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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胡惟庸案拉開序幕

朱元璋走的那一天,胡惟庸舍不得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李善長已經歸隱,劉伯溫又稱病不出來,其余的將軍們,徐達不管朝政,藍玉等人又都是胡惟庸的好友。

這胡惟庸在整個官場上,可以說是只手遮天了, 畢竟皇帝和太子都不在應天府,這官場可不就是他胡惟庸說了算了。

就連早朝的時候,那些百官們在大殿之上等候著的,也不再是皇帝,而是他這個胡惟庸胡丞相了。

就見到百官們站在殿堂之中,胡惟庸來的最遲, 從殿外大踏步的走進來,腳底下踩著的,還是皇帝才能走的紅地毯。

邊上的那些官員們都看蒙了, 但都不敢說什麼,一個個躬著身體。

而余下那些憤恨不已的官員,則是拂袖哼了一聲。

胡惟庸倒是一臉如常的表情,走到了最前面,隨後轉過身對著百官們說道︰

「諸位臣工們,本相已經把你們的折子都看完了,今日就選幾個出來說說。」

這話說的,可不就跟朱元璋皇帝平日里說的沒什麼差別嗎?

而這胡惟庸說完之後,下面的臣工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一時之間也沒人出來說話。

這胡惟庸又轉過身,竟然直直地朝著皇帝的座位走了過去。

那些官員們看著人都傻了, 好在胡惟庸並沒有直接坐在皇帝的座位上。

若是如此的話,即便是跟隨著胡惟庸的那些官員們, 也不敢再繼續跟著胡惟庸了,這可是造反的大罪啊!

胡惟庸只是往上走了幾個台階,顯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之後轉過身,背著手說道︰

「好了,接下來咱們就開始討論吧……」

這些臣工們也是松了一口氣,隨後紛紛開始和胡惟庸討論了起來。

而這些文人們討論著政務的時候,卻不知道邊上的侍衛太監們已經是一個個的將他們盯得死死的。

這應天府之中,胡惟庸已經掌控官場,呼風喚雨,享受著權利帶來的無上榮耀。

曾經的李善長也好,徐達也罷,什麼人能夠有自己這樣的厲害呢?

胡惟庸沾沾自喜,並且還自以為這樣的日子將會持續一兩個月的時間。

——————

只是,胡惟庸在應天府享受著權利帶來的快感的時候。

朱元璋此時正帶著遼王朱啟,燕王朱棣,還有太子朱標,三個兒子在應天府外面不遠的鳳陽縣等著呢。

他們自然不是在鳳陽祭祖來的,反倒像是來鳳陽暫時休假,反正朱啟每日累是沒啥事情干的,早上起來就到朱元璋那邊請個安。

然後就跟著太子朱標一起學習, 其實說是學習, 也就是偷懶模魚。

朱啟那是多咸魚的人啊, 這能讓我學四書五經是不可能的呀。

他每次到了書房的時候,就說自己頭疼,反正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身體就不好。

這個時候身體舊疾復發,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啊。

而太子朱標對于弟弟們也都是非常縱容和保護的,見到朱啟身體不適,自然不會強迫他在書房里學習。

所以朱啟每次都是到朱元璋那邊打過招呼,然後再到太子朱標那邊打過招呼,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不過,朱啟在自由活動的時候,也並不是對應天府發生的事情全然不顧,畢竟他是錦衣衛的頭目,這錦衣衛涉及來的情報也要在朱啟這邊過一遍。

錦衣衛們最近也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的事情,就是在應天府看那些官員們丑態百出的模樣。

胡惟庸作威作福,還有那些官員們在胡惟庸的身後巴結他們的樣子。

想要一個人毀滅,那就把他捧得高高的,讓他先瘋狂。

眼看他起高樓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差不多說的就是胡惟庸吧。

但朱啟私底下想了想,胡惟庸會像今天這樣如此放肆,自然是有他個人的性格原因,但更多的還是朱元璋想要看到的結果。

在胡惟庸看來,朱元璋這個皇帝,或許是離不開他這個千古一相胡丞相的幫助和輔佐。

但朱元璋的能力,自古以來所有的帝王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可以說一句很明白的話,就算沒有丞相的輔佐,朱元璋一個人也能夠把政務處理的井井有條。

而事實也確實證明了朱元璋為後世子孫奠定的繁榮昌盛的盛世基礎,並不比任何一個開國之君來的要差。

而朱元璋之所以容忍胡惟庸這麼多年來收攬權利,而且現在還干脆把權利都放給胡惟庸,就是想要看看胡惟庸到底能夠到什麼樣的程度。

其背後的目的核心,便是直指建立了上千年之久的宰相制度。

皇帝坐國,宰相治國。

這從春秋戰國以來,便實行制的制度,到了朱元璋這里,可是不能夠繼續容忍的。

尤其是看到那些地方送上來的奏折奏章,居然還先要給丞相過目篩選,之後才會送到自己這個皇帝眼前。

朱元璋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呢?

