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光柱拔地而起，直沖雲霄。
萬里雲開，天下放晴，昊星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不知情的一臉茫然，知情的則多多少少帶了些羨慕——
又有人成大聖了。
自從世間靈氣莫名消失之後，昊星各地再無異相師的蹤跡。以往輕易奪人性命，足以威震一方的上層高手，現下不過只是身體素質比較好的普通人而已。
如此落差，讓人難以接受！
相應的，沒有天賦、無法覺醒異相的普通人，著實松了一口氣。
在「前異相師」罵罵咧咧的時候，這些普通人少不了落井下石，狠狠奚落他們一番。
那些平日里豪橫慣了的霸王已是過街老鼠，往日里呼風喚雨的架勢宛若大夢一場，如今剩下的只有普通人的怒火和報復，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整個世界正劇烈的發生變化。
三界城，世界樹下。
玄真薔站在窗前，看著沖天而起的光柱，眼神平靜。
她轉過頭，看著正坐在椅子上思索的于慈，說道︰「又有前輩成大聖了，好像是武周十國那邊的老怪物。」
于慈看了她一眼︰「老怪物？」
玄真薔情緒穩定︰「我甚至不知道他的來頭，不是老怪物是什麼？」
「……」
好像很有道理。
于慈看著空中金色的余燼，說道︰「該大聖的差不多都大聖了，這幾天突破到大聖的都是本身就俱備了條件，只是礙于大環境無法更進一步的真正天才。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再有大聖。」
「嗯？是嗎。」
玄真薔看上去不是很在乎。
約莫一個月之前，于慈化身世界樹，將昊星上的靈氣匯聚在自身周圍，成為行走的靈氣源泉。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所有拜印都明白——
他們能否更進一步，全在這小子身上。
于慈沒有為難這些拜印前輩的意思，反正幕後推手神大人把事情搞到了這個地步，他一個小小凡人當然沒有反抗或者拒絕的理由。
他環視眾人，開口說道︰「相信各位都看出來了吧？沒看出來也沒關系。是這樣的，偉大的神大人實在不忍看各位苦修一生也不能成就大聖，所以特意派遣我來聚集昊星靈氣，助各位一臂之力！」
一個老頭看著于慈︰「神大人？小鬼，你嘴里的神大人是什麼來頭？」
「這是你該問的嗎？」
「……冒昧了。」
于慈一點面子都不給，那拜印竟然沒有發飆，反而服軟。
又一人問道︰「後生，那位尊貴的神大人真的能幫助我們成就大聖？」
這個問題的答案，于慈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不用回答。
于慈微微一笑，顯得神秘莫測︰「能不能成，要看你們求道之心夠不夠堅定，是不是有那個才能。現在昊星的靈氣正在朝我匯聚，環境給你們了，成或者不成，你們本身的條件更關鍵。」
「……」
「……」
拜印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
于慈不願意多留，只是說道︰「各位，我現在要去魔鬼島一趟。你們且在三界城寬坐，不出三天我就回來。」
拜印哪肯？
天華國國王想到了什麼，他看向于慈，問道︰「于慈，你是不是要去找玄真薔他們？」
于慈轉眼看他︰「是的，玄真薔和其他人現在還被困在魔鬼島，我要去救她們。」
「什麼？到現在還沒救出來？！」
天華國王顯得十分驚訝！
他一咬牙，怒道︰「好啊！朕的話現在也不管用了！早在三天之前，朕就讓車騎將軍不惜代價進行援救！這群飯桶，真的讓人失望！」
「……」
于慈冷眼看著他，也不說話。
天華國王袖子一甩，又說道︰「朕的人不上心，朕痛心疾首！于慈，朕和你一起去魔鬼島，現在就出發！」
這小子……
是天華國人？！
在場其他拜印對視一眼，隱隱感到不安。
此情此景，必然不能讓天華國王和于慈兩個人，要去也是大家一起去，不能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這于慈如今是昊星靈氣的中心，倘若他躲在天華國不出來，不要說是大聖不大聖，只怕不出一年整個昊星上只有天華國才有異相師！
只是……
天華國王去，有個正當的由頭。
他們這些局外人又憑什麼去呢？
正思索間，于慈手一招，說道︰「還有沒有要去的？魔鬼島入口繁多，不知道具體被關押在哪里，很難找到我的伙伴。我打算先去找銀流之主問問看，不知道還有沒有前輩願意為我保駕護航？」
這——
「義不容辭啊！」
眾口一詞！
那一天，銀流之主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五十多個拜印，宣布無條件投降。
……
……
停留在于慈身邊，不單單對拜印大佬有極強加成，對玄真薔這種弱雞也有極大裨益。
回歸一個月，她已經成功繪下法印，已經是個堂堂正正的上層高手。
至于姬學姐，更是已經在嘗試晉升鬼神。
修煉之余，玄真薔在手心點亮火焰，忍不住問道︰「于慈，我在鎮三界之外，還能操使火焰嗎？」
于慈簡單回答︰「不能。除了鎮三界，昊星上沒有異相師生存的土壤。」
「欸——這樣，會不會太霸道了？」玄真薔捏碎手心火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剝奪了一個人成為異相師的權利？」
于慈不假思索︰「當然可以，事實上也是如此。神大人選擇將昊星靈氣歸于我一人，就是剝奪了昊星人成為異相師的權利，但是相應的，神大人也在維護‘凡骨’的基本權益。」
玄真薔不是很難理解，她遲疑片刻，說道︰「為什麼這麼說？作惡的異相師是有不少，但願意為凡骨挺身而出的異相師同樣很多。我就是實例，我會守護生民。」
于慈慢慢搖頭，說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當自己的生命有可能威脅，自己有可能被殺時，人的行為才有所約束，不敢肆意妄為。但當凡骨和異相師的差距大過天與地，一萬個凡骨也打不過一個異相師時，情況就會出現變化。凡骨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他們只能寄希望于正義、寄希望于有異相師願意為他們發聲，這顯然是不可行的——玄真薔，還記得我第二次偷你內褲時，青雲學院的樊老師說了什麼？」
「……」
玄真薔瞪了于慈一眼，說道︰「記得。山為爐、地為砧，風雷為之鼓，為了給異相師打造一件道兵，動輒幾萬凡骨——甚至，他們會坑殺幾萬人用以增幅道兵的威力。」
于慈兩手一張，笑道︰「我想，這就是神大人的動機吧！成就大聖之後會飛升到其他世界去，神大人想讓昊星屬于凡骨，我們這些異相師將在其他位面生存。」
「其他的世界嗎？」
玄真薔輕出一口氣。
她看著于慈，笑道︰「听上去，也不錯。」
# 334 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