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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拍賣會!

陳宓回去之後,便讓盧仲文出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嗯,與那班閑人吃飯喝酒,能夠收集信息,自然也能夠撒播消息。

變法已經開始,經過制置三司條例司的反復拉鋸,王安石已經是汴京城最受關注的人物了,很多權貴都在關注這個扛著變革大旗的扛鼎人物。

關于王安石的消息,一個個都跑得飛快,在一些渠道中,王雱的動向也很受關注,因為王雱雖然身上沒有官職,但卻替王安石處理很多事情,有人戲稱他為小參政。

所以關于他的消息流傳起來也是十分快捷的,何況這里面還參雜著一個陳靜安、一個張載、王安石、以及一個程頤。

變法派內部大佬之爭、關洛之爭、如今汴京最受關注的年輕人之間的紛爭……綜合起來,讓這個信息十分的勁爆,很快就傳到諸多大佬的耳中。

甚至連趙頊都听到了一些消息。

「大伴,朕怎麼听到了王師傅的兒子王雱與張師傅的弟子陳靜安似乎有一些齟齬,你听說到什麼消息沒有?」

劉懷恩趕緊道︰「奴婢的確是道听途說了一些,卻不敢污了官家的耳朵。」

趙頊笑道︰「說來听听嘛,偏听則暗,朕也需要多听听一些消息,才不會被蒙蔽,至于真假,朕自然會判斷。」

劉懷恩趕緊娓娓道來︰「王雱與陳宓的紛爭,其實是王師傅與張師傅之爭,據說之前因為銀行之事,雙方便有齟齬。

王雱便刻意讓洛學的程頤進入條例司,以報復張載這邊,之後據說張師傅想王師傅道了歉。

事情到此也該告一段落,但王雱卻是不肯善罷甘休,非要將程頤加入到條例司里去,于是當時張師傅便在政事堂里拂袖而去。

之後陳宓上門求和解,誰知道那王雱還是不饒人,還可以羞辱了陳靜安,現在外面都在傳變法兩大領軍人物王張已經決裂,變法休矣!」

趙頊原本是想听熱鬧,沒想到卻扯到了變法上,頓時變色︰「胡說八道,小輩們的齟齬,怎麼就當大人間的決裂,哪有這麼兒戲!」

劉懷恩趕緊道︰「就是就是,小兒輩的兒戲,又豈能當真。」

話雖如此,但趙頊卻知道這種事情大約是真的,小兒輩之間的齟齬,很多時候也是體現父輩之間的矛盾。

趙頊頓時眉頭緊皺。

他幾乎是咨詢了朝堂之中所有有資格領導變革的人,包括韓琦、公亮、趙、司馬光等等人,最後也就是王安石力主變革,張載支持變革,其余大臣,要麼婉拒,要麼出言敷衍,竟是沒有人站出來,甚至有人激烈的反對,說什麼祖宗法不可變之類的話。

所以,王張二人算是他變法的根基,現在變法還沒有正式展開,沒想到就出現了如此齟齬,這怎麼可以!

趙頊趕緊找王安石以及張載分別聊了聊,但都說沒有什麼問題,甚至見了面,兩人還笑面相迎,一派和氣,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但實際上,陳宓已經不指望青苗貸了。

在陳宓看來,青苗貸若有銀行來襄助,必然可以少去諸多的麻煩,比如那些地方官府為了完成業績,強逼著百姓貸款的現象卻是可以避免的,而這一點卻是反對派攻擊王安石變法最狠的地方。

這本身就是互惠互利了,但現在王雱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然如此排斥自己,也罷,便隨他去吧,少了青苗貸,銀行難道就辦不起來麼。

……

三月三。

汴京城已經有了暖意,冰封了一個冬天的運河終于開始慢慢解凍了,光禿禿的樹枝上也有了些許的綠意。

已經慢慢有了溫度的太陽溫暖了一天的汴京,又沉了下去,夜幕籠罩了大地,汴京城各處燈火相繼亮了起來。

醉仙樓的燈火璀璨如同白晝一般,幾乎可以與對面的樊樓相媲美。

今晚的醉仙樓不接待一般的客人,因為一場盛會在這里開幕。

這是一場的請柬上寫著的是——【南城能源公司股份拍賣暨汴京投資股份公司融資會議】。

這個什麼會議的意思大家肯定是不太明白的,不過沒有關系,都有專人解釋的。

同行是冤家,何況樊樓與醉仙樓面對面做生意,更是所謂的不死不休了,但張東城卻是收起了爪牙,老老實實提早到來——請柬還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在進入的時候,醉仙樓的堂倌認得他,或者說認得他身邊的隨從,也就是樊樓大掌櫃廖璞,以一種防備的眼神盯著他們,將請柬看了又看,確認沒有問題才讓他們進去,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有意無意地看著他們。