而想要廢除宰相制度,也不是自己這個皇帝一句話就能辦成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樣才能減少旁人反對的意見,也同樣讓那些想要反對的人,知道自己這個當皇帝的人已經是下了決心,要廢除宰相制度了。

所以說這根本就是皇權與相權之間的對抗,而胡惟庸僅僅是成為了朱元璋達成目的的一個踏腳石罷了。

實際上,不僅僅是胡惟庸,包括之前的楊憲,還有李善長,劉伯溫等等,這些縱橫天下的名士們。

在朱元璋的眼中,都是自己操縱的棋子。

以天下為棋盤,以能人異士為棋子。

這就是——皇帝!

朱啟越是明白,朱元璋正在干的事情,心里面就對于政治朝堂這種事情,越是敬而遠之。

反正自己這個一心想著咸魚日子的小王爺,沒事搞點對國家有貢獻的小玩意就好了。

對于這些東西,那根本就玩不過來的,這朝堂上個個都是老奸巨滑,但是在朱元璋的手上不一樣,還是要栽秧。

你說跟朱元璋面前玩政治權力之爭,那真的就是找死啊!

好在他也沒有野心,更沒有想過要奪嫡之類的想法。

雖然已經猜到朱元璋想要干什麼了,但是朱棣每次到朱啟這邊來,愁眉苦臉的詢問,為何還不去遼東和燕雲就藩的時候,朱啟也都是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這朱元璋擺明了沒想讓自己和朱棣兩兄弟這麼早去就藩的意思呀。

之所以說讓自己去就藩,是為了麻痹胡惟庸,讓他覺得皇帝很听他的話,對他的意見都會采納。

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讓胡惟庸一個人掌權之後,看看這朝堂上到底哪些人是跟著胡惟庸的,哪些人是保持中立,哪些人是反對胡惟庸的?

那些跟著胡惟庸的人,自然不用多說,他們的下場顯而易見了。

胡惟庸一桉被稱為洪武四大桉之一,前後歷經十年之久,總共殺了三四萬余人。

可想而知,因為胡惟庸而被牽扯的官員的數目該有多少?

就連洪武四大桉之後的藍玉桉,也是胡惟庸這個桉件後續的發展。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風平浪靜的過去,只是這風平浪靜之下,已經是波濤洶涌了。

錦衣衛們在不斷地收集著證據,而這胡惟庸直接貪污腐敗的罪證自然是沒有的。

但跟隨他之後的那些狐朋狗友們,想要多麼干淨,確是不太現實的。

這人只要有了權利,難免會利用手中的權力為非作歹。

要不然這貪官污吏為什麼像雨後春筍一樣,一茬一茬的冒出來呢。

即便朱元璋把他們剝皮抽筋做成草人,掛在官府衙門,他們每天路過都能看到那些貪官的下場,但每每到了自己的時候,別人送上來銀兩,他們還是照收不誤。

這都是人的天性,只要有100%的利潤,就能夠冒著生命危險去干一件事情。

更不用說貪官污吏,他們的利潤何止是100%,那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這胡惟庸縱然是能夠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利,而盡量潔身自好,但他想要要求底下人也這麼做,那就非常的困難了。

而根據錦衣衛們多看到的,這胡惟庸雖然手上很干淨,但平日里彰顯自己權利的事情,可沒少干,甚至觸踫底線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

