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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骯髒

兩輛坦克里的炮手們很明顯是有些過于緊張了。動作最快的炮手在二十四秒後才完成了裝彈,而慢一些的那位則在三十六秒時才完成裝彈。

這樣的發炮速度如果是在衛戍海軍里,兩名炮手隨後可能就要面臨跑步六哩或者禁閉三天的懲罰。但在坦克里……他們的動作緊張和走形並沒有對局勢造成什麼太嚴重的影響。

三十六秒,還不夠那些黑衣教士沖到自己的蒸汽騎士旁邊,並且鑽進去所需的時間。

兩輛坦克用四炮解決了幾乎所有的蒸汽騎士,而那些向著杜桑德等人沖來的手持武器的教士們,則被一陣步槍射擊打倒在地。

鋼芯彈用于射擊軟目標確實效果不佳, 有幾個黑衣教士身體中槍了好幾次,但卻仍然能夠繼續向前踉踉蹌蹌的跑。隨著黑衣教士們逐漸逼近杜桑德和武裝保安的防線,杜桑德甚至能看到那些人臉上扭曲憤怒的臉。

「為了皇帝陛下!」教士們高聲喊叫著,他們手里的「武器」樣式繁多且五花八門,除了幾只手槍和霰彈槍以外,最多的就是各種顱骨制成的香爐、以及短匕首形狀的「聖器」。

這種等級的武器當然不可能成為武裝保安們的威脅。事實上,沒有了蒸汽騎士,這些教士們簡直不堪一擊——他們缺乏防護,沒有隊形,甚至跑的也不怎麼快。在進入手槍和霰彈槍的殺傷範圍之前,武裝保安們就利用手里的步槍開始大量殺傷起了敵人。

炮長沒有探出身子來操作坦克上的重機槍,但駕駛員卻沒閑著。兩輛坦克緩緩向前推進,駕駛員操作著的重機槍也開始 烈開火。幾乎是在坦克推進的同時,第三輪射擊開始了。

三寸的穿甲爆炸彈是一種比0.42寸鋼芯穿甲彈更不適合攻擊軟目標的武器。盡管炮長們應該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選擇向黑衣教士們面前的地面開火而不是直接射擊人群。但射擊效果仍然不是太好——炸開的石板碎片確實頓時擊殺了不少教士,但受限于爆炸角度,殺傷範圍並不太大。

杜桑德眯著眼楮看了看前面,然後通過黃銅通話器大聲喊道,「不要開炮了,上去給我碾死他們!」

杜桑德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不能被黃銅通話器送到坦克里面,他喊了好幾遍之後,重新抄起步槍,然後瞄著教士們開火。

一槍過後, 一名教士的腦袋直接炸開,然後軟倒在了地上。第一次殺人的杜桑德一點不適感都沒有, 他心里只有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怒焰。

憤怒是他現在所有情緒的主要基調, 偶爾出現變化, 也是在猶豫究竟是將所有的教會教士們全部就地格殺,還是抓捕之後公開處死。

「只要對方手里有武器,而且沒有舉起雙手就地蹲下投降的,一律視為敵人!」杜桑德的猶豫最終引出了一個「結論」,「開槍!」

「殺!!」武裝保安們用最快的速度拉栓瞄準然後射擊,他們很快就打完了自己槍里所有的子彈。甚至不需要老會計和杜桑德下令,他們就迅速抽出了放在自己腰間的匕首。匕首牢牢鎖在了槍口下方——要和這樣的敵人展開白刃戰,這些上阿爾賓工業區里長大的年輕人們求之不得。

廣場上被殺死的人里,不知道有多少是他們的親朋好友。

兩輛坦克噴出濃煙開始向前全速駛去,但仍然有不少黑衣教士們繞過了坦克,瞪著通紅的雙眼沖到了同樣兩眼通紅的武裝保安們面前。

沒有什麼廢話,也沒有什麼陣前叫罵。維持好陣型的武裝保安們頓時和奔襲而來的黑衣教士們撞在了一起。他們先是按照訓練的內容,用力刺出步槍,然後收回再刺。但數量遠多于他們的黑衣教士卻推的陣線連連後退,似乎就要沖破防線了。

空間狹小,壓根就沒有地方讓武裝保安們「收回再刺」。混戰之中,憤怒的武裝保安們動用了一切能夠襲擊對方的東西。從槍托到刺刀,從拳頭腳踢到牙齒撕咬。他們毫不猶豫的使用所有方法殺死對面的敵人,甚至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安全。

殺死眼前的黑衣教士, 不光是為了自保和公義, 同時也是為了私仇。

「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費爾巴哈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油汗,看著地面上暈厥過去的安德羅妮,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黑袍已經被汗水徹底浸透的主教神色冰冷,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安德羅妮,隨後問道,「她還活著?」

