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有些懵。
砍過那麼多人,沒見過有人主動把手伸出來讓他砍的。
本以為這小子會做困獸之斗。
事先都已將退路封死,今天說什麼也要讓他在這里撲街。
這樣一來,倒讓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做。
「來,快砍啊!」
林言在一旁催促。
那樣子像是在說,麻煩你快一點,砍完老子還要回家睡覺,別瞎耽誤功夫。
太囂張了!
在場之人全都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真不知道這小子是傻的,還是真不怕死。
「好!」
烏鴉黑著臉,對大彪道︰「來兩個人按住他的手,別讓他耍花樣。」
大彪和卷毛立刻上前,一人按住他身子,一人拉住他的手。
「叼毛,手砍下來,我會帶回家喂狗,別想著接回去。」
大彪沖林言咧嘴一笑,恥辱即將得報的感覺,讓他很愉悅。
「你叫我什麼?」林言扭頭盯著他。
「叫你叼毛怎麼了?來咬我啊?」大彪一臉戲謔。
「上一個這麼叫我的已經撲街了,我相信你也快了。」
「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
大彪把林言的手用力一扯,示意準備好,可以砍了。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而已,收拾這種家伙,烏鴉沒有絲毫成就感。
他臉色冷淡,抬起刀,手起刀落!
「鐺!」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徹在整條巷道。
所有人瞬間瞪大眼楮。
眼前這一幕,感覺就他媽荒唐!
烏鴉盯著崩卷刃的砍刀,手臂在微微發麻。
卷毛和大彪眼神都直了。
「喂,你不行啊,砍人都沒力氣,還說是黑社會,麻煩你用點力。」
林言嘴角揶揄,他就喜歡看別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自從跟烏蠅哥在九龍找肥九收賬後,不知怎麼,林言就喜歡上這種感覺。
「換把刀!」
烏鴉感覺有受到侮辱,叫小弟拿過一把更鋒利的裁紙刀,莽足了勁,一刀砍下。
「鐺!」
精鋼打造的裁紙刀倒是沒崩刃,只是差點從烏鴉手中甩出去。
只覺手臂酸麻,再看那小子,依然毫發無損,手臂上只有一條淡淡的白痕!
「操!」
烏鴉徹底懷疑人生!
這小子究竟是人是鬼?
正常人的手有比裁紙刀還硬的嗎?
「給你們機會都不中用,接下來……換我了……」
趁幾人還處于懵逼狀態,林言抓住機會。
掙月兌束縛。
一記刁鑽的撩陰腿,踢向烏鴉,後者立馬跪了。
緊接著又一招猴子偷桃,左邊的大彪也跟著跪了!
最後一招雙龍出海,戳向卷毛眼珠……接著一個鎖喉……
毫無意外,也跪了!
打完收工,林言在烏鴉身上蹭了蹭手,對守住小巷兩邊的馬仔道︰「你們是一塊上,還是自己讓條路?」
面對這個非正常人類,即使整天跟著烏鴉,砍人如砍瓜的精英馬仔,也只覺背後發涼,下意識讓出一條道。
林言雙手插兜,徑直走了出去。
「對了。」
他突然回過頭,對捂著褲襠,不斷冒汗的烏鴉道︰「以後沒事少來煩我,我很忙的。」
林言吹著口哨,走向小巷外面,留下囂張的背影。
心情十分愉悅。
他的身手嚴格來說,並不厲害,反而稀松平常。
要沒金剛身護體,正面跟烏鴉剛,只有被按著摩擦的份。
但金剛身有力氣Buff,而且方才他取了個巧。
故意伸出手讓他們砍,等發現鋒利的刀砍不斷他的手後,會對他們視覺造成一定沖擊力。
並會在心中產生一種極其震撼和荒唐的感覺,從而陷入短暫的懵逼狀態。
林言很好的抓住了這個間隙,從而給他們致命一雞!
