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林塵一籌莫展的時候,兜里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
拿出一瞧,林塵樂了,嘿,這老頭子果然沒忍住來幫忙了。
「劉武?什麼事?」
「嘿,你這小子,口氣好點,」劉武語氣比之前明顯放松了多,「你是不是還剩個李三才這個家伙?」
「嗯」
「行了,來我這,我們找到他了。」
林塵敏銳地發覺劉武話里的端倪,「我們?」
「啊,是啊,」劉武頓了頓,接著說道,「也罷,我想你應該也認識,情報科科長,陳淼遠。」
……
凌晨四點三十分,西郊人民公墓D區。
「你該不會想跟我說,李三才是其中一個盒子吧?」林塵抬頭看著整整一面牆壁的骨灰盒,語氣中充滿了不信。
「就算你不信我,你也要信姓陳的。」在一旁抽著煙斗的劉武聳了聳肩,「陳淼遠可是少見類型的除靈師。」
「嗯?什麼類型?」
劉武右手取下煙斗,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奇門遁甲,姜尚後人。」
林塵,???
「可他姓陳啊?」
「呃,」劉武尷尬的笑了笑,「一些祖輩問題,曾經是,呵呵,曾經是。」
林塵嘴角不禁抽了抽,這個‘一些祖輩問題’就顯得很有靈性啊。
「害,這不重要,」劉武說著,攀上了一旁的架子,從牆面的最上面拿出了一個堆滿灰塵、沒有任何標記的陶瓷罐子,「李三才,無兒無女,四年前就死了,尸體被人發現後送到公墓,三年前翻修公墓的時候給安置到這了。」
「那為什麼之前沒記錄?」
劉武聳了聳肩,「當時只有紙質記錄,公墓電子化系統也是這兩年開始的。」
「好吧,」林塵看著骨灰罐陷入了沉思,「你該不會想把骨灰罐給交上去吧。」
「???那大概黎會把我的骨灰給灑進大海,」劉武瞪了林塵一眼後,從軍大衣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八卦盤,「從姓陳的那要的,索靈盤,隨便給我點骨灰,呃,夠了夠了,態度端正點!死者為大懂不懂!」
說著,劉武右手快速掐了個字訣,看著好像是某種算法?只見隨著最後一個動作結束,原本在八卦盤上毫無動靜的骨灰竟然開始無風自動,緊接著,盤旋,升騰!
「乾天,坤地,巽風,震雷,坎水,離火,艮山」
當劉武「山」字剛說完,八卦盤艮字忽然亮了起來,與此同時,原本快速盤旋著的骨灰也紛紛掉落,重新落在八卦盤上。
只不過和剛才相比,參差不齊的骨灰竟然綴落的深淺有秩,猶如一張等高線地圖一般,而亮起來的艮字正好位于地圖的中央。
「這是,」林塵只覺的這個圖好生熟悉,眉毛突然一挑,「這不就是312號公路兩邊的山坡嗎!」
「嗯,看起來的確是,」劉武也仔細瞧了一下,語氣中也頗為驚訝,「艮字山,山坡,而亮起來的地方就是李三才靈體所處的位置,只不過從這個亮度看起來,這個靈體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林塵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你剛剛說,這玩意是算出來的,那能把我們之前那些問題給他算算唄。」
「???」劉武給圖片拍完照後,收起八卦盤說道,「你真以為他神仙啊,奪天機,天機懂不懂?不是那種街頭騙你三瓜兩棗的那種半瞎。」
「行吧,」林塵聳了聳肩,表示這事就過去了,「你現在在這,那黎曉在哪?」
「你是在找我嗎?」
不知何時,黎曉竟然已經安靜地站在林塵的背後,其動作之輕微竟然讓林塵都沒有絲毫察覺。
「是你?」林塵可不傻,雖然面前的黎曉仍然是那副姣好的面龐,曼麗的身形,但那雙毫無眼白的眼楮時刻提醒著他,現在說話的是那個鬼。
「哎,別緊張,這女孩沒事。」鬼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試圖打消林塵的戒備。
「我現在是該叫你西郊公路編號,還是叫李展鵬?」
「看樣子你知道了啊。」李展鵬稍許愣了愣,但隨即卻冷笑了一下,「他們是怎麼說的?」
林塵沒理睬它,只是冷哼了一下,扭過頭看著劉武,「什麼時候醒的?」
「差不多你前腳剛走的時候,」說到這劉武還上下打量了下林塵,聲音頗為感概,「鬼威脅別人我听說過,但我也是第一次踫到有人還能威脅鬼的。」
「害,沒什麼大不了的。」林塵擺了擺手,「既然人都來了,那就驗驗貨。」
說著,林塵快步走到了停靠在公墓旁的一輛破舊的面包車邊。
嗯,就是那種貼滿了專業修補漏水那種廣告面包車。
「喏,這里是你要的張元和劉泉,」林塵一把拉開了車門,露出里面兩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人肉粽子,「這里是開發區,沒有攝像頭,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打擾你的。」
李展鵬顯然沒想到林塵竟然這麼爽快,臉上竟然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少拿黎曉的臉做這表情,」林塵皺了皺眉,「如果他們兩個說的狗屁話能把我給騙了,我也就趁早告別這個行業了。」
李展鵬嘴囁嚅了兩下,隨後重重朝林塵鞠了一躬。
「多謝。」
說完,李展鵬就在張元兩人驚恐的眼神中,緩緩拉上了車門。
下一秒,在林塵靈感中,他清晰地看見,車內已經一瞬間內成為人間地獄。
如果非要描述的話,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吃過生魚片。
此刻,張元兩人無論是還是靈體都已經被活活嘶咬成了無數薄如蟬翼的碎屑。
要不是林塵貼心的裝了隔音符,恐怕這方圓幾里公雞都要被搶了活計。
「喂,林塵,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劉武叼著煙斗,含糊不清問道。
「哦,也沒啥事,無非就是狗血的謀殺而已。」林塵輕蔑一笑。
什麼喝醉,什麼誤以為……
呵呵,都是一面之詞罷了。
在林塵長達三十分鐘貼心的一對一審問下,哪怕是個鐵人都得給開口。
不出林塵所料,劉泉三個人哪里是不知道?
什麼醉酒掉下去,什麼狗屁好朋友。
倒不如說,李展鵬壓根就是被他們給推下去的。
所有的供詞,從他們出去尋找李展鵬那一句話開始,就全是假話。
羨慕,嫉妒,仇視,不滿……
林塵始終記得張元在最後一刻還在沖他嘶吼著那些所謂的理由。
「他太用功了!我們沒飯吃!」
「他太上心了!我們就被工頭辭退!」
「他做事太靠譜了!我們就要被趕出去了!」
「他威脅到我們了!」
「憑什麼要一個毛頭小子當我們監工!」
「憑什麼他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們!」
……
呵呵,無能者,只會狂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