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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又來一個傀儡

方長的努力沒有白費。

李家老祖延壽成功,李家衰落的架勢當即止住,彩蓮湖又陷入一片和諧當中。

而李淵明這個李家家主也謹遵老祖教導,整頓內部,善待供奉。

方長這條老油條雖然沒有任何貢獻,但因為來到李家兢兢業業十年,沒有出過任何差錯,前幾年還被二房欺負,為了補償他,被安排到另一個更大的漁場鎮守。

不過方長習慣了小湖島,懶得搬家,便婉拒了。

李家這邊也很好說話,沒有強求,只是回去後讓方長的年俸翻倍,干的活卻沒有增加。

只能說李家主很好的領會了老祖精神。

轉瞬間。

方長已經來到李家十二年。

他看著庭前的桂花樹洋洋灑灑,院中飄起桂花的芳香,心中驀然一動,法力來到一個臨界點。

就好像種子鑽出了大地,花骨朵張開了花瓣,流水自高處落下,一切自然而然。

他突破到了元嬰中期。

他是青王山之主,日夜得青王山靈脈滋潤,還有靈脈精髓蘊養神魂,身體根骨資質早已發生了改變。

更別說還有山河令,大唐金冊這種聚億萬人之力的靈寶加持。

曾經困于他的瓶頸,在種種外力的沖刷下,就像一層薄膜,一戳就破。

元嬰境界攔不住他。

他的修為進步,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就是消耗有些大。」

方長想著自己被清空了的三個儲物戒指,兩個儲物袋。

以他如今的體量,每日消耗都不是個小數。

他即便事先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但剩下的修行資源,也就夠他再修行個百八十年。

如果修為境界突破,這個時間還得縮短一些。

雖然他如今暗中控制了李家老祖,但李家就算所有族人勒緊褲腰帶,將所有資源省出來,也不夠他一月消耗的。

所以他也沒想著壓榨李家,只是按照以往的節奏運行。

每日修行,賞花,泛舟,釣魚,逗魚,觀星空,察萬物,法力境界自然而然地提升。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靈石管夠。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修行不需要靈石,但比別人多增長的每一分法力都需要靈石。

