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淺他們繼續往前走著,天也更黑了,今晚看來是找不到小西他們了,而夜間行走也不方便,段清淺說道。
「我們先找地方休息,明天再找他們。」
「嗯,好。」
找了一天,他們也累了,現在能找回小芬也算好了,隨便吃了幾口干糧,點個火堆,他們就靠著一顆大樹休息了。
一開始他們都不太敢睡,但後面實在太困了,迷迷糊糊也就睡過去了,段清淺只是淺眠,這一幫小孩可都得她看著,她可不能睡過去。
第二天小承驚醒過來,叫道。
「完了!」
小芬和小兆也被他嚇醒了,迷糊問道。
「怎麼了?」
「怎麼了?可別忘了我們是在野外呀?怎麼就睡過去了。」
小芬和小兆這才醒過來,紛紛轉頭看看兩旁有沒有什麼危險,他們可听一些村人說,他們在野外睡著,一覺醒來,被野獸圍住了,他們也怕被野獸圍住了。
「還好沒事。」
「咦?怎麼不見淺兒姐姐?」
小芬說道。
「淺兒姐姐應該出去了。」
段清淺也沒走太遠,正說著她,她就回來了。
「都醒了?」
「嗯,淺兒姐姐這麼早?」
小承說著上前接過段清淺手里的東西,段清淺給他們摘了野果回來。
「嗯,你們吃點東西,我們還要去找小西和小時。」
「好。」
因為有段清淺這個主心骨,他們都不怕,隨便吃點東西繼續尋人去了。
雖然有陣法覆蓋,但地方就那麼大,多走幾圈,繞著繞著就遇上了,當天下午找到小西,晚上的時候小時也找到了。就這樣,人全部找到了,他們只是受了些驚嚇和皮外傷,並未傷及性命。
人全部找到後,他們小伙伴安心了,段清淺也放心了,一行人一邊走一邊尋找出口。
因為有段清淺領頭,倒也避開了很多危險的地方,一路上倒也悠閑,只是一直找不到出口,段清淺沒說,他們也慢慢察覺出來了,總有些地方似曾相識。
一開始他們也只是藏在心里,沒有說出來,但相似的景多了後,他們心里也不禁打鼓,他們可沒見過這樣的,怎麼繞來繞去都是一個地方?
這天,他們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跟段清淺說道。
「淺兒姐姐,我們好像又回到昨天的地方了?」
「嗯。」
「我們是不是闖進神仙的地方了?神仙會不會怪我們?要不然我們怎麼走不出去?」
他們問得小心翼翼,段清淺為了緩解氣氛,笑笑道。
「所以說,以後自己不清楚的地方不要亂進。放心吧,神仙大人有大量,不會怪我們的,只是給我們一些考驗。」
「嗯,我就說,肯定是給我們考驗。」
「好啦,別亂想了,吃點東西休息會。」
「好。」
這幾天的相處,他們已經能熟練分工了,因為不能走太遠,所以一路上都是一邊走一邊準備食物,有用竹筒存水的,有采摘野果的,有提著小動物的,有背衣服被子的,有背箭警戒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山中這處一片和諧,在村子外的人可就不同了。
他們進去後,村長每天派人在山外守著,就等著他們出山,一連幾天都沒消息他們都著急的不得了,他們既覺得是該久一點的,但又覺得不該這麼久,這兩種心態反復煎熬著,又不敢另外派人進去,只能按耐住這心等待著。
不僅這里有狀況,安雲墨那里也有狀況,段清淺走了幾天,安雲墨就睜著眼幾天,別說他自己,他們看著都眼楮痛了。
因為段清淺不在,舒大夫也過來幫忙了,藥浴時舒大夫問道。
「他還是不歇眼?」
「嗯,也不知怎麼回事。」
舒大夫看著安雲墨發紅的眼楮說道。
「我看他是想把眼楮熬瞎。」
听到舒大夫這樣說,石青擔心不已,段清淺把安雲墨交給他照顧,他照顧成這個樣子怎麼跟她交代?
