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做項目都這樣？」
馮磊回深圳匯報工作來了，李正逮到了他，倆個男人，在外面吃了頓木桶飯，喝了兩瓶啤酒（一人一瓶）。
困擾了好些天的問題，問向了馮磊。
馮磊點頭了。
「老弟，水至清則無魚。」
「公司總部，一切規章制度都非常的健全，各類財務制度也沒有多少漏洞，大家按部就班，當然不會有問題了。」
「但是，在外頭，特別是做項目。」
「很多時候，一些費用你根本就無法通過正常途徑報銷。」
「就比如說你們這次川省的項目，按照一般情況來說，咱們乙方請甲方吃頓飯，這當然無可厚非了。」
「但是，吃完飯又是K歌又是泡吧，有的時候，可能還要去大保健。」
「這個費用，總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直接走正常程序報銷吧？」
「那不報銷的話，總不可能項目經理自己貼錢進去吧？」
說到這里，馮磊停了一下。
「就算項目經理自己暫時貼錢進去，那項目結束之後，公司這邊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助呢？」
「這個，也就是一般常說了的提成了。」
「但是，就目前的市場競爭來看，很多時候，一些中規中矩的方式行不通了，必要的開支增多了，隱性的花費更多了。」
「保證利潤的前提之下，一個大概點位的辛苦費也就誕生了。」
說到這里，馮磊看了看李正。
「這次，川省的項目，因為你的關系，工程非常的順利。」
「這一點，你可能不清楚。」
「但是，我在這邊的待的時間多，比你要更加清楚。」
「原本，需要半年才能夠完成的工期，因為你跟這邊負責的關系，很多工作都配合到位，所以，工期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
「你放寬心來就是了。」
吃膩了宴席的馮磊，偶爾吃一頓木桶飯，還真的管飽。
這不，再用啤酒漱一下口，就更加的完美了。
「得了，有一陣子沒有回家了。」
「這幾天，我要回家陪陪你嫂子跟孩子了。」
「沒什麼事，別打我電話啊！」
馮磊離開了。
李正這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若是這樣的話，怕是林斌不但給了自己辛苦費，可能就連尹宏心，也可能給了辛苦費。
那樣的話，事情的性質不就變了嗎？
看來，以後還真的少負責點項目，安心的在公司做點按部就班的工作，這樣來的更加的簡單一些。
「正陽，早兩天小李找我了，提著一袋子的錢來的。」
某處早茶店內，路遠此時正在跟步正陽喝著下午茶。
也不知怎麼回事，說到這事。
「小李第一次負責對外項目，項目組長給他送了辛苦費，他不知所措，打電話給了小曼。」
「然後，提著錢找到了我。」
「我讓他安心的收下。」
路遠說這話的時候，態度並沒有多少變化，就像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我看，這樣的事情確實也應該整頓一下了。」
末了，路遠到是發表了自己的看未予。
不過，情緒上面依然沒有多少變化。
步正陽沒有吭聲，依然悠閑的喝著茶。
半晌，放下了茶杯。
「老路，這次川省的項目進展速度快，光工期這一塊，就節省了一半左右的時間。」
「說來，還是因為小李的岳父跟對方的負責是大學同學，這才如此。」
「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來看，最少還要多增加一半左右的時間。」
「你想過沒有，多增加的這些時間，那些人力成本會有多大？」
這個都不需要去算。
路遠似乎明白了李正的意思。
「工程質量有保證，公司利潤有保證，業主那邊對我們的項目也贊譽有加。」
「而且，外派的項目，各類的接待費用也非常難界定。」
「這麼多年來，這個現象一直都存在。」
「只是沒有想到，小李會把這事說出來。」
「若是現在咱們現在大張旗鼓的來說這事，怕是小李就成了公司其它高管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小李當副總以來，每個月給他的招待會，他也一分沒用。這樣的人，我們應該保護他。」
見慣了風浪的老人，說到這事的時候，依然是風平浪靜。
「這事，徐徐圖之。」
步正陽用這麼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下班回家之後，李正回到了家，把這桌上的錢提了出去。
沒有多久，這錢存進了銀行，很快，又轉到了希望工程。
沒錯。
李正看著這錢，心里總歸不踏實。
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什麼時候不勞而獲過。
上班拿工資，下班賺外塊。
自己動手賺的錢，李正拿的心里才踏實。
事情結束了。
工作又恢復到原本的狀態。
每天朝九晚五，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
周末的時候，一周回下山村，一周去川省。
老媽子這邊，恢復的情況比較好。
過幾天，就要過來深圳復查。
安妮這邊，也快生了。
又到了周五，李正下班後，直接來到了高鐵站，搭上了前往李陵的高鐵。
「叮叮叮咚……」
「叮叮叮咚……」
微信語音響起。
「正哥，你在哪呢？」
「丁總有事找你。」
臨時來的任務，事情還挺急。
沒有辦法，李正只能到下車了。
還好，這電話來的及時。
不能，等這高鐵開動了，再想下車的話，只能等下一站了。
「丁總，你找我？」
雙休日，丁亦雄一般不會找屬下談工作。
除非，這工作非常的要緊。
丁亦雄點了點頭，從抽屜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李正。
有些疑惑的李正拆開了信封。
這是一封舉報信，舉報李正貪污公司公款，違規超標接待業主和家人的舉報信。
真的。
李正看到這信上所寫的內容時，真的慌了。
沒錯，信上所說的，都是事實，一點假都沒有。
不是說外派項目都這樣嗎？
李正放下了手里的信，看向了丁亦雄。
「丁總，事情基本上都是這樣。」
「我岳父和岳母確實到過，也是我們項目接待的。」
「不過，他們的到來，並不是我的邀請，而是……」
心慌之後，李正反而安靜下來了。
坐了下來，把這事的前因後果，非常客觀的陳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