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生命學派的分裂不只是因為你的重啟？和魯桑德拉的加入也有關系？是‘原始月亮’在暗中影響嗎？」
生命學派雖然是一個勉強雜糅在一起的組織，但畢竟能在七神教會龐大的壓力下堅持千年，如果有大問題，早就爆發了。更何況威爾•昂賽汀和「吞尾者」烏洛琉斯玩了這麼多年的躲藏游戲，重啟了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了，但在魯桑德拉加入後的就突然出現了問題，肯定對其是有一定懷疑的。
「也不一定是‘原始月亮’，而且這次重啟不在我原本的計劃中，畢竟末日將至，我又剛剛重啟沒多久，恰好能在末日前成年，現在重啟會面對太多危險。我原本是想到貝克蘭德躲一段時間，但到了這里後命運啟示我，重啟對我現在的處境會更好。」
躺在黑色嬰兒車的威爾昂賽汀語氣中少見地有些迷茫。作為序列1的「命運之蛇」，她依舊沒有解讀出這次命運會在什麼時候卷顧她，只能繼續等待下去。
還是因為烏洛琉斯帶來的壓力……羅爾斯微微點頭，繼續問道︰
「為什麼不一定是‘原始月亮’？」
「我見過太多‘原始月亮’的信徒，魯桑德拉和他們是有一定區別的，但具體在哪里我也看不出來。」
「那是不是和‘母樹’有關？」
羅爾斯在與魯桑德拉的戰斗中曾經「贈予」過對方負面狀態，但並未產生作用，佩戴「之心」時也沒有感知到對方太多的情緒，就如同對方的外表一樣，就是一棵枯樹。
「這我就不清楚了……」威爾•昂賽汀含湖答道。
這個回答很有意思啊？羅爾斯挑了挑眉毛，威爾•昂賽汀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可她如果不想告訴自己，就完全沒有必要用這個語氣，這是想自己去主動去調查……
雖然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他是肯定不會去找這種麻煩的。
「我手中的那兩份特性怎麼處理？」
「你要送給我嗎？」
砰
羅爾斯輕輕一腳踢在嬰兒車上，笑罵道︰
「你未免想得也太好了吧？我替你解決了魯桑德拉，你竟然還想要我的戰利品？」
「哇！」
威爾•昂賽汀如同正常嬰兒一樣啼哭起來，整座尖塔也開始不太穩定地搖晃起來，仿佛夢境即將破碎一樣。
幾秒鐘後，這啼哭聲才停止下來，羅爾斯也放下了捂著耳朵的手，有些無奈地用指頭掃了掃眉毛，可听到威爾•昂賽汀下一句話時就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過分了。
「我原本還打算為你解決點麻煩。」
「什麼麻煩？」
「可我現在不想了。」黑色嬰兒車里的威爾•昂賽汀用力揮了揮手臂。
羅爾斯立刻擠出笑容，湊上去安撫了幾句，最後許諾在她出生後，為她提供馬錫王國宮廷冰激凌才算是解決問題。
「我會讓瑞喬德用‘概率之骰’給阿加里圖一個幸運判定，讓他最近的行動都獲得幸運的卷顧，這樣他就會更快地掀起你需要混亂。」得到允諾的威爾•昂賽汀給出了自己的幫助。
「這不會引來烏洛琉斯？不會對我的儀式產生影響？」
羅爾斯在詢問魯桑德拉有關情報時，和威爾談起過自己想要把阿加里圖和「告死號」作為自己的目標。當然，談起這件事也正是想獲得一點幫助。
「那條傻蛇不會過多關注阿加里圖的，而且也不會對于你的儀式產生影響，這是基于我現在的狀態決定的。」
「你現在的狀態？」
「對，我現在還沒有完成這次重啟，只要我願意還是能月兌離這種狀態，要等到我有克瑞斯這個姓氏後才算完成了這次重啟。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擺月兌那條傻蛇的追蹤。」
威爾•昂賽汀有些得意，緊接著她看著羅爾斯嚴肅道︰
「這也是你要注意的，姓氏在神秘學中是很危險的，一些惡意存在完全可以把羅爾斯•阿德里安和羅爾斯•岡薩雷斯變為兩個人。」
「我明白了。」
羅爾斯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特莉絲•奇克就是一個極佳的例子。
……
天色剛剛亮起，已經偽裝成內部看守者的克來恩維持住沒有表情的狀態，開門走出，下至一樓，沿著自身初步掌握的路線，拐向了左側。
