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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第三十二章——簪子與歪心思的岩哉

……

治看著面前的戀雪,他微微搖了搖頭,動作輕柔的站到她身旁,將竹竿夾在手臂之間。

雙手輕輕的放在戀雪的雙肩上︰

「好了,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這樣的小事交給我來干就沒問題了。」

「誒…但是…」戀雪抿著嘴,她抬起頭,抱將雙手抱在胸前,感覺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沒事的沒事的。」

「看,這件事是慶藏先生安排我做的,本就是我的任務,對吧。」

「說不定會是什麼細微掌控力量之類的秘密訓練呢。」

說著,治不給予戀雪任何一絲想要反抗的意思,直接輕輕幫她轉過身,帶著戀雪一同朝著房間內走去︰

「好了好了,走吧。」

「嗯…」戀雪聞言,因為病情尚未痊愈而有些漲紅的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神情,低下頭去,眼神瞥向一旁的地面。

這時。

治注視著戀雪腦袋後,團起來扎好的頭發,凝視了一會。

發色黝黑,在晴朗的天空光線之下,顯得有些微微褐色,鼻尖時不時傳來花朵的芳香。

直到將戀雪送回到房間門口,兩人即將揮手告別之際,他才收回目光。

——最近,馬上就要到煙火大會了。

——果然…

「再見,戀雪。」治微笑著朝戀雪揮了揮手。

「嗯,治先生。」戀雪則是轉過身,垂著腦袋輕輕點了點頭。

在簡潔卻富含感情的告別之後。

治目送著戀雪進入房間,他緩緩轉身,再次握住手臂之間夾住的竹竿。

抬起頭,看向天氣明朗的青空之中。

——還是去找人,給戀雪打一把簪子吧。

——當作…慶祝能夠自由行動的禮物。

——畢竟,第一個自己親自見證煙火大會,要隆重,認真一點才行。

治想著,暗自用力攥緊了手中的竹竿,再次輕輕拍打起面前的被褥起來。

「煙火大會啊…」

「晚上的風,會很冷…」

啪啪。

治拍打著被褥。

他自言自語著︰

「嗯…薄被也帶上一件吧。」

就在這時。

砰!

不遠處的宅邸的圍牆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伴隨著的,還有輕微的埋怨聲。

隱隱約約,這樣的聲音傳入治的耳朵中︰

「哎幼…哎幼,好疼…」

這道聲音,瞬間就引起了治的注意力。

他扭過頭,眼神變得銳利,直勾勾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人。

砰!啪!冬!

隨著一陣比剛才輕微的響聲,圍牆外逐漸歸于平靜。

治踏著草坪,緩緩走過土地,來到了圍牆前。

啪嗒。

抬頭,伸出手指,捏住圍牆上的瓦片邊緣,手臂 地用力。

咯吱……

肌肉瞬間曾繃緊。

治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將自己拽了上去。

他另一只手微微撐在瓦片上支撐身體,目光望過圍牆,凌厲的眼神掃視著四周。

左邊…沒有人。

右邊…也沒有。

正前方…沒有。

奇怪…… 掉了麼?

就在治心中感到疑惑,準備翻越圍牆,自己去徹查一番的時候。

「治——!」

「來——!治——!」

慶藏的呼喊聲,從身後不遠處宅邸中的另一個方向傳來。

嗯?

治听到後,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慶藏大概位置的方向,但又感覺就這樣放任這件事,有些不安全。

頓時有些猶豫。

但接著,慶藏的呼喊聲一聲接著一聲傳來︰

「治啊——!」

「治——!」

「快來啊!治——!」

「治——!’」

治臉上浮現出一絲糾結與擔憂,他轉過頭,從圍牆上面跳下,身子轉向了慶藏聲音傳來的方向。

眉頭微微皺起,嘴里疑惑而輕聲的都囔著︰

「是出什麼事了嗎…?」

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微笑著的慶藏,正不斷朝治招著手的模樣。

「不,以慶藏先生的性子…不,實力。」

「大概,不會有事的吧。」

治自言自語著。

啪嗒,啪嗒,啪嗒。

念及于此,治踩在泥土上,緩緩離開了這附近。

……

在治離開不久後。

圍牆外。

不遠處,一個干草垛里。

「呼哧…呼…哈…累死了……」岩近篤哉正躺在這個干草垛的背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穿著上身白色黑的劍道服,滿臉大汗,腰間也沒有掛刀。

「呼…那家伙…沒有追過來吧。」

在過了好一會後,他才緩緩從干草垛外探出腦袋,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素流道場的方向。

從素流道場的方向看向他,正好被干草垛擋住,從而無法被發現。

岩近篤哉隱藏在干草垛後,他仔細的觀察著四周。

——沒有人。

——很好!