「當然還活著。」費爾巴哈得意的點著頭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在兩刻鐘之後醒過來——一個目前還活著的下議院議長能發揮的作用可比死的更大一些。」

主教點了點頭,「你們的船什麼時候到?」

「他們一個小時前從奧林出發,一個小時之後就能到達。但是我們必須考慮紐薩爾的海軍——他們可能會攔截我們的船隊。」費爾巴哈說道,「這個時候,這位還活著的議長閣下就能發揮作用了。」

窗戶外炮聲再次響起,費爾巴哈隨意向外瞥了一眼,然後搖頭道,「這小子的運氣真不錯。主教閣下,您的蒸汽騎士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

「為帝國和皇帝陛下奉獻生命,這是我們的榮幸。」主教先生搖了搖頭,「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是時候回到神的懷抱中安眠了。」

「說到這個,主教先生,我得給你一份人質的使用說明。」費爾巴哈轉身帶著主教往樓下的地下室走去,「這里一共有八十二個人質,都是今天剛剛捕獲到的——他們的身份都很特殊,這應該能在艦隊到來之前,給上阿爾賓的教士們爭取到足夠多的撤離時間。」

「其他區域的怎麼辦?」

「哦,那就只能希望你們的神足夠溫柔了。」費爾巴哈毫不在意的說道,「但願它在你們死後能夠提供足夠多的針線——至少得把你們的腦袋縫回去。」

這樣的冒犯和毫不在意的態度也沒能激怒這位主教,他只是走進地下室,開始查看起了這些人質的情況。

「這些都是不太重要的紐薩爾議員和貴族們的朋友和親人,我的人費了不少功夫才把他們全都抓了回來。」費爾巴哈在主教身後解釋道,「他們的用法比較簡單,可以先公開殺掉一半,用于彰顯你們的‘認真態度’。剩下的一半可以用于逼迫紐薩爾的陸軍或者那些準軍事組織撤退。如果他們不退,那就每隔一刻鐘挑出幾個人來殺掉。」

費爾巴哈的笑容非常燦爛,盡管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令人毛骨悚然。

「殺人的時候,盡量選擇比較漫長的方式——但過程一定要讓人看得見才行。」費爾巴哈正色道,「比如每過一會就從他們身上割下幾塊肉之類的。反正教會里的醫生多的是,你們肯定有辦法確保這些人不會死的太快。」

主教沉默了一會之後說道,「赫拉克萊派的人不願意參與進來,他們已經被處決了。」

「所有人?老天爺,你們可真是忠誠。」費爾巴哈陰陽怪氣的贊嘆了一句,「那就只能你們自己想辦法了。總之,要用最殘忍最緩慢的手段殺死這些用于提前使用的認知。不過他們本身的作用也不是很大,實在不行也可以都盡快解決掉。」

「但是安德羅妮女士不行?」主教轉身看向了費爾巴哈,臉上的表情更冰冷了,「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

「機關的計劃已經敲定,他們要讓杜尚成為這個小帝國的皇帝。」費爾巴哈直截了當的解釋道,「他想要統治這個小帝國,就需要更加強大的貴族支持。僅憑一個男爵的爵位,外加上衛戍海軍司令的身份是不夠的。但……如果加上那位侯爵夫人的話就不一樣了。」

「所以安德羅妮必須死?」主教冷笑了一聲,「骯髒的勾當。」

「更重要的是,皇帝陛下並不希望奧林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一幫滿腦子都是復仇的鄉巴佬。」費爾巴哈繼續嬉皮笑臉的說道,「貝爾福德家在紐薩爾的地位難以動搖,如果讓他們馬上穩定下來,難保今天在紐薩爾發生的事情就不會在奧林也發生一次。所以,杜尚必須喪妻,然後迎娶侯爵夫人。」

主教沉默了一會後點頭道,「侯爵夫人會用盡一切手段保護拉法耶特的兒子,而杜桑德就不得不面臨父親,後母和這位突然出現在家里的弟弟的威脅。貝爾福德家族在紐薩爾地位穩固,但他們內部仍然會產生內斗。」

「等到杜桑德殺死了杜尚和侯爵夫人,以及拉法耶特侯最後的子嗣之後,他還得面對這些爛攤子。等他終于獲取了最高的權利,同盟已經徹底被帝國分食殆盡了。就連遙遠的星海聯邦也會被納入到帝國的火力之內。」費爾巴哈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篤定和得意。「有內亂的拖累,紐薩爾就不可能在帝國享用同盟的時候出來礙事。」

「所以,您在使用這個人質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費爾巴哈認真說道,「您要知道,她可不是‘一個’人質。」

主教的棕色瞳孔 然收縮了一下。

「她肚子里還帶了一個附贈品,可以先從這里下手。」費爾巴哈手舞足蹈的說道,「一個人質卻可以殺死兩次,這可是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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