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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眾臣:六子有大帝之姿

齊泰和夏原吉什麼性子,他豈能不知道,可五十萬兩不是小數目,竟都說給了北征大軍用。

明明就是扯謊。

朱棣前不久來的戰報,今日才送到他手里,明明寫著不缺糧草,已從北方三府調用。

哪里有說缺五十萬兩?

朱棣作為北征大將軍,他自己能不知道缺糧不缺糧。

再說自己派出去的兵,糧草與兵器乃至後勤管理,軍餉這些。

從來都是先大軍一步準備的,根本不會在這個上面節支,何談缺糧缺錢一說。

為何這事蔣瓛也不曾與自己說。

朱雄英覺得,自己需要派特統司和檢查司去查看才可以。

「黃觀,黃淮,朕不是讓你們與戶部尚書一起整頓收回殘缺寶鈔?寶鈔提舉司那邊你們都盯了三年。

寶鈔改制是一點兒也沒有進程,這到底是為何?」

……………………

東宮,皇子殿。

朱文基看著朱文壑畫的兩條線掛在木輪上,問道︰「三弟,這是何物,大哥為何不曾見過。」

「大哥,這是父皇說的滑輪,就是它可以省時省力,低處的東西送到高處時可以用。」

听到這話,朱文基似乎想起來蓋國土寺時,附近的高塔就是用這種送上去的。

「此滑輪與秦的滑車相通,只是這種,父皇改了許多,滑車是應用一個定滑輪,改變力之方向,應用一組適當的配合的滑輪,可以省力。

而我這個,是吸取歷朝滑車的優勢而將它輕松……」

朱文基邊說邊要比劃。

話還未說完,朱文壑的袖子里啪嗒落出一枚銅錢。

「這是?」

朱文基蹲撿起銅錢,此錢雖與武憲通寶一樣,可是細細去看,卻沒有防假花紋。

分量倒是很足,但它沒有武憲通寶的防假花紋,就是私錢。

朱文基站起來,神情變得十分嚴肅問道︰「三弟,父皇近幾年命滿朝官員檢舉私錢作坊,為了改制寶鈔,費了多大心血,你這銅錢是何處來的?」

「這假錢?」朱文壑驚呆了,他每日醉心于研究各種器械,農具,哪里知道私錢。

「大哥,這是二哥給我的。」朱文壑想起來後,說道。

在朱文基看來,少年,尤其是皇家子弟,正該腳踏實地,勵精圖治,熱血揮灑,而不是借著手中權勢,在朝堂裝神弄鬼。

縱眼觀去,除了他,老二,老三之外,老四老五才三歲多。

長姐,二妹,三妹她們更不可能。

朱文基想到了朱文墉。

隨即道︰「文壑,你先在這里,大哥出去下。」

朱文壑道︰「是,大哥,我寢宮里還有一吊銅錢,我這就去取。」

看到私錢,朱文基首先便是想到了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隨即帶著銅錢去了坤寧宮。

走進坤寧宮,四周的宮女都在廊外站著,徐皇後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望著木車里快兩歲的孩童發呆,眼神很是空洞。

「娘!」

「母後∼」

聲音從隨意變得小心起來,但還是遲了一步,一個小東西哭嚎著,扯著嗓子哭。

有宮婦立刻進來要抱,徐皇後搖搖頭,示意她下去。

當徐皇後抱起雙眼蒙著道白布的孩童,走過去時。

朱文基手里舉著枚銅錢,正跪在地上,十分的生氣又擔心。

「你怎麼又來了。」

「母後,兒臣今日發現了私錢,很有可能是二,弟,所為。」

「為何如此說。」

「額,是他上次去北方時,回來給老三的。」

徐皇後雙眼無神的盯著他,在徐皇後的凝視下,朱文基不由得有些心情復雜起來,但還是堅定道︰「母後,此事兒臣稟告過您,便去稟告父皇。」

「你現在去見你父皇,告訴他文墉藏有私錢一事。」

「這,父皇會打二弟的。」

「母後,要不您告訴父皇。」

「不行。」

「母後……」

「大哥∼」

朱文基听到幼孩兒喊他,站起來走向徐皇後。

她好不容易才將朱文圻哄好,就看到朱文基過來。

徐皇後伸出手接過銅錢,道︰「你先回去吧,待會兒等你父皇過來,我在告訴他。」

「六弟他還好吧,不如兒臣帶他去御花園玩兒。」

「不許。」徐皇後道。

在六個兄弟里,朱文圻最小,也是母後所生,但是因為在抓周後發現眼楮是重童。

便有朝臣說,老六的重童是大帝皇之姿,身有異象。

再有詩說︰初分隆準山河秀,再點重童日月明!

總之流言蜚語太多。

朱文基對此倒是不介意的,他也並不覺得什麼。

後來父皇告訴他們,重童是一種眼楮疾病,只要醫術高超,最後是能夠解決的。

倒是自己母後,因為此事便很少再笑過,甚至從以前的溫和變得有些冷冰冰的。

甚至她白日還親自給朱文圻蒙了道白絹遮住,晚上也會帶著朱文圻入睡。

在整個皇宮內,他認為母後與阮娘娘,衛娘娘,是對他最好的。

所以他們幾個兄弟也很好。

唯獨老六出生後,便整日被關在坤寧宮,白日也很少摘下白絹。

「朕帶他去便是。」

朱文基側頭︰「父皇。」

便看到身穿朱紅色龍袍,頭戴黑色烏紗翼善冠的朱雄英走進大殿,目光望向徐皇後懷中朱文圻。

「父皇∼」朱文圻叫道。

朱雄英走過去,道︰「皇後你這是做什麼,朕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給他眼楮蒙著,重童是生病了,但是他依舊看得見。」

「確實如此。」朱文基連忙站起來附和著,因為只有這時,他才敢去揭母後心里的傷疤。

「臣妾不願文圻守他人非議,他只是個孩子,臣妾想護好他。」

「皇後這是心疾。」朱雄英說著便伸手將孩子抱過來,扯掉朱文圻眼楮那道白絹。

在殿內待了會兒,估模他適應亮光後才抱著離去,走了幾步又道︰「皇後也一起去。」

徐皇後擦了擦眼淚,跟著朱雄英一起去御花園,想到銅錢,便道︰「文基你去帶文墉到御花園。」

朱文基點頭,並非是自己要舉報老二有私錢,如此主動舉報,也比後面釀成大禍,讓父皇發現,那才是更大的發怒。

既然父皇可以與眾兄弟,那些皇爺爺關系處理好,不管何時,他也是可以效彷的。

那些大臣這兩年總喊著,重童乃是天象,老六有大帝之姿,但是朱文基只覺得自家父皇從未信過,還是一如既往教誨自己。

若是自己能夠去杏林院跟著戴思恭還有匡愚院長學習醫術,重童肯定能夠治好。

上次匡院長還給他割過子孫根的皮呢,也好好的,所以老六的眼楮會沒事的。

此事,他只有親自去做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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