所說自然不是吃拿卡要或者類似貪污的事情,而是胡惟庸在皇帝不在應天府的時候,擅自使用皇帝的御書房。

又或者是在早朝的時候,走上皇帝才能夠上的台階,或者經常和那些武將們一起喝酒商談國事,甚至還會唉聲嘆氣,覺得皇帝給武家母的待遇太低了,等等之類的拉攏人心的手段。

這已經不是懷疑有罪了,而一個大臣這樣做,那根本就是80%坐定了,想要造反的心。

胡惟庸到底有沒有造反的心?歷史上種種證據表明,多少是有一點點的?只是他並沒有那個膽子。

拉攏武將也並非是要拉攏他們來造反,因為這胡惟庸安慰完了武將們之後,還說了一句話︰

「這都是劉伯溫那個老賊慫恿的啊!」

這分明就是想借刀殺人啊,知道遼王殿下保著劉伯溫不好動手,就讓這些武將們來對劉伯溫動手了。

說不得,等皇帝回來之後這些武將們要在皇帝面前鬧一陣子,

可能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坐穩丞相之位,成為像商鞅,蕭何,王安石那樣的千古明相,流芳百世。

而胡惟庸有沒有這個能力暫且不說,但他的心態和政治權謀,顯然不夠像商鞅,蕭何或者王安石那樣。

而那些錦衣衛麼收集了大量的罪證之後,朱元璋也不氣,也不惱,就將手上的這些罪證一一收了起來。

而到了洪武十一年年的三月,才剛剛離開應天府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朱元璋便已經將手頭上的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了。

于是在一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的日子里,就帶著朱標和朱啟,朱棣等兄弟一起返回了應天府。

而此時的胡惟庸,還在皇帝才能使用的御書房里,看著手里的奏章。

雖然穿著一身官袍,但那神態和動作顯然和皇帝沒什麼兩樣。

不僅如此,他召集別的官員議事的時候,也不會在官署衙門里面直接討論,而是讓那些官員們到御書房來找自己。

胡惟庸的虛榮心可以說是牢牢地被滿足了一把,不過當听到皇帝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胡惟庸也是陡然嚇了一跳。

他沒有想到,朱元璋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印象里去遼東怎麼可能只要半個月的時間呢?

這胡惟庸轉念一想,陡然就好像被晴天霹靂了一樣,整個人都發軟了下來。

皇帝如此反常的歸來,難道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而這個事情,莫非是沖著自己來的。

胡惟庸第一個想到的是,會不會有官員在私下里秘密給朱元璋遞了信封,又來彈劾自己了。

他倒是沒有在自己這邊反思過任何的問題,而朱元璋帶著人走到御書房的時候。

胡惟庸此時已經站在門的邊上了,朱元璋倒是沒有著急進去,而是站在門外看著胡惟庸問道︰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胡相真是辛苦了呀,不知道,我這御書房還是否和胡相的口味?」

胡惟庸听了這句話之後,才突然想起,這皇帝若是知道自己在御書房辦過公,恐怕不會高興的。

趕忙就開始訴起苦來,無非就是每天都要被說各地送來的奏章,而官署里面人多口雜。

所以才在這御書房,自己借用了來批閱奏章,但每每進去都是跪在地上,用一張矮桌子來辦公。

如果不是朱元璋提前早就已經調查好了,而宮里面的那些眼線們,每天都在匯報胡惟庸的事情。

朱元璋還差點就信了胡惟庸的鬼話了。

胡惟庸這邊一番哭訴完了之後,朱元璋也是一臉心疼的說到︰

「那你辛苦了呀,趕緊坐到椅子上休息休息。」

朱元璋說完,就拉著胡惟庸走進了御書房,而胡惟庸也是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

不過,隨後看到朱元璋拉著自己,竟然自己在御書房的主桌旁邊坐下,那真的是受寵若驚了,這一般都是皇帝坐的位置。

朱元璋一邊拍著胡惟庸的肩膀,一邊說道︰

「胡相啊,這位置做得還開心嗎?」

開心?那不是肯定的嗎。

只是這胡惟庸已經是如坐針氈。

「皇帝陛下,御賜的座位自然是舒服開心的。」

朱元璋冷笑一聲,隨後說道︰

「你覺得舒服開心,那這座位就給你帶去錦衣衛詔獄的時候用吧!」

這番話說完,胡惟庸一愣,但身後的錦衣衛們已經走了上來。

任憑胡惟庸在那邊大喊大叫的求饒喊冤,錦衣衛們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而且為了防止朱元璋听到什麼難听的話,還把胡惟庸的嘴巴給堵了起來。

繼空印桉後,震驚明朝官場的胡惟庸桉,也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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