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到了七月份,現在日軍經過湘西會戰一場慘敗之後也蔫兒了,再沒有做出什麼大規模的行動。
而華夏這段時間並沒有閑著,緊鑼密鼓的把新一軍從緬北調了回來,打算以新一軍為主力,準備反攻計劃。
但在這個時候,孫立人受到盟軍的邀請,到歐洲去對歐洲的戰場進行考察。
米國研制出來了蘑菇彈,丟出去了兩顆。
一個蘑菇滅一城,這樣巨大且恐怖的威力,一下子震動了全球。
在這種情況下,日軍幾乎被嚇尿了。
只要稍微聰明點的人,都應該能預感到,日本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了。
趁著這個空擋,王飛帶領特勤隊回到了川軍團,找到了廖耀湘︰「軍座,我來請辭,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種地。」
「什麼?你不干了?」廖耀湘一听,臉都垮了下來。王飛現在已然成了他的一員虎將,怎麼可能舍得放他走。
不等王飛的說完,廖耀湘大手一揮︰「不準!你想都別想,只要我軍沒有徹底勝利,你就別想月兌了這身軍裝!現在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不管你,但你必須要保證隨時听調,如果耽誤了大事,不管你以前立了多少功勞,我照樣取下你的腦袋!」
王飛一听,對著廖耀湘說道︰「軍座,我真的不想干了,我已經厭倦了打仗,你讓我回家吧,我想過一個普通人的日子。」
廖耀湘把眼楮一瞪,厲聲吼道︰「沒門兒!來人,把他給我叉出去!」
隨著他的一聲怒吼,屋子外面好幾個警衛員在劉副官帶領下就沖了進來。
劉副官看著王飛,臉上帶著揶揄的笑容,對著王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請吧,王團長,不要讓我動粗。」
「軍座,如果您不允許我月兌下軍裝的話,能否請個長假呢?我請上三年,行不行?!」
廖耀湘煩躁的揮著手︰「三年,你直接請五十年豈不是更好?把他給我叉出去!」
于是,幾個警衛員上來,又是抱胳膊又是抱大腿的,在劉副官的壞笑聲中,王飛被一群人給叉了出去。
回到川軍團,孟煩了立即湊了上來︰「您真打算回家種地,把川軍團給解散了?」
王飛點頭。
不辣好奇地問道︰「好好的這是為啥呢?」
迷龍道︰「你們看不到嗎?小日本快要完犢子了,到時候不打仗啦,不回家種地還要干啥?反正到時候我要領著老婆孩子回東北。」
不辣嘻皮笑臉地說道︰「那挺好啊,要是小東洋滾回老家了,我也回老家,種上幾畝地,養上幾只鴨。」
要麻道︰「俺要先把瑪雅給娶了,再生一堆胖小子。」
蛇道︰「我要去抓蛇,養蛇。」
喪門星的眼楮看著遠方︰「落葉歸根,我要把弟弟安葬了。」
「……」
一群人說說笑笑,嘻嘻哈哈,以為小鬼子打跑了,就不用再打仗了,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唯獨孟煩了又開始煩惱了,小聲對著王飛說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沒希望贏,所以才選擇離開的?」
王飛皺了皺眉毛︰「煩啦,你簡直太聰明了,但是,太聰明了不好,容易徒增煩惱!」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找到康丫,說道︰「康丫,現在我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你把這些人全部護送到禪達,找房子暫時先住下來。」
康丫拿過王飛遞過去的紙條,上面寫著一些熟悉的人名。「團座,你這是要干啥?」
「說了你也不太懂,照做就是了注意保密。」
「知道了。」康丫將紙條塞進了口袋。
……
湘西會戰結束後,虞軍的士兵們渾身發臭,軍部特別準許士兵們好好洗上一個澡。
資江邊,虞嘯卿撥開那片已經看了很久的柳樹葉,看著不怎麼寬闊的水面,沒有吭聲。
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軍的兵馬。
相當初,從怒江的東岸到西岸,再從資江的東岸到西岸,日軍潰敗,百里追擊,現在誰也擋不住他的鋒芒!