「師傅,沒有其他辦法嗎?」
「能有什麼辦法,給他開藥,他自己都不睡,每晚都睜眼到天亮。」
師傅都說沒辦法,石青也只能安靜做自己的事,他也在想辦法,但到現在也沒能想出什麼辦法。
「哎呀,淺兒不在這,這茶都沒味道。」
「他們還沒出來?」
「沒,村長每天都叫人守著,想來淺兒也是沒把握。」
石青听到這,問道。
「沒把握?可是她不是跟村長說可以嗎?」
「那是她想還村里人的人情。上次我跟她提過安雲墨還差幾味藥,這附近的山我都尋過,沒有。要想找得去其他地方,她有問過我神靈山有沒有,我說沒人去過,可能有,可能沒有,但她卻選擇不去。」
「她有說為什麼嗎?」
「她說與其拋下安雲墨去尋找未知的藥、探索未知的領域,還不如守著當下看得見的安穩,陪他走完這一生。」
石青听完,安靜處理手上的東西,過了好一會,似是無奈,低聲說道。
「他就那麼好?值得她這般辛苦?」
舒大夫听不太清,問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雖然石青沒說,但舒大夫大概能猜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死心吧!淺兒不同尋常姑娘,既然她認定安雲墨,想來他必有她值得托付的地方。」
石青沒回話,但他明白舒大夫的意思,段清淺不是尋常姑娘,她哪是尋常能形容的,也正因為她不尋常,她才那般吸引他。
他不奢求什麼,只願守著她,守著她想守護的東西。
舒大夫見石青情緒不高,為了不讓他多想,他說道。
「說來也怪了,這助睡眠的藥怎麼對他無效?」
舒大夫說著上前查看安雲墨泡藥浴的木桶,又給他把把脈,隨後翻看他的眼皮。
舒大夫看看左眼說道。
「還是一樣,眼里無神。這邊也是……」
舒大夫此時看著右眼。
「咦,這右眼看著正常,左眼怎麼回事?」
說著想上前查看左眼,安雲墨的眼突然閉起來了。
這看著不像平常的閉眼,是正常人閉眼那種。
舒大夫還想查看,被石青拉住了。
石青在一旁可能看的清楚些。
「師傅?他好像醒了?」
舒大夫回過頭問道。
「誰醒了?」
石青直愣愣看著安雲墨,舒大夫轉過頭看安雲墨,問道。
「你說他嗎?怎麼會?」
舒大夫有點不相信,不過還是上前查看,只是人還沒靠近,安雲墨就睜眼了,這次眼楮看著似乎更紅了。
舒大夫看著眼前睜著發紅的眼楮看著他的安雲墨,問道。
「小子?醒了?」
安雲墨看著舒大夫沒說話,舒大夫在安雲墨眼前晃了幾下手,問道。
「醒了還是沒醒?」
安雲墨眨巴兩下眼,實在是他的眼楮干澀難受的厲害,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所以他並未回答舒大夫的話,眨巴兩下,他的眼楮漸漸能看清東西了,他才生硬的嗯了一聲。
舒大夫長舒一口氣,說道。
「醒了好,醒了好,給老夫看看,身體現在如何了?」
舒大夫說著想上前給安雲墨查看身體。
而安雲墨眼楮能看清東西後,他就往旁邊看,似乎在尋找東西,舒大夫和石青都有留意到,但兩人都決定不說,因為就他們醫者父母心,病人剛醒,實在經不起折騰,而且段清淺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他們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不過安雲墨最掛念的就是段清淺,他怎麼可能不問呢,他尋了一周都沒見段清淺的身影,問道。
「清淺呢?」
這間浴室滿是段清淺的氣息,他能感覺得到,所以段清淺肯定是活著的。段清淺在將死之時都沒有拋棄他,現在更不會拋棄他,以她的性格,照顧人這種事,如果她力所能及,一般會親力親為,所以現在段清淺不在這他覺得有點奇怪。
舒大夫咳了一下回道。
「她跟村里人上山打獵了,早上剛走,沒個十頭半個月不會回來的,她已經把你交給我們照顧了,放心吧,我們師徒會照顧你的。」
舒大夫怕安雲墨多問,繼續道。
「好了,你剛醒,就不要管這些雜事了,這藥浴也不能泡了,先沖洗干淨回去睡一覺。」
石青也怕安雲墨問起段清淺的事,上前扶起安雲墨,用水把他身體沖干淨,就給他套上衣服往外扶了。
安雲墨剛醒,思路還不是很清晰,剛才都任由石青和舒大夫伺候,他緩了會神,覺得剛才舒大夫和石青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在出浴室門口的那一瞬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而此時舒大夫正喝著茶。
村里人單純,他們都很少說謊,就算平時面對生離死別他也是照實跟病人說的,總得讓他們做好準備,但段清淺的情況不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而且生死也是不定的,所以他不好說實話,他這不正想喝口茶壓壓驚嗎?他可是不習慣說謊的人,沒想到被安雲墨抓個正著。
舒大夫裝作無事問道。
「怎麼了?」
安雲墨見舒大夫喝茶的茶杯特別別致,上面還描有梅花,這梅花看著眼熟,安雲墨想了想,突然想到,這不是段清淺喜歡的梅花嗎?問道。
「清淺今天早上吃了早飯才出去的是嗎?」
舒大夫也不明白安雲墨問這什麼意思,點頭應道。
「嗯,是,吃了早飯才上山的,你放心吧。」
但安雲墨怎麼可能就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