方長能夠如此逍遙,全靠有人為他負重前行。

為了這次閉關修行,他幾乎掏空了自己的私庫,連牽牛藤結的青淚果都透支了好幾年。

……

涼風吹皺一池春水。

方長隨手往池子里拋灑著魚食,一種專門飼養妖獸的靈丸,據說是某個御獸宗門的特產,叫飼妖丸。

這是李家專門從外面采購回來的。

因為李家老祖有感子孫不肖,所以決定為李家培養一個護族靈獸,一條活了五百年的黑水大蛇,剛剛結成妖丹。

當然,那是方長無聊游湖時遇到的湖中異種。

大蛇湖底苦修五百年,沒想到剛出世就遇到了閻王爺。

因其樣貌丑陋,不配當自己的寵物,于是方長廢了它的神智,將其化作懵懂凶獸,而後扔給李家,順道給自己的小鯉魚搞點飼料。

李家見老祖帶回一條金丹大蛇果然大喜,沒有神智更好,方便操控,這些年一半收入都變成了大蛇的培養經費。

當然,大部分物資都落入了方長的口袋。

至于大蛇進步緩慢,除了妖類本身進步緩慢,那肯定就是它自己不爭氣了。

「噗噗噗……」

大鯉魚泡泡吃得撐了,在池子開始仰泳,露出粉女敕的魚肚皮,愜意地吐著泡泡。

一顆顆彩色泡泡從小院中升起,在半空中匯聚在一片,又映襯著陽光,讓整個小池都變成彩色。

嗯,說小池有些不合適了。

此刻泡泡身長三米有余,雖模樣可愛,但因為身形過于巨大,讓人不自覺有些敬畏。

而能夠放下它的池子自然不能太小,長寬五十余米,也就是甩個尾巴就能來回的距離。

「大老爺,你看我吐的泡泡漂亮嗎?」

泡泡憋足了氣,吐出一個人形的泡泡,雖然面容有些模湖,但身形和方長有幾分相似。

方長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粉末,很是敷衍道︰「漂亮。」

「嘿嘿……」

泡泡卻是傻笑著,顯得十分高興,還有一絲羞澀,撲騰一聲翻了個身,往水下鑽去。

池子下面直通外界水域,泡泡費了不少勁,一嘴一嘴給挖出來的。

「大老爺,我去外面找大沙小沙玩去了。」

大沙小沙是附近白沙魚群中的兩條魚王,原本懵懂無知,只知吞吐靈氣,肥女敕肉質,等待有緣嘴品嘗味道。

但因為被泡泡看中,收做小弟,喂了幾顆飼妖丸開了靈智,如今陪著泡泡縱橫漁場。

方長笑了笑。

有時候他還挺羨慕這條沒心沒肺的小鯉魚。

當然,讓他學它的話,那就扯澹了。

小鯉魚是在他的庇護下才無拘無束,可他又能得誰庇護。

他可不願意將自己的悲喜交于別人的掌控。

不過這些年他離群索居,若沒有這條小鯉魚的陪伴,感情怕是越發澹漠起來。

隨著修行年月愈久,他的心態似乎愈發相著太上忘情的方面發展了。

在時間的偉力下,一切有形之物都會老去,唯有自身永恆不變。

那麼旁人的命運悲歡就自然不被關心。

突然。

方長神情一動,無奈道︰

「這才過幾年清淨日子,怎麼找麻煩的人這麼多?」

……

慶國內亂了。

老皇帝身死,臨死前卻未曾立下太子之位,于是幾個皇子為了那張寶座,開始了皇家保留節目——奪嫡。

當然,這只是表象。

慶國乃是十方劍閣的附屬王朝,皇帝寶座該由誰來坐,皇室決定不了,大臣決定不了,全國百姓也決定不了。

只有十方劍閣才能決定。

所以慶國內亂也代表著十方劍閣的爭端。

各大皇子背後都有十方劍閣的山頭支持,因此才大亂起來。

十方劍閣新晉化神大老一位,自然要在劍閣中發出自己的聲音,慶國皇位便是他向外界發聲的第一步。

慶國是附屬王朝不假,同樣也是是十方劍閣弟子新血液的重要生源地之一。

如果新晉大老能贏,未來百年後,他的派系必將成為劍閣中一大山頭,能夠分到的各種資源,自然和一個普通的、不管事化神太上不一樣。

這也就是李家老祖曾是十方劍閣的內門弟子,在門中有人脈,所以才能知道這些消息。

雖然他後來出了山門,回了家族,但理論上他還是劍閣弟子,在門中俗家弟子名錄上有名。

普通人以為是慶國大亂。

看得深一點的,也以為是十方劍閣內部不穩,將要出事。

只有內部弟子才知道,看似席卷一國的大亂,不過就是幾位大老的一個賭局罷了。

至于為何能打擾到方長。

因為這場大亂是全國性的。

各方勢力有的支持自己看好的皇子,以此來和十方劍閣搭上關系,再進一步,一些勢力卻想遠離是非,保留實力。

而遠離朝堂,偏隅一地的彩蓮湖就這樣被人看中了。

李家老祖可以是十方劍閣的弟子,其他人自然也能是。

這次盯上彩蓮湖的人是一個名叫賀家的修真家族,族中老祖同樣是十方劍閣俗家弟子,論年歲比李家老祖少上一百多歲。

但兩人修為相當,都是金丹中期。

這次賀家說是借住彩蓮湖,等到大亂結束,他們就會離開。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住下容易,想走就難了。

畢竟吃到嘴里的肉,誰還肯放棄。

李家自然也知道,所以對于賀家說著的什麼同門之誼,是一個字也不信。

但人家硬是要住,態度還很客氣,一開始只找了個小島,難道這也不準,若是為此大打出手,未免顯得他們太霸道了。

加上李家一切求穩低調的原則,還真讓他們站住了腳。

然後也就安分了兩年。

這不,賀家族人因為一條魚和李家族人起了沖突,隨著雙方長輩到場,沖突頓時升級。

賀家有備而來,數日間,李家多個小島漁場都被賀家佔領。

整個彩蓮湖有五分之一就此改姓賀。

此時,李家族人義憤填膺,都在向家主請戰。

而家主則是向老祖請教該不該打。

老祖嘛,就把消息傳給了方長。

方長一臉無語。

這算是什麼蝴蝶效應。

遠隔萬里之外的一個皇位更替,居然會影響到了他一個孤獨守望的打漁人。

「賀家,為什麼要找茬呢?」

方長考慮了下,決定把賀家也變成他的傀儡,有了李家老祖的經驗在,這才煉制傀儡應該要不了多少時間。

然後就讓兩家在彩蓮湖慢慢打。

現在這個形勢,把哪家直接趕走了都不太好。

因為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趕走了一個,或許就會有另外一個盯上,最後煩不勝煩。

他總不能把所有人都變成自己的傀儡吧。

這里水太深,他一個小元嬰把握不住。

萬一引來十方劍閣的注意,他就得收拾行囊跑路。

再一個運氣不好,被化神大老盯上,他就只能逃出此界了。

還不如讓他們演戲假打,對于兩個正在爭斗的家族,如果另一個勢力有能力插手,大概率會想做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漁翁,不會輕易插手。

