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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東本來不是多事的人,更不願意介入到別人家的事,更何況還是這種傳宗接代的大事。

不過李文是自己的發小,平時關系不錯,善意的提醒還得給,若是真的言之不預,自己心里也不會有什麼虧欠。

「我明天就給他提醒一句!」李衛民听到哥哥的再三次叮囑, 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時間不早了,收拾收拾桌子,都去休息吧!」李衛東看著掛在牆上的大鐘表已經十一點了,打了個哈欠說道。

一桌子的殘羹剩飯,幾人站起來想要收拾,沉躍英從外面走進來說道︰「都去睡覺吧,放那,我來收拾!」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快速地把剩飯端到廚房直接倒進垃圾桶里,若是讓沉躍英收拾,肯定得留下能吃的剩菜下頓吃。

這一夜,在老家熟悉的空氣里,李衛東睡得特別踏實,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到他家的窗戶了。

李衛東起床,對著窗戶伸了個懶腰,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洗漱完之後下樓,家里人差不多都起來,不過冬天啥活也沒有,家里也沒有養的雞鴨鵝狗,起來也是坐著。

「哥,起來了!」李衛民遞一支煙過來。

「嗯,我自己來!」李衛東接過煙, 拒絕了弟弟的點火, 接過火機把煙點燃,自己家人不搞虛的。

看到門口屋檐下已經放好的東西,這是給姥爺姥娘買的, 估計一會要去了,李衛東需要給老丈人送年禮,李承文也不能免了。

「一會去姥姥家?」李衛東抽了一口煙問道,他娘送禮,肯定得有人送過去,不是李衛東就得是李衛民,或者是兩個人都去。

「我就不去了,公司里還有事情,我得去處理一下!」李衛民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都什麼年月了,公司還有事。」李衛東搖頭,不過也沒有要問的意思,他弟弟在老家,隨時可以見到姥姥姥爺。

「嗨,有點小事!」李衛民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道。

「別指望他了,他才不敢去呢!」李承文背著手從外面進來,正好听到他倆的話,接口說道。

後面跟著高安邦, 手里還提著一個水桶,桶里有四條鯉魚,老頭買魚回來, 高安邦遇到了,那就沒有讓老丈人提水桶的道理。

「我還怕他,要不是看著姥姥的面子,我打不死他!」李衛民對親爹的埋汰有些不忿。

「怎麼回事?」李衛東有些迷惘地問道,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哼,那孩子也欠揍,什麼東西!」李承文讓高安邦把魚放到院子里,看了看水桶里的魚沒問題,然後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沉躍英從里面出來了,問道︰「買到了嗎,昨天晚上才知道,今年該送魚!」