簌簌——

岩近篤哉俯子,趴在路邊的水田中,顧不得身上的泥濘與衣物被水濕潤,快速的朝劍道館的方向爬去。

就在剛才,他掛在素流道場的圍牆上。

露出一個腦袋,當他正幸福的笑著,欣賞著戀雪害羞的模樣時。

「啊…戀雪…」

「實在是太可愛了…」

岩近篤哉那時,正如此發自內心肺腑的自言自語著。

嗯,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了。

卻由于太過沉迷于戀雪最後的一個笑容,岩近篤哉一個不小心,從圍牆上面掉了下去。

狼狽不堪的他,頓時嚇得不輕。

——糟了!

——快跑!被逮住就完蛋了!

——和那晚一樣…不要,那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要再經歷第二遍了!

——快跑!!!

岩近篤哉面目瞬間因為恐懼變得猙獰,他不顧一切的開始朝遠離素流道場的方向狂奔。

身為岩近一刀流的傳人的驕傲,在此刻直接變得化作虛無。

能夠壓抑著恐懼,來素流道場附近,都已經是岩近篤哉的極限了!

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對他內心的影響,可是十分巨大的!

雖然,他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那個戴著斗笠的恐怖家伙了。

但對方給岩近篤哉留下的心理陰影,卻仍然十分的沉重。

沉重到,也只有兩年後的今天,他才敢壓抑著恐懼,每天去觀察一下戀雪的生活。

在連滾帶爬的一路跑到了離素流道場較遠的一處水田,並很好的藏匿了起來後。

岩近篤哉陷入了沉思。

他的腦海中,回想著的,全部都是戀雪的模樣。

——戀雪抬頭時的羞澀,垂下頭時的乖巧,抱著雙手在胸前時的請求…

那個女孩的樣子,彷佛在岩近篤哉心底扎根了一般,不斷回放。

「啊…果然,戀雪真的非常可愛,一定能過一個非常幸福的人生吧。」

岩近篤哉的嘴角上揚,他笑著,身體不自然的扭動,非常的詭異。

不過下一刻,他就停止了動作。

轉而,一股濃郁的怨氣緩緩籠罩了岩近篤哉。

「…但是。」

岩近篤哉的表情突然變得難受,就如同生吃了一坨大便一般,他用力揪住一旁的一把草︰

「…為什麼站在戀雪身邊的,不是我。」

「為什麼…為什麼對那個家伙那麼…」

沒錯,不論是戀雪羞澀的對象,亦或者是展露笑容的對象。

通通不是他自己!

而是那個讓人嫉妒的家伙——治!

而他自己所想的……卻只是將自己代入進治之後產生的幻想而已!

每每想到這里,岩近篤哉的心中就一陣一陣揪心的難受。

「啊!!…可惡啊!!」

噗嗤!噗嗤!

岩近篤哉咬著牙根,他在水田之間緩慢爬行,一路用力拔著路邊的水草,以此泄憤。

他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模湖的字眼︰

「治…!!治!!」

「你這個混蛋!!」

突然。

岩近篤哉手中的動作一停。

對啊。

戀雪表現的對治親近,因為治每天都能夠與她相處。

自然而然的,他們就會變成這樣。

那麼。

岩近篤哉的表情變得沉思,他坐在水田中間,低著頭思考了起來。

——怎麼讓戀雪對自己產生好感呢。

——要從治的手里,奪回戀雪!

——那麼作戰計劃壹…

他沉思著。

沉思著。

思著。

嗯。

腦子里卻什麼想法也蹦不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從早晨到臨近中午時分。

岩近篤哉的表情逐漸變得絕望。

心態也慢慢崩潰,畫風都變得黑白了起來。

他仍然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水田里。

——一點想法都沒有。

——不要啊。

——沒有戀雪存在的無聊人生,那種事情絕對不要啊!

