慶幸的說。
「那好吧。」斯溫聳聳肩。「我們離開。」
突然對面人群一陣躁動,斯溫听到有人喊。
「我認出來了,那是斯溫!他的模樣我見過,沒有錯,他就是斯溫!」
斯溫臉上開始有著笑容,感嘆著有名聲就是好,這都有人認出他來。
「動手嗎?」那群人中有人問。
稍微的沉默後。
「動手!拿下他的人頭去找大人領賞!」
這突然發生的事讓斯溫快速的拔出了劍。
那些人的其中一個從綁在腰間的袋子里抽出一箭。
箭從斯溫身邊飛過,射在了後面的樹干上。
第二支箭射出,被一根樹枝擋住了方向,在樹叢中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要撤退嗎?」索特躲在一棵樹後問著。「他們有兩名弓箭手。」
「試試?」斯溫想知道這伙人為什麼認出他後反而要攻擊他,如果離開了,那麼回來時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他們。
「大人,你說了算。」索特說。
「那不跑了,戰斗吧,索特。」斯溫歪頭看了眼索特。「你會害怕嗎?」
「和大人一起戰斗我不會害怕,我相信大人。」索特眼神堅定。
「那就戰斗!讓那些想要我命的人知道,斯溫和他的戰士索特二人是如何在戰斗中殺死二十個敵人的!」斯溫笑著。
索特率先跑出了隱蔽的樹後,和那群敵人撞在了一起,這使得弓箭手的瞄準有些困難。
這是一個戰場上聰明人的行為。
一名弓箭手盡可能搭箭的瞄準著,他把箭往後拉,然後整個人也跟著突然向後倒去,仿佛被一把看不見的錘子擊中了。
他躺在草地上,他的箭飛向天空,落在周圍的樹枝上,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斯溫站在他的身邊,沒有人知道斯溫是怎麼做到的。
激發了狂戰士之力的斯溫,高達27點的敏捷,讓得他猶如一陣風,瞬息之間就沖到了離他不過二十步的男人面前,並擊殺了他。
倒下的弓箭手身體動了動,但顯然站不起來了。
他嘴里嘔吐著鮮紅的血液。
第二個弓箭手舉起了他的箭桿,然後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雪下得更大了,打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聲音很大。
隨後,索特在那一瞬間看到那名弓箭手放下了他的弓箭,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那個人的一只手被斯溫的劍砍斷了,鮮血像沸騰了的開水一樣從傷口處冒出來。
「啊!!!」
斯溫沒有殺他,這時候的一個還活著卻受了巨大傷害的人發出痛苦的嚎叫,會給他的戰友帶來心理壓力。
「我們人很多!」一個人喊道,他看起來比其他人年輕,也比其他人更富有,至少不那麼窮。
他長著一張瘦削的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蓄著金黃色的短胡子。
穿著一件有疤痕的皮背心,下面是一件鎖子甲。
所以他要麼是個戰士,要麼就是偷了別人的。
不過目前看起來是這群人的領袖。
「羊兒再多,在狼面前,也終究是羊。」斯溫笑道。
索特有些不懂為什麼他的大人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但後來的他懂了,強大的實力便是大人笑著應對事情的根源。
「我是斯溫,我曾在船與船的木板上戰斗,殺死了狂戰士加維;也曾出現在諾丁漢的戰場上,在豬陣中擊穿了敵人的防線;更帶著人于歐登塞的圍牆外,擊敗了由普拉多和奧尼爾所帶領的五百多人的軍隊!而你們?是什麼?你們不過是一群垃圾!」
斯溫傲慢的叫囂著,沖進了敵人堆里,開始施展他使劍的藝術。
更多的敵人開始流著血,這讓他們感到驚懼。
一次攻擊就意味著帶走一條生命。
那名領袖模樣的人終究是忍不住了,他朝斯溫發出挑釁的姿勢。
那是想要單挑的意思。
斯溫滿足了他,只是一個全力一擊。
