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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輜重營 第三十六章 破營(三)

當四周的馬匪將所有的馬匹都集中到正面地一小塊區域之際,輜重營內的役夫們雖然還在分守四方,但混雜其中地士卒們卻已經是被悄無聲息地集中了過來。

之前的短暫一戰中,經驗豐富的士卒們傷亡無幾,此刻幾乎還保持著「滿編」的狀態,足足有八百余人,其中的主力部分,在土台後面又獨自地列出一隊。

這麼做不但是明顯地減弱了其他方位地戰斗力,最嚴重地是幾乎完全失去了對役夫們的控制,僅靠張繼宗地那些黑衣「憲兵」們勉強用武力威懾了,才沒有立即便崩潰。

即便如此,但張知秋卻是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並且說服了張建西和趙普這兩個軍中宿將。

此刻,事態地發展又一次地驗證了張知秋地先知先覺。

在眾人地眾目睽睽之下,遠處地那伙馬匪中再次飛馳過來一匹快馬,之後原本已經擠的象是一塊大餅的馬群,便在馬匪的驅趕之下,迅疾地向一根油條開始轉換。

張知秋無力地向遠處凝望著,馬匪的這個手段施展出來後,說明他們是要分散開來四面沖營了,而這正是張知秋所最為擔心的。

役夫們雖然人多,但只要馬匪們能夠突破這兩道壕溝進入輜重營,那麼一邊倒的屠殺幾乎已經會是必然的了。

平民就是平民——即便是手中持有武器,也絕對不會變成是一個士兵。

不過,張知秋也是不會甘心于束手待斃的。

遺憾地盯著遠方,盡管張知秋地視力很好,但他也只能是看到一些人影而看不清面目,這使他非常地想念現代地八倍軍用望遠鏡。

不過,即便是張知秋此刻望遠鏡在手,他也是休想看到這個讓他急欲殺之而後快地半天雲的真面目的。

在半天雲的臉上,完整地覆蓋著一張用小羊羔皮精心炮制地面具,除卻雙眼、口鼻之外,卻是連頜下的胡須都沒有露出一根來的。

張知秋心虛的回頭看看,一個由少量地大車和所有地獨輪車以及大量地糧袋所堆砌而成的環形工事還在不斷地完善中,輜重營中的大多數役夫也都已經進入了其中。

好在之前所有的糧袋都是被集中堆放在了一起的,這時眾役夫們一起動手,這個最後的堡壘卻也是在飛速地增高著。

可惜的是,因為輜重營的役夫實在是太多,這個環形工事卻是由此而面積廣闊且因為沒有足夠地高度與厚度而難以抵御奔馬,但好歹也能起到一些阻礙其速度和弓箭正面直射的效果。

其實,張知秋也不是沒有想過只保留士卒和精壯役夫築壘以苦守待援,但想想那樣一來,最大的可能是不等馬匪攻打,首先便被其他沒有進入的役夫們就給踏平了。

事實上,不論采取哪種措施,在張建西最一開始拒絕張知秋的建議之時,這些役夫們便都已注定是要死傷慘重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由于那道土牆的存在,馬匪們的視線並不好,由于距離的原因,他們對于輜重營內的情形也基本是看不到的,在這一點上,輜重營還是要略佔先機的。

「所有的人都全部撤下去!」看到馬匪們開始驅馬變陣,張知秋二話不說地掉頭就跑︰「所有人全部撤到中心區域去,馬匪馬上就會射箭了!」

看多了故事片看來似乎也並非一無是處,對于現代戰爭片中那些所有總攻前的炮火準備,張知秋可是印象極其深刻的很,萬炮齊鳴的場面,通常就只有是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到的了。

如今馬匪已然在開始變陣,那接下來的必然就是要萬馬齊沖了;倒霉的是馬匪的弓箭可以射進營內,而役夫們的投槍卻是無奈遠在百米外的馬匪們如何,這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事情,可當真不是個人過的日子。

听到張知秋的喊叫,張繼宗也是二話不說地轉頭就跑;趙普雖然沒有力氣與人廝打,但跑步的速度,卻也還是在張繼宗之上!

張建西听到喊聲後,立即命令眾人後撤,但這些役夫們只是一些普通老百姓,一時間卻是哪里又能如何地迅速,大約才只疏散到三分之一,滿天如飛蝗般地箭雨便傾盆而下了!

听到輜重營中騰起的慘叫之聲,已然前行至百米開外的半天雲一聲冷笑,揮手一刀便削到了身前戰馬的後臀之上!

馬匪們有樣學樣,刀槍劍戟齊下,眾馬吃痛,又被堵死了後路,拼命前躥之下,最前面的馬匹立時立足不住地掉入壕溝!