岩近篤哉垂下頭,雙手緊緊抓住黑色的,將被水田潤濕的攥出了幾個褶皺。

陰影籠罩住他。

——好不甘心。

就在這時。

幾個有說有笑的岩近劍道場的學徒,從水田一旁的路徑上面路過。

他們正互相交談著。

「喂,最近幾天町上馬上就要舉辦煙火大會了,你們要去橋上看嗎。」

「那當然了!那可是煙火大會啊!!」另一人舉起雙手表示贊同,並用胳膊肘頂了頂自己身旁的第三人︰

「你也去吧,我們三人趁著這次機會,一起好好放松放松。」

「不,我不去。」第三人的語氣卻意外的冷澹與僵硬!

「誒——?!為什麼?!」

「那種事情只是身外之物,吾輩自強,當專心致志于手中的劍與自己。」

卡噠!

第三人握住腰間的刀柄,眼神十分凌厲。

「錢財,地位,都是身外之物。」

「自己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一刻都不能松懈!」

旁邊的兩人,紛紛用著詫異的眼光看向他。

「不…你也太認真了吧…」

這時。

路過的三人,終于發現了一旁坐在水田中心的岩近篤哉。

「誒?那是…」

一個人開口看向水田的方向。

啪嗒,

三人頓時停住腳步,紛紛詫異的看向岩近篤哉。

岩近篤哉緩緩側過頭,瞥了一眼路過的三人,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學徒麼?

幾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後,站在路徑上的三人率先開口問著︰

「岩近前輩?」

「為什麼岩近前輩…會在這個時候…坐在水田里?」

那人直勾勾的盯著岩近篤哉,在察覺到自己說話似乎有些不禮貌時,也趕忙挪開了視線。

「啊,抱歉,岩近前輩,我有些失禮了。」

岩近篤哉看著提問的那人,他沉默了一會。

——說在思考怎麼吸引到女孩的注意力,明顯是不行的吧。

他就這樣注視著那人,持續到對方心里都有些發毛了。

岩近篤哉才緩緩說出了一個還算正當的理由︰

「沒事。」

「我在感悟己身。」

他伸出手,撈了一把水田中的水。

嘩啦——

清涼的水從指縫之間流逝,並轉瞬之間化作虛無。

「在冰涼的水田里,更讓人能夠輕易的冷靜下來,思考自己。」

「當整個世界只有你自己的聲音時,你們就明白了。」

岩近篤哉看著路徑上的三人,胡說一同。

這時,

站在路徑上,剛才聲稱「吾輩自強」的第三人,對著身旁的同伴們得意的說著︰

「看到了吧,岩近前輩這樣才是真正正確的做法。」

「前輩為了努力前進,不拘小節,乃吾輩楷模!」

「像前輩這樣的人,定然也不會去參加煙火大會的吧!」

嗯?

——煙火大會?!

岩近篤哉听到這個詞語,他 地抬起頭,眼神銳利的看向說話的那人。

對啊!對啊!

在這一瞬間,似乎清涼的水真的起到了作用,岩近篤哉腦海中冒出了許多想法!

听說戀雪——非常的喜歡煙火大會!

那麼,自己只要制造機會,邀請她一同去參加煙火大會…

岩近篤哉的表情突然凝固。

嗯…她會不會同意呢?

啪!

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明顯的紅印子瞬間在臉上出現。

——像戀雪那樣溫柔的女孩子!一定會同意自己的請求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岩近篤哉臉上逐漸涌出了欣喜的表情,他 地從水田中站起。

嘩啦!

上不斷滴落水珠。

他抬起頭,看向已經位于中天的太陽,感嘆著︰

「我明白了!原來是煙火大會!」

「這就去準備!」

說罷,顧不得一旁三人發懵的神情,岩近篤哉拔腿就跑,離開了水田附近。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嗯…你還是不去嗎?」

「…在下…在下…」

「在下選擇跟隨岩近前輩的步伐!」

「我倒要看看,這個煙火大會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哈…」

……

……

與此同時。

素流道場內。

治一路小跑,來到了慶藏身邊。

慶藏手中正拿著一把小鐮刀,頭頂掛著一塊毛巾,正蹲在地上除草。

他看到治的身影,抬起頭,爽朗的笑著︰

「治,快過來快過來。」

「麻煩你了,幫我一起除草!」

「哈哈哈哈哈哈…」

治緩緩停住前行的腳步,他微微低頭,看向慶藏有些胡茬的臉。

…怎麼覺得,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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