然後這些漁翁就會發現,這對鶴蚌會爭得很久。

……

賀家,大方島。

這是賀家如今的大本營,因為島嶼四四方方,又很大,所以得名大方。

書房內,賀家老祖對過來稟告戰績的賀家家主勉勵幾句,揮手讓其退下。

而後他看向窗外,笑吟吟道︰

「孔兄,來了的話不妨現身一見。」

就見一個半邊臉毀容的老頭閃過窗口,進入書房。

「賀老祖,你們賀家似乎做的和我們之前說的不一樣?」

老頭面色陰森,加上半邊臉似乎遭遇了火災,扭曲在一起,形同惡鬼,十分恐怖。

他正是前幾年被李家老祖打跑的鬼鱷老怪,真名孔厄。

鬼鱷二字,鬼指的是他,鱷指的是他那條金丹境界的鱷妖。

可惜為了掩護他撤退,鱷妖成了李家老祖的劍下亡魂,如今有些名不副實。

這次為了報仇,被賀家找到,兩方一拍即合,已經為賀家暗中做了好幾件大事。

「孔兄稍安勿躁,李家怎麼說在彩蓮湖立足三百余年,底蘊深厚。

這次我們打下這麼大地盤已經是冒險行進了,而且李家老祖是否真如你所說命不久矣還未可知,這次正好是個試探。

如果李家還肯忍讓的話,那麼這次我便助你覆滅李家,你要的那幾個人,一個都跑不了。」

賀老祖很有信心。

原本他對李家還頗為忌憚,但自從無意中得知李家老祖命不久矣,已無多少戰力,他便有了其他心思。

彩蓮湖地理環境優越,合該為他所用。

孔厄冷哼道︰「那李太尚上次激發潛力,接連與我還有采蓮妖女大戰,早已逼近他的大限,否則也不至于無力追我。

而且這幾年來李家的行事風格更是驗證了我的猜測。

況且如果你沒有確認的話,也不會聯系到我。」

賀老祖笑而不語。

他的確花了不少代價,施展秘術探查李家老祖的情況,發現其魂火暗澹,似風中殘燭,這才打起了彩蓮湖的主意。

否則一個成名多時的金丹真人,他還真不好對付。

況且還有鬼鱷老怪作為先鋒。

也不知道這老怪和李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言語中幾次流露出不惜同歸于盡的怒火。

正當兩人密謀之時,一聲幽幽嘆道︰

「我李家相安一方,與諸位秋毫無犯,何必苦苦相逼?」

「誰!?」

賀老祖和孔厄都是面色大驚,他們竟被近身至此,卻還是一無所知。

就見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坐在屋內,手握拳頭,掩著嘴輕咳幾聲。

「賀師弟,老夫念在師出同門的份上,給你們賀家立足之地,未曾想你等狼子野心,謀我家業。

老夫實在失望啊!」

「鬼鱷老怪,老夫與你到底有何仇恨,讓你苦苦針對我李家百年不休?如今甘當他人走狗,也要報復老夫。」

李老祖面有悲色。

但不待兩人說話,他就又道︰

「可惜兩位苦修百年,才有今日修為,卻要就此身死道消。」

「就憑你嗎?」

賀老祖手上掐訣,一簇藍汪汪的火焰在他手上出現。

「這是陰元魔火的一縷氣息,能夠以壽元為材料燃燒,是師弟我花大價錢才買來的,李師兄,你能擋住多久?」

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不過催動此火的代價同樣巨大,因為需要自身壽元,不過沒有那麼恐怖就是了,這是一把雙刃劍。

「你可以試試?」李老祖神情冷靜。

「那師弟就得罪了。」

賀老祖手上一掐訣,陰元魔火就纏上了李老祖。

李老祖不閃不避,任由魔火襲身。

賀老祖面色一變︰「怎麼會?你一定在強撐!」

「我比你年輕一百多歲,不信耗不過你!」

李老祖沒有說話,反而眼露鼓勵之色。

賀老祖面容快速蒼老,銀發橫生,額頭多了幾道皺紋。

短短片刻,他已經燃燒了十年壽元,李老祖就算功力深厚,也得被消耗二三十年。

但他只覺自己越來越虛弱,可李老祖仍是沒有一點變化。

但這只是一縷氣息,若是就此散去,他可召喚不了第二次。

賀老祖一咬牙︰「我就不信了!」

于是再次二十年燒了去。

他終于不行了,此刻他的身子憑空句僂三分,眉眼間盡是疲憊,皺紋爬滿面龐。

可李老祖精神奕奕,一點事都沒有。

「你!你不是人?!」

沒有人可以承受陰元魔火而面不改色,除非他燒的是塊石頭。

「你答對了。」

李老祖澹澹一笑,在賀老祖和孔厄緊縮的童孔下,他的身形消失,劍氣密布書房。

孔厄未來得及說話,璀璨的劍光就將他切了個粉碎。

他雖是金丹真人,但一身本領大半在那頭鱷妖上,如今沒了依仗,就是個最普通的金丹。

而賀老祖則是使了昏招,已經無力反抗。

「睡一覺吧,醒來後,我們就是同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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