虞嘯卿看著正在洗澡的龍文章,說道︰「洗完了嗎,洗完了趕緊上來。」
「沒呢,兩個月沒洗澡,我身上又髒又臭的,難聞的很。」龍文章用手在胳臂上搓了搓,黑泥成條的往下落。
虞嘯卿揮了揮手中的馬鞭︰「我身上比你還髒,因為我剛從前沿陣地上回來。」
「人再怎麼髒,也比不上這骯髒的河水,因為這里面有腥紅的鮮血。」
「我知道,你討厭這里,我也討厭,看慣了血和土,樹葉就綠得刺眼——可我想找個能和你坦誠相見的地方。」
說著,他月兌了身上的衣裳,噗通一聲,直接跳進了水里。
然後他站起身,露出一半的身體,以便讓彼此看得更清楚一些︰「我身上也不缺傷痕,彈片咬到我的時候,我也會覺得疼,因為這不是一身虛肥臃腫的死肉!我們都一樣,傷痕就是最好的軍餃和勛章!」
龍文章拿著一塊肥皂搓他的後背,舒服得直嘆氣︰「還是不打仗好啊。我不想打了,我想回家了!只可惜……我已經不知道我的家在什麼地方了。」
虞嘯卿斜著眼,瞧著他,說道︰「前方正緊張的接收地盤,我不會無聊到折回來跟你聊天,我回來,是因為前面烽火連天,你大有可為,我用得上。」
龍文章一頭扎進了水里,悶聲道︰「我說了,我不想干了。」
虞嘯卿搓著胳膊上的泥︰「妖孽如你,你已經猜到了是不是?」
龍文章在水里猛然哆嗦了一下,是那種汗毛孔都豎立起來的哆嗦。
虞嘯卿很有趣地看著他︰「我看見你打哆嗦了,我確定這不是凍的,而是在害怕。」
龍文章狡辯道︰「水太涼,我是凍的。」
「你害怕的是什麼,咱們權且不說,我只是保證,你無需再打一次南天門。」
龍文章直接拒絕︰「我不去。」
虞嘯卿猛一伸手,如同要給龍文章一個耳光,但他是把水潑了龍文章滿臉,然後他沖了過去,抓著龍文章的頭發,把他的頭摁進水里,再拔出來,再摁進去。
他大聲說道︰「軍人馬革裹尸,死得其所。戰死沙場,亦我所願。可你沉溺人情世故太多,形同自廢。」
他最後一次把龍文章的那顆腦袋從水里拔出來,松開了手。
龍文章退到了一邊,抹著臉,大口喘著氣。
虞嘯卿看著他,臉上戲謔的成份完全沒有了,那張臉成了墓碑上的定格照片︰「在南天門上的時候,你也許為我痛心,現在我看見你如此墮落,我很痛心。」
龍文章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挨了揍也不還手。
虞嘯卿道︰「如果你的炮灰們現在還在,將是我虞某人麾下最輝煌的一支鐵軍!我敢肯定,一千鐵甲,敢敵十萬虎狼之師!」
龍文章出聲反駁道︰「從來沒有什麼鐵軍,只有一千個曾是你眼中的孬兵!」
虞嘯卿扭頭看了看龍文章的譏諷表情︰「你是不是瞧著一身洋貨的川軍團眼熱?想不想也讓他們望塵莫及?想不想坐在長炮管的謝爾曼坦克上,在幾里地外就可以把豆坦克打成一堆廢鐵?身後還有上百輛同樣的坦克,全都歸你指揮,空中更有野馬式戰斗機給你提供支援。」
「你的士兵永遠不會再挨餓受凍,用噴火器和自動步槍殲滅敵軍,用火箭筒、重機槍和八十一毫米的迫擊炮對付敵人的防御工事,讓每一寸的故土上灑滿敵人的鮮血,告訴故土的鄉親們,我們終于打回來了!」
虞嘯卿的話極具煽動性,直截了當,劈天蓋地,大餅畫的很圓很大。
可惜……並不香。
龍文章沉默著。
虞嘯卿繼續說︰「兩個月,我給你一整團的人。四個月,我給你一整團的裝備。八個月,我讓你的團強勝駐印軍!在北方的凍土平原上與敵軍展開決戰……你干不干?」
龍文章用毛巾擦干身體,穿上了軍裝,搖頭說道︰「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