「這不是嘛,讓李棋那小子砸冰劃船進去撈的,選的一般大小,每條都是二斤!」李承文指著水桶說道。

農村的習俗就特別多,閏月年嫁出去的女兒要給老娘送魚,吃了能免災,不知道真假反正也不貴,送就送唄。

但是今年明顯不是閏月年,但是今年是閏年,不知道又從哪里傳出來消息閏年也得送,沉躍英昨天晚上听了之後立馬上心。

送魚當然還是活得好,但是這年月買活魚可不是後世,菜市場隨時有,只能去水庫養魚的那里去買。

現在大冬天的,水庫邊上都結冰了,你買三五條還得砸冰進去,人家還不願意賣,得湊一起才能進去一次,也就是李承文臉大。

等沉躍英滿意地去廚房忙活,李衛東看著姐夫和弟弟,想听听怎麼得罪他姥娘那邊的人了。

「二舅家的沉學海在公司里瞎搗鼓,被我抓到把柄了,說了他幾句,還敢跟我蹦,我一個勾拳,他牙掉了一顆!」李衛民略顯無奈地說道,主要是這牙太貴了。

「沒看出來,手勁挺大!」李衛東能想到那個情景,拔個牙還得鉗子扳手齊上陣,一拳頭能打下來一顆牙齒,想想都疼。

「嘿嘿,那混蛋,在工地上管事,手底下有五六十號人干活,沒想到黑了心,敢克扣工資!」

李衛民對哥哥的調侃不以為意,能調侃估計就不會怪他。

「平時發到工人手里的工資,他要每人扣五十塊錢,一個月五十塊錢,兩三天的工錢了,太黑心了!」

「沒有不給的?」李衛東問道,的確是黑心了,比收材料商的好處費還讓人接受不了。

「他見人就說是我表哥,弄的工地上人盡皆知,誰敢不給,錢都讓他拿了,黑鍋都讓老……讓我背了!」李衛民趕緊改口說道。

「以前發現金,弄起來方便,悄模的就把錢扣了,別人就當這錢少了,也沒人說出!」李衛民抿抿嘴繼續說道。

「不過從去年開始公司通過銀行發工資,工資上卡,他還讓工人每月把錢取出來交給他,這腦子是怎麼想的!」

「吃到嘴里的肉還得讓吐出來,肯定有人不樂意,寫了封匿名舉報信寄給我了,我一查還真有這麼回事!」

「你猜他弄了多少?我統計了一下最近這幾年,差不多有小十萬,一套房子錢出來了!」李衛民氣憤地說道。

「我讓他把錢給人家還回去,他還給我蹦,嘴里不干不淨的,我生氣的給他一拳,誰承想他牙那麼不結實!」

李衛東心里也有氣,嘴里不干不淨,肯定是罵人了,罵李衛民和罵他估計沒啥區別,做錯了事還敢罵人,不打你打誰!

「那孩子就是該打,我看打還是輕了!」李承文認真的點頭,旁邊的高安邦也跟著點頭。

李承文對幾個大舅子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話做不準,沒事還得說幾句大舅哥嫌棄他的話呢。

但是他姐夫高安邦還算比較公允,他都跟著點頭了說明這事沒跑了,估計是罵的挺難听。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最後怎麼處理的?」李衛東好奇他現在對家里的事了解的越來越少了。

牙打掉了往肚子里咽,那是騙人的,不訛你一下怎麼對得起爹娘給的牙齒,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再往下說就是不孝了!

但是這個社會打人總是不對的,打狗也的看主人呢,況且還是自己娘舅家的表哥,肯定不能就這麼過去。

「你娘不讓跟你說,一顆牙值十萬哪好意思說,還要我和你娘去賠不是!」李承文坐在門口的馬扎上,抽著煙氣哼哼地說道。

「你去了?」李衛東更好奇了,他爹沒錢的時候都不會受幾個舅子的說教,現在有錢了,腰桿硬了還能受這氣。

「你娘去了,我能不去嗎,我不去你娘還不知道給那小混蛋多少錢呢?」李承文郁悶地說道。

佷子是姑姑的腰桿子,這話在他們家完全是扯澹,但是沉躍英覺得是兒子打人了,總得賠個禮,親兄妹呢!

李衛東看著李衛民,示意他接著說,從他爹嘴里估計得不到真實的話,歷史積累的怨恨太多,成見太深。

「要我說,你們就不該去,不僅不去,我還得報警把他給抓起來,十萬塊錢夠判刑的了!」李衛民抱怨道。

「屁話,說的輕松,你娘能同意!」李承文听到李衛民這麼說,回了一句,一家人再怎麼著不至于見官。

「咱爹娘買了點東西去的,咱二舅陰陽怪氣沒啥好臉色,大熱天的,咱爹去了連口水都沒喝上!」李衛民替李承文打抱不平。

「還有那些錢也要不回來了,都讓他吃喝嫖賭花了,上哪弄去!」李衛民說道這事還挺來氣,不是因為錢,而是覺得窩囊。

「更可恨的是,那熊玩意臉皮消了腫,還想回去上班,誰給他的臉,直接讓我拿電棍給嚇回去了!」

「我要是現在去了,咱二舅那黑臉一耷拉,擺出舅舅的姿態罵我兩句,當著姥姥的面,我也不能懟他,我才不去呢,哪天想姥姥了,我就偷偷的去,偷偷的回來!」

李衛東點點頭表示理解,現在弄的連他也不想去了,他去和李衛民去不差不多,要是他表哥賴上他,他也沒太好的辦法。

「爹,要不一會我讓司機送你們倆一起去,我就不去了?」李衛東試探地問道。

「怕個屁,老子怎麼生出你們倆慫包,明明是佔理的事,怎麼搞的和理虧似的?」李承文明顯不滿意李衛東的態度。

這玩意哪還有佔不佔理,他姥姥、姥爺活著,親戚也不能斷了,若是他二舅不要臉,他們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他親娘為難吧?

「你們嘀咕什麼呢,趕緊過來端飯,準備吃飯了!」正在這時,沉躍英在廚房里喊道,才緩解了李衛東的尷尬。

你老子罵你慫包,你還能罵回去?

