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保佑！擂台賽開始！」
伴隨著一道宣布的聲音，又一場擂台賽開打了！
在擂台的上方，那是眾人信奉的巫神，據說正是巫神為新民們找出了生存之路。
所謂新民便是區別于舊民的稱呼，也是指臉上帶觸須的人，只是相比于舊民，無須人之類的稱呼要少了貶義的意味，多出了一些崇高。
新民特權主義，也是目前尤為盛行的事。
在巫神的注視下，新民們進行神聖的決斗，來以此驗證信仰。這種習俗也逐漸變化成了許多宗門宣傳自己的一種手段。
像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這樣一場決斗來擴大影響力。
這讓本來神聖的決斗，多了一絲逐利的意味。
比如現在。
「先生，您要下注嗎？」一個商販打扮的「新民」走到了李重開的面前。
李重開盯了盯下注盤，又看了看這位「新民」的裝扮。
獲得偽裝技能之後，這種粗糙的裝扮李重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壓根不是新民。
李重開的偽裝是實打實的變化，但眼前的這個人更像是古老的易容術，做了一個面具上去。
「這決斗不是很神聖嗎？為什麼要下注？」李重開故意打趣道。
眼前這位「商販」也是應對自如︰「信仰巫神可不能救活現實，先生，我覺得金錢更加務實不是嗎？」
「可我們不能在獲得金錢的道路上殺死自己。」李重開一把拉住了她，「對吧，舊民？」
凌玖玲一下子慌張起來，這是她頭一次被認出來！
雖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可是借著對自己易容術的自信，凌玖玲覺得自己或許可以一直不濕鞋。
如果沒遇到眼前這個人的話。
「別喊，陪我再看一場比賽。」李重開將胳膊搭在了凌玖玲的肩膀上。
兩人像是偶遇的好友一般，就在這場上激烈的戰斗下，兩人肩並肩敘起了舊。
凌玖玲掙扎了兩下，但身為舊民的她根本就沒有修煉，怎麼可能掙月兌。
她悄悄打量著眼前這個識破她的新民，凌玖玲在新民中混跡了許久，也知道了什麼樣的新民算是好看的，什麼樣的算是丑的。
眼前這個人，算不上好看，但也算不上丑。
凌玖玲細數著眼前這個人臉上的褶皺，觸須，心里盤算著若是能活著出去，就易容成眼前這個人的模樣，也算是她個人的小報復。
李重開自然不知道她的盤算，他昨晚獲得【斂息】時，發現斂息術可以壓制一下自己的顏值，正好以免被人認出來，畢竟之前顏值太高了。
不管是變成觸手還是變成人類，都太扎眼。
也省得李重開自己下調自己的顏值屬性了。
場上的對決還算精彩，兩個凝氣境界來回比拼，確實超乎了一般群眾的想象。
連闖百關，這百關里一開始還是凝氣一層，到了後面十幾關全是築基境界。
這就是宗門秀肌肉的一次比拼，根本就沒想著真的直接招收一名內門弟子進去。
「他已經連闖三十關了，是近期闖關數最多的！具備跳關資格！」
「而他接下來的選手是——內門弟子尚思俊！築基境界！按照我們的規矩，只要再繼續突破十名選手！挑戰者就可以直接加入內門！」
闖關者在連闖三十關之後，突然就遇到了一位築基境界。
毫不意外，他根本不是尚思俊的對手。
築基被提前放了出來，直接打斷了這位闖關者一路高歌的腳步。
引得觀眾們驚呼連連！
「剛才你叫我下注，是因為這個嗎？」李重開突然問道。
凌玖玲愣了一下，回答說︰「是，這是天涯宗的慣用手段了，凡是一路打上來的，都會被暗箱操作……」
「畢竟普通參賽者連闖百關，根本不現實。能闖過百關的人大概率是其他宗門派過來的奸細，所以天涯宗本就不會想在這擂台上真的招收弟子。」
「不過連闖三十關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之後會被私下聯系，成為外門弟子。」
李重開笑了笑，「你倒是挺熟練的。」
凌玖玲尷尬的應付了兩聲，不敢多說什麼，此刻性命不在她手上，只能附和對方。
伴隨著這名挑戰者的失敗，決斗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自告奮勇上台的，都是一些沒有修為的平民，也就是湊個熱鬧。場面一下子變得越來越熱鬧了。
可凌玖玲卻忽然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李重開好奇的問道。
「天涯宗會在人們最放松的時候，時不時開啟天路檢測，可以偵察人群中的妖魔和舊民。」
有點意思。
李重開模了模下巴。
這天涯宗倒是給他留下了些印象了。
「你能知道這麼清楚，天涯宗里有你內應？」
凌玖玲眼看天路檢測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听到李重開這個問題，終于安靜下來了。
「沒有，只是在這里待久了，混清楚了而已。」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哦，李重開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怎麼回答不重要，問出去的時候，李重開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凌玖玲絕望地閉上了眼。
按照情報，此刻天路檢測已經進行了。
恐怕很快街上就會響起警報，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住天涯宗里那個惡魔的嚴刑拷打，只希望自己到時候不要供出來自己的朋友就好。
嗯？
過了許久，凌玖玲都沒見到有警報想起。
頓時奇異的看向了李重開。
李重開卻仍是那副淡淡微笑的表情，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這眼神讓凌玖玲想起了組織里那些老怪物。
他們都是一副新民的模樣，但是心里卻一直向著舊民，他們的眼神就和此刻的李重開一樣。
那是近乎淡漠的眼神，凌玖玲一度認為這源自于他們漫長的壽命。
見得多了，自然對一切事物也就淡漠了。
凌玖玲有時候也懷疑那些老怪物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自己人。
這群人的感情實在太冷漠了。
近乎劊子手一樣。
「您也是組織里的前輩嗎？」
盡管腦海里思緒萬千，但凌玖玲還是立刻行了一份禮，剛才的天路檢測應該是對方替他遮掩的氣息。
這個人無論是修為還是習性，都符合那些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