行了一陣後，他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平靜下來，和他預想的一樣。在一次行動結束後，無論是出于守護教堂力量的恢復還是行動帶來的疲倦，「值夜者」的警惕心就會下降很多。
和站在在通往地下區域的密門外的牧師點頭致意，贊美了女神後，克來恩沒有停留，越過那位牧師，在兩側燈火的照耀下，一步一步走完了階梯，前行至十字路口，看到了幾位似乎剛剛返回的「紅手套」，正在輕聲交談著什麼。
沒有倫納德？他沒有參與聖喬治區的行動……克來恩沉默地對幾人輕輕頷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于胸口順時針點了四下，仿佛畫出了一個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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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位「紅手套」用同樣的動作給予回應，沒有一點察覺地越過皮膚松弛鼻子較大的內部看守者，繼續輕聲交談起來。
「也不知道戴莉女士現在怎麼樣了？」
「有大主教閣下在，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背對著他們，緩慢前進的克來恩身體霍然僵了一下，約莫兩三秒才邁出下一步。
……
懺悔室外，身著黑色帶紅的神職人員長袍，胸前佩戴著五枚黑暗聖徽的安東尼•史蒂文森雙眼微閉，沒有胡須的臉上寧靜祥和，他四周的光芒已經徹底消失，一切都被黑暗所籠罩，唯有地面上那刻有黑暗聖徽以及諸多神秘紋路的法陣散發著微微光亮，就如同黑夜中星辰一樣。
黑暗之中，有吟唱詩歌的聲音傳出，安寧靜謐，催人入眠，就連死靈、怨魂都因此變得緩慢，不再瘋狂，仿佛獲得了心靈的救贖。
不知過了多久，聖安東尼才緩緩睜開了眼楮，周圍的黑暗一下退去，昏暗的光芒重新照了進來。他皺了皺眉，轉身看著已經沖進來的倫納德，聲音中帶著安撫的力量讓其平靜下來︰
「暫時沒有事情了，至于後續，還要等到聖堂將‘1-93’送來。」
「大主教，您也沒有辦法嗎？」
倫納德嘴唇有些顫抖，如果一位序列3的「恐懼主教」都沒有辦法，那戴莉現在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
似乎是看出了倫納德的想法，安東尼看著地面上的那枚黑暗聖徽道︰
「這和我所在的途徑有關，戴莉畢竟是‘看門人’，和我並不在一個途徑，所以我才向聖堂申請將‘1-93’送來，那是一件對應‘不死者’的封印物，或許能解決戴莉身上的問題。」
「或許？」
「嗯。」
安東尼默然點頭，在戴莉體內肆虐的死靈怨魂對于他來說很好解決，可最大的問題根本不是這個，而是戴莉體內「冥界之門」的破碎，有無數的死靈怨魂可以通過這里進入她體內。這涉及到了冥界的力量，是「恐懼主教」無法解決的。
「看門人」可以感應到冥界的入口，構建靈界與冥界重疊的大門，並以身體為囚籠，容納一定數量的魂體、亡靈和自然靈。
而作為大主教，安東尼了解更多的隱秘。「遠古死神」，不死鳥始祖格蕾嘉莉開闢出冥界後，等于將死神領域的少量權柄賦予了所有「看門人」，讓這個序列的非凡者全部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實力提升。正是這種提升，也讓「看門人」面臨著極大的危險，一旦體內的「冥界之門」破碎，就會被自己體內的亡靈侵蝕。
戴莉的情況更加特殊，體內已經破碎的「冥界之門」竟然和冥界聯系在了一起，成為了冥界通往現實世界的一個出口，這對于冥界的死靈生物來說具有極大的誘惑力。
所以安東尼對「1-93」是否能解決戴莉的問題也有些不確定，畢竟一件對應「不死者」的封印物和正常的「不死者」還是有一定區別的，而且造成戴莉這種情況的那位「不死者」顯然也不是很正常。
他懷疑對方應該和「人造死神」有一定的聯系，否則不可能面對賽爾特和持有「1」級封印物的霍拉米克還能將「漆黑亡者」烏利卡殺死後，從容退走。
但利用「1-93」已經是安東尼想到最好辦法了，如果還不行的話，那就只能請教會中幾位天使嘗試一下了。
