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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庾獻早早睡醒。

他正琢磨著該怎麼忽悠李肅,幫自己去尋那狐狸白骨,就听館驛外有人傳召。

庾獻出來一看,來人先是客氣的一拱手,接著大聲說道,「相國有令,今日大開朝儀,商議遷都之事,請庾道長一起前去。」

要是之前庾獻也就不理會了,可如今庾獻還巴巴的等著拿國師的官位,于是只得說道,「既然是相國傳召,我自然沒有推月兌的道理。」

說完之後,庾獻看著那人拱手問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倒是個健談的,此時公事已畢,當即笑呵呵的說道,「在下乃是相府主簿田景。昨日我就听人說過道長的神威。田某本以為,道長既然能擋住郎中令的五色神光,必定是修行多年,春秋已高。今日一見,才知道道長竟是如此年輕。」

在修行界,年輕可不是個很好的標簽。

庾獻當即假模假樣的長嘆一聲,語氣故作滄桑,「老道修的乃是一口長生氣,容顏不老只是尋常事。倒讓田主簿錯認了。」

田景听了微微有些吃驚,「那道長如今春秋幾何?」

庾獻也沒敢往高里說,「一百多歲了吧。」

田景這下對庾獻肅然起敬了。

光憑這百年的修為,難怪李儒的五色神光打上去根本無法撼動呢!

庾獻對田景說了一句,「容我給隨從吩咐兩句。」

田景連忙說道,「應該的。」

董卓這家伙喜怒無常,昨日里雖然說的好好的,但難保今日不會有什麼岔子。

庾獻得提前吩咐好管亥,讓他做好接應。

庾獻找到正吃的不亦樂乎的管亥,對他說道,「管師兄,我有事出去一趟。」

管亥听了立刻警醒的抬起了頭。

「你干嘛去?」

庾獻解釋了一下,「我找到個門路,可以往皇宮里走一遭,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管亥疑惑的問道,「皇宮里戒備森嚴,能有什麼發現。」

接著又道,「再說,你要跑了,我指望誰繼承大賢良師的遺志!」

庾獻笑道,「不跑不跑。等會兒你就悄悄的跟在我後面,等我進了皇宮,你就守在門外。一旦我在里面出了什麼事,你就來接應我!」

管亥听了一臉的不樂意,好半天才勉強說道,「好吧,我就跟著你走一遭。」

庾獻有了管亥做後手,總算是心安了一點。

他出了門,匯合了田景,一起向皇城里行去。

一路上庾獻故作不經意的打听了不少董卓的事情,可惜田景的口風很緊,並沒透漏什麼有用的東西。

庾獻原本還打算以此為口詢問下董白的事情,如今也只能作罷。

到了宮門外,田景出去露了個面,馬車就繼續前行。

一直到了臨近大殿的時候,田景才帶著庾獻慢悠悠的出來。

不少往來的官員都是一臉的忿忿,可惜當他們看到馬車上董家的大旗後,都不敢再多說什麼,

田景對庾獻低聲解釋道,「這次朝議商量的事情重大,就連很多稱病在家的老家伙,都來了不少。他們都是和相國不對付的,道長等會兒可要心里有數。」

「嗯。」

庾獻應了一聲,接著問道,「這麼說遷都的事情,已經早就流傳開了?」

田景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是啊,別看這幫家伙義正言辭,其實他們的過半家產,早就已經往西邊送去了。如今一個個慷慨激昂,還不是要做好人。」

「原來如此。」庾獻點點頭。

田景告罪了一聲,「道長現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瞧瞧什麼情況。若是相國有招,道長在那些朝官們面前可莫要退縮。」

庾獻笑道,「放心好了。貧道這麼多年的修行養氣,難道還會怕一群蠅營狗苟之輩嗎?」

庾獻閉目在殿外等著,心中則有些打鼓。

就在這時,陸續又有人來殿外等候傳召。

庾獻抬眼看了看,都是些文官模樣。

庾獻本來沒打算理會,誰料一個三十來歲相貌溫文儒雅的文官見庾獻一身道袍等在這里,主動開口詢問道,「莫非閣下便是昨日擋下五色神光的庾獻庾道長。」

庾獻也不意外,這洛陽宮里要是能保住什麼秘密,那才叫怪呢。

庾獻拱手說道,「正是,不知道閣下是哪個?」

那文官溫和一笑,「不才荀攸,字公達。如今在朝中暫任黃門侍郎。」

庾獻「哦」了一聲,初時還未在意,等到想清楚眼前這位的身份,頓時悚然而驚,「你是荀攸?」

荀攸那可是曹操的謀主啊,真正的王霸之佐!

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到。

荀攸沒想到庾獻的反應這麼大,他皺了皺眉頭,「怎麼?道長听過我的名字?」

庾獻默不作聲了。

人雖然沉默著,腦海中卻在激烈的斗爭著!

眼前的這貨,絕對是這個時代一等一的人才,若是錯過豈不可惜?

不過荀攸這樣的人精,也不是好忽悠的啊。

荀攸見庾獻不說話了,倒是主動聊了起來,「這次道長過來,想必也是為了遷都的事情吧。我听說,昨日道長勸說相國西去,是為了幾句似是而非的東西。我看道長風姿不凡,我想以道長的睿智,應該不至于這般淺薄吧。」

庾獻這時,也想起了荀攸的一些事情。

荀攸這家伙是忠于漢室的一派,平日里不顯山不漏水,但是這個人主意卻很正。

袁紹起兵之後,洛陽城中的士族子弟紛紛叫好,摩拳擦掌。

荀攸卻對越騎校尉伍孚說道,「董卓雖然有強兵無數,但也不能把兵馬全都隨身帶著。說到底,只要機會合適,這兵多將廣的董卓,也只是一個匹夫罷了。到時候要收拾他,只需要一把匕首。袁紹這樣興師動眾,恐怕所圖不小。」

伍孚素來對荀攸信任,再加上他的族兄伍瓊是董卓的心月復,于是在荀攸的鼓動之下,暗中決定刺殺董卓。

結果刺殺事敗,伍孚固然身死,荀攸也被抓到大獄之中。

既然知道了荀攸是漢室的死忠,這第一印象就好爭取了。

行吧,我就接著忽悠。

庾獻深深的看著荀攸,認真說道,「不如此,恐怕關外的聯軍就要作鳥獸散了。這個道理,你不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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