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回過神來。
斑斕正高深莫測的看著他,「如何?」
庾獻大惑不解,「怎麼會這樣?」
庾獻可沒听說過,契約的役鬼還能變來變去的。
斑斕淡然說道,「文字本來就能摹繪人間百態,有著千奇百怪的表象。有些志怪傳說,更是光怪陸離,匪夷所思。」
庾獻聞言,雖覺新奇有趣,但也不踏實起來。
「就算是這樣的話,可若是每次召喚,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召喚出什麼東西,那豈不是很坑?」
斑斕听了笑道,「無妨,這墨麒麟乃是我封印進你泥丸宮中的,並非和你完全契約,所以才有些難以掌控。等以後你慢慢祭煉,自然能夠如臂使指。」
說著,斑斕提示了一下,「對了,你也要注意一件事,你在我這里還好一些,等你出去之後再召喚役鬼,就要消耗你自己的精力了。憑你的修為,恐怕每天只能召喚三次。臨戰的時候,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你可要想清楚了。」
庾獻听了一陣蛋疼。
每天只能召喚三次,還不一定召喚出個什麼玩意。
等真派上用場的時候,說不定會坑的自己要死要活的。
斑斕不難猜到庾獻所想,她主動說道,「你對役鬼的理解到也有些見地,憑你現在的修為,倒是可以烙印一個役鬼,方便你下次召喚。」
庾獻听了這話,這才松了一口氣。
斑斕追問道,「你準備烙印哪一個?」
庾獻把之前出現的幾個役鬼想了想。
「幸佞小人」,庾獻自然是不會選的,這玩意簡直坑的飛起。
那「年輕武將」可以紙上談兵,給自己增加殺伐之力,這絕對是個適合自己的超強外掛。
除此之外,那個「阿諛中年」可以驅散負面情緒,維持高昂的斗志,面對川中的巫術時,或許有些作用。
「黑衣少年」和「幼小童子」這兩個有什麼能力,庾獻倒是沒有留意。
不過這些都太不符合庾獻的想法。
身為墮落書生,若是契約的役鬼不夠邪惡,能不能瞞過外面的人都是個問題。
庾獻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再試試。」
斑斕聞言不但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連眼楮都亮了起來,「那你求我啊。」
庾獻嚇了一跳。
「別別別。」
這小姐姐的因果可不好接。
既然已經收服墨麒麟,庾獻有的時間慢慢琢磨,不值得在這里浪費一個寶貴的人情。
庾獻向斑斕仔細詢問了方法,隨後將那個「黑衣少年」契約了。
接著庾獻催動法決,一道黑煙從他泥丸宮中升起,旋即化為了一個黑衣少年。
那黑衣少年尺余大小,抱著肩膀,趾高氣昂的站在半空。
庾獻模著下巴打量了起來。
那少年不悅起來,「看什麼看,畏畏縮縮,能成什麼大事!」
臥槽!
這小中二說話有點沖啊。
庾獻有些不太清楚這役鬼算是什麼狀態,這貨雖然能說話,但不知道能否正常交流。
他試探著問道,「那你先說說你有什麼本領,等會出去,說不準就要有一場爭斗。」
那黑衣少年猛的跳到庾獻身前,哈哈大笑道,「好!那就讓我們大殺一場!」
眉宇間的自信昂揚,讓庾獻都有些觸動。
庾獻見他答非所問,抓了抓頭,又拐著彎問了幾次。
可那黑衣少年,每次不是囂張無比的回答「殺光他們」,就是一臉驕傲的說道「一幫烏合之輩,何足懼哉」。
庾獻無奈。
看來文字擬化的役鬼,並不能像真正的鬼魂那樣,有自己的魂靈心思,修煉到最後,也無法成為身外化身一樣的存在。
他心中有些明悟。
這文字擬化的役鬼,更是像是簡單的人設那樣,有著明確的目標和堅持。
庾獻看著召喚出來的黑衣少年,心中暗自嘀咕。
看這貨囂張的,莫非他的人設是什麼秒天秒地的絕世高手?
庾獻心中有了點小期待。
庾獻試探著對斑斕說道,「要不就這個?」
斑斕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得笑意,接著很快隱去。
她輕咳一聲,「那是你的事情。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別忘了欠我的人情。」
庾獻正忐忑著,他本想趁機多問幾句,誰料斑斕衣袖一揮,庾獻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出現在了葫蘆之外。
庾獻落地,踩出一地磷火。
他定了定神,四下一看,這個不大的房間里早就擠滿了面目猙獰的厲鬼。
好在他身上人道之火熊熊不滅,又有功德星圖護住身後,天命色罩住身前,倒沒被這些厲鬼傷到三魂七魄。
庾獻有心試試那黑衣少年的本事,當即口中念動法訣,試著將它召喚出來。
隨著法決催動,庾獻立刻感到一陣疲憊,接著泥丸宮中滯澀發漲,隱隱有什麼東西要從里面躍出。
庾獻在葫蘆中沒有這樣的反應,但他也知道真正催動役鬼,不會像是在斑斕面前那樣簡單。
隨著他精力的消耗,那泥丸宮中的滯漲感也到了極點。
隨後仿佛有什麼東西破殼一樣,一道黑煙騰空而起,在半空化為一個黑衣少年。
庾獻順利召喚出了役鬼,心中喜悅不已。
好!
眼前的這些鬼物,正好可以試刀。
庾獻伸手向前一指,對著黑衣少年命令道,「還不把這些鬼物收拾掉!」
那黑衣少年听了,下巴微抬,冷笑道,「這些土雞瓦狗,哪需要我親自出手。」
說完瞧著庾獻,「別讓我瞧不起你。」
嗯?
庾獻被這貨弄的有些愣。
庾獻很是不爽的看了黑衣少年一眼,「喂,現在是我在考驗你!你要是沒什麼本事就明說,老子好趕緊換人!」
那黑衣少年听了哈哈一笑,「恐怕你是全天下最沒資格對我說這話的,小爺可別你強多了。有本事,你就換了我!」
說完之後,竟是負手而立,懶得再發一語。
哎呦。
庾獻這下有些撓頭了,這到底是個什麼鬼?
若是自己猜的沒錯的話,文字擬化的役鬼都是有一定人設的,那這貨的人設到底是什麼?
總不會是一直沖著自己裝逼吧?
這種人設得是多無聊?
庾獻一時搞不清楚。
他也不糾結,反正只要糊弄過外面那些人,成功逃出白石山,這貨的人生使命也就完成了。
庾獻長身而起,天命色向前一刷,將滿屋的鬼物一掃而空。
他向著那黑衣少年一挑眉。
那少年這才懶懶的聳聳肩,一臉的早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