效果出奇的好。
林言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盡頭。
「老大,你沒事吧?」
站著的小弟趕緊扶起烏鴉,想要亡羊補牢,一個個獻殷勤。
「滾!」
烏鴉喝退幾人,捂著褲襠慢慢站了起來。
良久後,他扭頭對身邊人道︰「今天的事,誰敢泄露出去,我把他沉海里喂魚!」
小弟們如小雞啄米,不斷點頭。
這麼丟臉的事,傳出去,丟的不僅是烏鴉的臉,更是東星的臉,他們是不會這麼蠢的。
大彪捂著襠部吸著涼氣道︰「老大,那小子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自始至終他都沒想到,林言會這麼變態,身體仿佛刀槍不入一般。
烏鴉攥緊拳頭,臉色陰沉︰「派人帶家伙盯著他,一有合適機會就把他……」
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容有些陰惻。
「我就不信他的身體再硬,硬的過子彈!」
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烏鴉忽然發現手上有點不太對勁,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不由滿臉愕然︰「我的表呢?」
……
走出小巷,林言從口袋里拿出一塊金燦燦的勞力士,攤在掌心看了看,又放嘴中咬了咬,很硬!
這是他順手從烏鴉手上擼下來的,總不會是假貨了吧?
將表放入口袋,林言哼著小調,來到東漫酒吧正門口。
不遠處,烏蠅哥不斷走來走去,看上去很焦躁。
「烏蠅哥……」
林言走了過去。
「靠!你再不出來,我都已經準備報警撈人了!」
烏蠅哥松了口氣,問道︰「那人是不是你馬子?」
林言搖頭︰「不是,是我眼花了。」
「就說嘛,你長得這麼靚仔,我要是你馬子,就永遠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絕不會找別的男人。」
隨即想到什麼︰「既然不是你馬子,你還進去那麼久……」
烏蠅哥的眼眉一挑,賤兮兮道︰「你不會背著我,偷偷搞洋妞了吧?」
「我是那種人嗎?」
林言就很無語︰「……不說這些,先找地休息,我好累。」
整個晚上,就沒消停過。
從九龍城寨出來,遇烏蠅哥,與他收賬,在到九龍冰室,又碾轉到東漫酒吧。
折騰了一宿,身體快吃不消了。
攔了輛車,兩人直奔九龍。
因為林言沒有身份證明,屬黑戶,正常酒店不能入住。
烏蠅哥便領他去找那種不需要信息登記的小旅店。
「你不是大陸來的游客嗎,怎麼連身份信息都沒有?」
烏蠅對林言的身份起疑,懷疑他是大陸偷渡來的黑戶。
「丟了。」
林言不想與他探討這種事,便扯開話題︰「這周圍像是貧民窟,哪來的旅店?」
烏蠅哥笑了︰「你沒身份證明,只能在這里找,別看周圍環境不怎麼樣,其實里面房間都還不錯。」
「更重要的是,物美價廉,五十一晚,免費贈送兩TT。」
「你要是有興趣,還可以……」
「閉嘴!」
林言滿臉黑線,周圍的房子和環境,跟九龍城寨有的一拼。
就這種地方的旅店,能好到哪去?
現在心里只能祈禱,只要不是麗晶大賓館那樣的,他都能勉強接受。
進入一棟老式單元樓,跟大爺要了兩間房。
林言進入房內,發現衛生條件還算一般,能過得去。
已是午夜兩點。
林言洗了個澡,舒服地躺平在床上。
將今天發生的事在腦海捋了一遍。
九龍城寨的水很深,要在里面找凶手,還不能打草驚蛇,這是個大難題。
關于紅姐……林言很好奇她的身份,看她出行陣仗,絕非普通的妓院老鴇,具體身份,不得而知。
烏蠅哥雖然是個屌絲,但為人很講義氣,這個朋友,他交了。
今天教了一下烏鴉做人的道理,以烏鴉的個性,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以後走在路上得小心些,畢竟他是出了名的不講武德,很可能會用槍。
理了理今天發生的事,順便想了想明天的行程計劃,不知不覺,便有些困了。
睡覺前,林言手指間捏住一顆黑白相間的小藥丸。
這是今天的任務獎勵。
「洗經易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