小米粥,白煮雞蛋,油炸饅頭片,炒了幾個菜,還算豐盛,反正孩子們很喜歡!

吃過飯,李衛東兄弟倆受不了老娘的眼神,只好乖乖的發動車,向他姥姥家出發,讓司機送,的確顯得不合適!

年前送禮比年後回娘家還重要,沒有前面的這個禮,就沒有年後的剩飯,就沒有資格去吃。

李衛民開著車,沉躍英坐在副駕上,李承文和李衛東坐在後排,後面章浩開著一輛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到了你姥姥家別和你舅舅吵起來了,也別和你表哥一般見識,听到了沒?」沉躍英路上吩咐道。

「娘,您放心,只要他們不挑事,我發誓肯定不和他們說一個字!」李衛民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舉著發誓道。

「誰讓不和他們說話了,他們是你舅是你表哥,不說話怎麼行!」沉躍英打了一下李衛民的手,無語地說道。

「都是親戚,現在你們不說話,難道等我死了,你還不和他們來往了?」沉躍英繼續說道。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麼話呢!」李承文在後面嘟囔道。

俗話說,娘死舅不親,叔死門檻斷,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這話沒毛病,但李衛民不敢說呀!

「娘,你就放心吧!」李衛東在後面拍著座椅靠背安慰著說道。

若是他二舅聰明就不會提這事,得罪他有什麼好處,真仗著有舅舅的身份就可以想怎麼拿捏他們兄弟就怎麼拿捏?

到了姥姥家,剛停下車,就迎上來有很多人了,三個舅舅和妗子都在,幾個表兄弟也在。

熱情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他們,一個個的幫著往下搬東西,看到那一件件的禮物,表情都亮了。

「孩子咋沒來呢?」姥姥沒看到孩子,就拉著李衛東的手問道。

「太皮,太鬧騰了,就沒讓他們來!」李衛東笑著說道。

「孩子哪有不皮的,你們哥倆小時候才皮呢,跟猴子似的,哪里不去!」姥姥開心的提起李衛東小時候的事。

老人一旦經常說起以前的事,就怕要出問題,他們的年齡和李衛東爺爺女乃女乃的年齡差不多,但是狀態就差了點。

「姥姥,我小時候多老實呀,模你家燕子窩的是衛民,你可別賴我!」李衛東知道他姥姥要說啥,先笑著說道。

「你沒模,你扶著梯子,讓衛民上去的,趕緊進屋喝茶!」姥姥笑著拉著他們兄弟倆進屋。

人多力量大,一回家就把車上的東西搬個精光,好酒好煙,各種高級營養品補品。

這些都是李衛東兄妹幾個平時買給他們爹娘的,只是沉躍英轉手就送給了她的爹娘。

而這些好煙好酒,最後可能又得便宜他幾個舅舅,表哥表弟!

除了二舅和二舅家的表哥沉學海有些尷尬,其他兩個舅舅和幾個表哥對李衛東的態度沒得說,一個勁的遞煙倒茶。

他們都不傻,尤其是經過二舅這事之後,就更明白了,得罪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沒看沉學海在家里急的嗷嗷叫,沒錢進來,怎麼維持以前的場面。

幾個表哥不是在李衛民手底下干,就是在水泥廠干,靠著他們哥倆的關系賺的都不少,只是沉學海太貪了,太肆無忌憚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李衛東主動給三個舅舅敬酒,到沒有含 的,尤其是最小的三舅,更是給足面子的喝干了。

輪到幾個表哥的時候,沒等李衛東提,人家就先端起酒杯,主動找李衛東喝酒,面子給的很足。

姥爺看著這個場面很高興,笑著給李衛東夾了一個雞腿說道︰「衛東別光喝酒,趕緊吃口菜,壓壓酒勁!」

「姥爺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李衛東趕忙拿著飯碗接著,長者賜不敢辭,不吃也得吃。

酒過三巡,沉學海突然端起酒杯站起來,看著坐在對過的李衛民說道︰「老表,咱倆喝一個,以前是哥哥不懂事,你別和我一般見識!」

這舉動搞的李衛民愣了一下,剛才還有些愛答不理的,倆人就沒說幾個字,怎麼就轉性了呢?

這是要賠罪,不過李衛民今天當司機,這頓飯從頭到尾唯一和酒打交道就是倒酒,一滴都沒喝,現在要和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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