看著倫納德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一旁的索斯特嘆了口氣︰
「大主教閣下，倫納德最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紅手套」不用局限于地方教區，但他們現在是有安東尼安排的任務的。
「可以，我允許了。」
……
「老頭，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走出聖賽繆爾大教堂後，倫納德看著廣場上逐漸多起來的路人，壓低聲音朝平斯特街走去。
「沒有，這涉及到了權柄，除非我徹底恢復，否則你能找到一個‘不死者’或者‘擺渡人’也行，我可以竊取到他的力量，才能救你的朋友。」
「我上哪里給你找一個‘不死者’，我要是能找……」
倫納德聲音瞬間抬高，又 地停了下來，他發現的確有機會找到一個。
和克來恩一起的那個歷史系教員阿茲克•艾格斯！
對方曾經是拜朗帝國的「死亡執政官」，序列2的天使，完全有能力解決戴莉的問題……可倫納德很快又垂下了頭，他和戴莉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對方，現在他一個人機會可能會更加渺茫。
該死的克來恩，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回到家中後，他一坐在書房，開始翻找有關夏洛克•莫里亞蒂和格爾曼•斯帕羅相關的資料，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發現之前沒有關注到的線索。在他看來只要能找到克來恩，就一定能拯救戴莉女士。
半個小時後，他用力錘了下桌子後，頹然地趴在了上面，他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就在這時，那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想起一件事情，或許和你的這位同事有關。」
「什麼事情？」倫納德 地坐直身體。
「道恩•唐泰斯，他很有可能和你的同事有牽扯，他有可能是那位‘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的代行者。」
「什麼？」
倫納德剛喊一句，就听到門外砰砰砰的砸門聲，還有隊友的呼喊聲。
「倫納德，出事了，快出來，去教堂。」
呆愣了一下後，倫納德帶著一肚子疑惑，快步走出書房，來到門口打開門道︰
「出什麼事情了？」
「有人潛入了查尼斯門後，大主教閣下需要調查教堂內所有人的行蹤。」
「查尼斯門？」
倫納德身軀一震，這一特殊名詞讓他瞬間想起了因斯•贊格威爾，想起了克來恩•莫雷蒂。
是你嗎？
他轉身關上門後，跟著隊友前往聖賽繆爾教堂。
……
伯克倫德街160號，臥室。
「戴莉受傷了？」听到這個消息的鄧恩•史密斯一下站了起來，眉頭緊鎖，深邃的灰色眼眸中有濃濃的擔憂，「怎麼回事？你不是偽裝成內部看守者進入查尼斯門後的嗎？」
「不是我，是昨天晚上在聖喬治區的行動。」
克來恩連忙解釋了一句。
因為他先刺殺了X先生，又潛入聖賽繆爾教堂，所以隊長一夜都在他臥室，防止有僕人晚上找他。
「戴莉遇到半神了？」
「我不清楚，我是在偽裝成內部看守者時听到‘紅手套’們說到的，戴莉女士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昨天刺殺完X先生後，就直接離開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
克來恩也有些焦急，作為前「值夜者」他很清楚，如果只是一般的傷勢，根本不會提及到聖安東尼的。既然需要一位半神，那就說明戴莉女士的傷勢不清。
「隊長，我決定暫時保留道恩•唐泰斯的身份，只有這個身份才有可能弄清楚戴莉女士的情況。」
「不，這太危險了。」
鄧恩直接搖頭拒絕了，道恩•唐泰斯這個身份還不足一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是重點懷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