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于剛才和孫慧珍的那番通話，李程賢心里也是有所觸動的︰畢竟是自己喜歡過的人，他怎麼可能做到無動于衷？
因此當掛掉電話後，李程賢不由得便有些情緒不寧，而等他好不容易把狀態調整過來，結果沒一會兒外面門鈴便響了起來。
「呼，應該是她吧？」
李程賢輕舒口氣，隨即便站起身來走到玄關處打開了門，不出意料站在門外的果然是孫慧珍，「你來啦。」
此時站在門外的孫慧珍很明顯有些不好意思，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拘謹。
之前孫慧珍在面對李程賢時總是俏生生的，落落大方的，甚至舉手投足間都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
但此刻的孫慧珍呢，她就只是動作有些僵硬地沖李程賢揮了揮手，看口型好像是想喊一聲「李老師」，可最終到了嘴邊還是變了過來，「程賢，好久不見。」
「哈哈……有很久嗎？」
李程賢很自然地笑了笑，隨即便順手取下了旁邊架子上的外套道，「走吧，咱們出去散散步。」
「額……剛才我打車來的路上，看著外面好像要下雨……」
孫慧珍說著，便不自覺地往李程賢的屋子里瞟了一眼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嗯，可以。」
李程賢點了點頭，目光中並沒有什麼遲疑，「不用換鞋了，直接進來吧。」
「謝謝。」孫慧珍下意識地攏了攏耳後的頭發，隨即便跟在李程賢身後走到了客廳的沙發旁。
「坐吧，別客氣。」
李程賢說著，便環視了一下四周道，「我去給你倒杯水，冰箱里應該還有些水果。」
「不用麻煩了……」
「你等一下就好。」
李程賢沖孫慧珍擺了擺手，隨後很利索地便給她洗了兩個隻果，而且還給她倒了一杯水，這樣一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謝謝。」
孫慧珍沖李程賢點了點頭，本來她之前還擔心和李程賢見面後會很尷尬，不過現在看來，兩人間的關系和距離倒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疏遠。
「怎麼樣？現在心里還難受嗎？」李程賢遞給孫慧珍一個隻果問道。
「嗯……剛才來的路上還很難受，不過現在感覺好多了。」
孫慧珍接過隻果攥在手里，輕輕摩挲了兩下但並沒有吃，「你最近還好嗎？新劇進行得挺順利的吧？」
「挺順利的，畢竟這次台里給的各種支持力度都不小嘛。」
李程賢說著，便順手拿起另一個隻果啃了起來，「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兩天應該就會開始正式拍攝了。」
「挺好的。」
孫慧珍雙手握著隻果點了點頭，目光隨之便垂了下去，「唉，本來剛才有好多話想對你說的，可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潛規則了？」
看著孫慧珍那復雜的表情，李程賢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
「嗯……算是遇到了吧。」
孫慧珍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刻意避開了李程賢的目光，「剛才我出席了一個酒局，額……具體的我也不想和你說了，總之，我拒絕了一個‘大佬’的暗示，離開了酒局，然後我就失去了那個劇約，還有很多可能存在的機會。」
「有遺憾？」李程賢挑了挑眉問道。
「談不上遺憾，只是有些迷茫。」
孫慧珍搖了搖頭，爾後嘆了口氣道，「程賢，你說一個女演員如果想要成功的話，就必須得付出些什麼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像你們這些編劇一樣，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去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慧珍，你需要明白，我們這些當編劇的，靠的就是自己的業務能力，除此以外別無他法。當然，肯定有一些人的才華會無可避免地被埋沒，但只要上了這個‘戰場’，收視率就是我們的一切，同樣我們也可以憑借收視率來獲得足夠的底氣︰我寫出來的劇本就是能獲得這樣的成績，而別人寫出來的就是不行！」
「可一個演員想要出名，想要往上爬，她（他）可以走的路就多得多了，無可否認，有些演員同樣也有足夠的底氣︰我能演出來的角色和效果，別人就是演不了！」
「但你也得承認，這樣的演員終究是少數，所以大部分演員就得朝其他方面打主意，人脈、話題、臉蛋……這些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你真的想做一個純粹的演員……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條路注定會走得艱難一些。」
李程賢說的這番話，和之前金鐘銘的意思基本上相差不大，而孫慧珍自己也差不多想清楚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唉，程賢，你真的非常厲害，這麼快就從一無所有走到了現在，我自己明白，我是沒這個本事的，但我真的不想……不想獻身，不想委曲求全，這有錯嗎？」
「當然沒錯，事實上我從來不贊成任何人走這種捷徑，因為總有一天你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付出足夠的代價。」
李程賢說著，便側過頭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孫慧珍（客廳里只有一排並列的沙發，所以兩人並不是相對而坐），「你現在的問題是你太急躁了，如果你不想走那種捷徑，就得先讓自己慢下來，在這個過程中，實力、運氣、耐心……缺一不可，所以，你到底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嗎？」
「呼！我想清楚了，我還是不想放棄！」
孫慧珍長長地舒了口氣，爾後不由得往李程賢的身邊湊了湊道，「你說的沒錯，之前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所以這次才會有那麼大的失望，不過通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事業並非我所追求的全部，或者說除了事業外，我也不應該忽略了身邊同樣珍貴的東西……」
孫慧珍說著，便忽的抓起了孫慧珍的手道，「程賢，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咱們……還可以再回到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