游隼擊。
就讓他見了瓦爾哈拉的殿堂。
當一個人說十二個人攻擊兩個人的時候,別人一定會想是十二個人包圍了那兩個人。
但是現在正在發生卻恰恰相反,斯溫和索特像兩個殺戮狂一樣的包圍了那十二個人。
這些人被嚇的臉攻擊的動作都變的不利索,他們有些絕望。
「不是想要我的頭顱嗎?就這點本事嗎?」斯溫叫著。
一個人受到斯溫的言語刺激朝著斯溫沖了過來,斯溫只是輕飄飄的一劍就砍倒了他。
這些敵人並沒有給斯溫和索特帶來致命的威脅,大多數的敵人被斯溫解決,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初弱小的他了。
「斯溫!沒事吧?!」一個女人提著劍沖了過來,加入了戰場。
斯溫聞聲看去,是霍莉,她的劍上染著血,一個男人在她的劍下死亡。
「沒事,你怎麼來了?」斯溫搖搖頭。
「我听到了慘叫聲,猜測著可能發生了什麼,然後就趕了過來,正好看見你在戰斗。」霍莉有些關心的說。
「那正好來幫忙吧,把他們都殺了。」斯溫笑著。
在逐漸明白無法對眼前的人造成傷害後,這群敵人開始驚慌的散開,找尋著逃跑的路線。
一個人被索特攔住了。
面對敵人,他開始變得勇敢,他向索特沖了過去,也許他認為他的同伴們會幫助他一起攻擊,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他自己只有一個人。
于是他一臉驚恐,眼睜睜的看著索特的劍斬進了他的身體里。
他痛苦的大喊大叫著。
索特揮著劍重新刺入了他的喉嚨里。
他再也不發能發出聲音了。
這給了他一個痛快。
「大人,敵人都死完了。」索特報告著。
「不,還有一個活著。」斯溫搖搖頭,他留下了一個活口,那個慘叫著的弓箭手,盡管已經很久沒有听到他的聲音了,斯溫只當他是痛暈過去了。
那名弓箭手一動不動的躺在雪地里,他領口的衣服處血跡斑斑。
斯溫踹了他一腳,踹在他的肋骨上。
弓箭手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動不動的。
索特蹲下去,模了模男人的鼻子處。
「大人,沒有呼吸了。」他搖搖頭。
「不應該的呀,那並不致命。」斯溫有些奇怪,檢查著弓箭手的傷口。
霍莉一臉驚訝的走了過來,她說︰「這個嗎?我看他一直在叫,很痛苦,于是給了他一個痛快的,讓他安然的死去。」
斯溫感到有些頭痛,唯一剩下的活口,竟是這般被陰差陽錯的弄死了。
「他對你們有用嗎?」霍莉在敵人尸體穿著的衣物上擦拭著劍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嗯有點用吧」斯溫嘆了口氣。
「抱歉,斯溫。」霍莉攤了攤手。
「沒事,已經發生了,沒什麼好說的。」斯溫搖搖頭。
「那這些是誰的人?」霍莉問。
「不知道。也許是強盜,也許是」一時之間,斯溫想了很多,想他的敵人,最後發現可能是霍瑞克也可能是霍加特,還有可能是不小心得罪的其他人。
但要確定是誰的人,斯溫實在是無法做出判斷。
在這件事沒有頭緒的同時,布托正在尋找著斯溫。
當斯溫看到布托時,他正氣喘吁吁的彎著腰。他跑了很久的路。
「有人大老遠的跑來找你。」布托說。
「誰?又是誰?」斯溫感覺到頭大,他突然開始理解埃里克說的,大人物總是很忙的。
「他說過他是誰,但我忘了。不過他還說過我們曾經見過一面,有共同的敵人。」布托撓了撓腦袋,很是尷尬。
「那會是誰?」斯溫開始在腦海里思索著認識的人。
「他們穿的很雜,有的穿盔甲,有的穿著單薄的衣服,我不知道穿著那些能讓他們渡過這個寒冷的冬天嗎?」布托描述著他們的模樣,有些好奇。
「可能是逃難的?」索特說出了猜想。
「想的再多也只是猜測,先去見見吧,見了就知道了。」斯溫整理了上的衣物,用手撢去剛才因戰斗而導致的灰塵,盡可能使自己看起來更體面些,不過那是徒勞的,雖然灰塵可以輕松撢掉,但是血跡可沒那麼容易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