馬匪們沒有如張知秋所料地射足五箭,僅僅只在三箭之後便開始吶喊沖鋒,卻也是雷聲大雨點小——那些馬匹之前固然是掩護了他們,但這時卻也阻礙著他們的前進。

三千匹馬集中在短短百余米寬地狹窄範圍之內,那情景還真不是一般地壯觀。

雖然馬匪們較弱地戰斗力對張知秋地判斷有些影響,但這些擁堵的馬群,卻是給了張知秋一個額外地大大驚喜。

看到張知秋咬牙切齒地抓了四、五桿長槍沖向土台,剛剛才狼狽不堪地跑回來的張朝晉被趙普一腳踹到了上,趔趄著向前撲了兩步後,回過味來的新晉百戶頭也不回地順勢追了上去。

雖然自己手中只有一根長槍,但是……

張先生的估計一下也用不完吧……

重新回到土台上的人不多,基本上全部都是募兵,那些役夫們于不停地戰斗時固然還能在環境所迫下堅持,但這一退卻便已喪失掉了幾乎所有的勇氣,這時已經基本上全部地跑到了環形工事中。

對此張知秋也早在預料之中,他原也不指望這些役夫——如果他們真的全都挺身而出的話,只怕張知秋也是不敢讓他們全數出手的。

事到如今,這些長槍拿到手中,卻是要比扔出去更為實用一些了……

事實證明,馬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動物。

雖然在一開始時因為猝不及防而掉到壕溝中一些倒霉鬼,但隨後緩過神來的群馬,便怎麼也不肯再往進掉了。

這一情形不但出乎張知秋地預料,也是出乎了馬匪們的預料。

在戰場上的奔馬一往無前、無所畏懼,說白了講是因為它根本就沒有退路,也來不及思考——如果它們確實是有這種能力的話。

滿頭黑線地絕不僅僅只是張知秋,已經將弓箭掛在馬側準備沖殺地馬匪們,這時也一樣全都是囧囧有神。

于是戰場上一時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情形,上千地馬匪揮舞著手中地兵器在不停地砍殺著眼前地馬匹,而這些受傷的馬也拼命地往前邊地馬群中擠,將那些完好無損的馬匹擠到馬匪的面前來。

但是無論如何,這些傷馬也好、好馬也罷,在紛亂熙攘地大約十分鐘之內,除兩匹倒霉的傷馬被擠到壕溝中之外,竟然是沒有第三匹馬掉入其中!

事後不僅僅是張知秋,就是重傷痊愈地張建東,也是無比地感激這些最後仍然破營的元凶地馬們。

在這寶貴地十分鐘之內,從四下里撤回環形工事中的上萬役夫們,不但是將所有地糧袋全部地堆砌到了四周,更是瘋狂地將輜重營中全部地剩余麻袋、甚至是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月兌下來,在裝滿了泥土之後全部加到了糧袋之上!

這個環形工事,相對于輜重營的人口而言極其地微型,兩萬余名幸存者全部地擠進來之後,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空余地活動空間了,但因為大家瘋狂地取土,整個地面又有意地被挖出了無數大大小小地深坑!

僵局的打破,是由半天雲一箭將一匹徘徊于壕溝邊地軍馬射殺後開始的,那匹被射中脖頸地軍馬一聲長嘶後,義無反顧地掉進了壕溝。

接下來便沒有什麼懸念了,在三輪箭雨過後,再度被擠壓了生存空間的軍馬,便已經是在零零星星地開始往第二道壕溝中掉了。

張知秋對于自己三槍刺中兩人一馬地戰績還是非常滿意的,同樣扔出了兩桿長槍地張朝晉,卻才不過射中一匹奔馬,但馬背上的那個馬匪終究也還是從馬背上摔了下去,估計應該是凶多吉少。

與張知秋一起趕來打阻擊的士卒大約有五百人左右,每人平均投出了兩根長槍,一共大約造成了三百多人地馬匪傷亡,但自己也被以弓箭怒而反擊的馬匪兩輪齊射後傷亡百余人。

當然,受傷的士卒大多也還是沒有完全地失去戰斗力的。

至于其余的那些士卒,則是在環形工事中伺候那些弓弩,有了那救命的十分鐘,所有的五百副終于已經裝填完畢,並且全部被架設到了那道加高、加厚至一米七高、五十厘米厚的糧袋、土袋圍牆上。

如此厚度地防護牆,只要馬速不是很快,是決計沖不倒的了。

張知秋大致地計算過,即便無視營地中那緊急開挖地、無數大大小小地土坑所造成的影響,僅從第二道壕溝到環形工事地直線距離,是無論如何也不夠讓馬匹加速到足夠地速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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