張東城不由得苦笑,低聲與廖璞道︰「他們是將咱們當成搗蛋的了。」

廖璞嗤嗤直笑。

兩人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今天的會議會來許多人,而且都是一些背後有靠山的人,他們得低調行事。

坐下沒有多久,便有陸續人來了。

「恆和錢莊的呂勝來了,沒有記錯的話,背後該是呼延家的。」

張東城低聲道。

廖璞的人面不如張東城廣,聞言驚道︰「哪個呼延家?」

張東城看了廖璞一眼道︰「還能是哪個呼延家,大宋有很多個呼延家麼?」

廖璞其實不是不知道,只是確定一下,聞言笑道︰「原來是他們。」

又有人進來,廖璞笑道︰「東盛米行的崔華文,這個我知道,背後是韓家。」

張東城倒是不太認識,問道︰「哪個韓家?」

廖璞低聲道︰「便是韓參政家。」

張東城露出驚詫之色︰「他們也來了。

說話間,又有一些人聯袂而來,張東城一一掃視了一下,不由得吃驚道︰「恆昌船行的蔡應鈺、盛豐煤場的廖伯珙、醉仙釀的晏貞憲…… ,韓老相公、呂中丞家、南豐曾家、曹家的人也都來了,看來這南城能源吸引力是真的大啊。」

廖璞低聲道︰「東家,今天這股份也不知道會放出來多少,但看著形勢,估計不好買啊!」

張東城苦笑道︰「估計這買票錢是白花了……嗯,也不算,就算來見識見識吧。」

廖璞低聲笑道︰「倒是未必,除了個南城能源,不是還有個什麼投資公司麼,也都是陳靜安搞出來的,估計也有一些門道。」

張東城點點頭︰「當時他們是怎麼介紹這投資公司的?」

廖璞指了指請柬道︰「我記得請柬上面有,東家快看看。」

張東城哦了一聲︰「我就關注南城能源了,倒是沒有多看其他的……嗯……所謂投資,是指匯集眾多資金並依據投資目標進行合理投資以獲取利潤……雖然有些難懂,但應該說的是拿錢去資助一些有潛力的行當然後獲得回報?」

廖璞拊掌笑道︰「該是這個道理了,我記起來了,好像當時那賣請柬的人便是這麼說的,還拿了南城能源做比喻,當時盧伯蘊算是投資人,說是投了八萬貫,獲得了半成的股份,好家伙,才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現在這半成股份已經翻了三四倍,有人報了三十萬貫,那盧伯蘊還緊緊捂著不放呢!」

張東城眼楮一亮︰「這麼說,若是能夠拿下一些投資公司的份額,說不定也有驚喜?」

廖璞點頭道︰「這投資公司如果是陳靜安掌舵,倒是值得一投,但听說他最近在籌辦一家所謂銀行的事情,听說還和王參政家的公子鬧了別扭,嘖,我說這陳靜安竄得也太快了,年前還和咱們在商場做對手呢,現在的對手已經是宰相公子了,嘖嘖。」

張東城笑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那小子我第一眼看到他便知道不是俗物,就是沒有料到竟然有如此氣運罷了。」

廖璞笑道︰「如此看來,東家花一些錢結一下善緣倒是值得的。」

張東城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廖璞低聲道︰「南城能源的股份估計東家是很難拿到手的,就算是拿到了,看著局面,估計估值也會被推得很高,後期的升值估計也就一般了,估計也就是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罷了。

倒是這投資公司,大家都不太重視,如果東家舍得出血本,拿錢帶個頭,幫著陳靜安撐個場面,如此一來倒是結下善緣了,以後可以接著這個借口與陳靜安多走動,看看有沒有新的產業可以投,只要有,恐怕東家還是要賺的。」

張東城若有所思︰「你說的也有道理,這陳靜安做什麼成什麼,之前幫著盧伯蘊開醉仙樓,先不說掙錢,就說這醉仙樓,卻是當真在這東華門扎了根,這可是上百年來都沒有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現在要拍賣的南城能源,嘶,區區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搞成這麼大的局面,按照現在市面上的開價,半成股份三十萬貫,豈不是說,南城能源竟然值……六百萬貫!」

張東城牙疼一般連連吸著冷氣。

廖璞也是一臉的贊嘆︰「所以,這投資公司能不能沒有關系,而是結下這個善緣,以後他隨便帶帶東家,隨便掙幾個樊樓也是挺好。」

張東城忍不住失笑,笑罵道︰「滾蛋,還掙幾個樊樓呢!」

不過他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就這麼辦!」

人陸陸續續的來了,等人來得差不多的時候,醉仙樓便將大門一關,將外面的喧囂攔在了外面。

上台的是宴清平,盧伯蘊站在台邊,張東城卻是沒有看到陳宓。

廖璞笑道︰「東家不用找了,陳靜安是要走仕途的,這種場面他怎麼可能會出現,肯定是讓宴清平全權代理的。」

果然,宴清平上台之後,說了一些場面話,便宣布南城能源的股份拍賣開始。

「……南城能源此次將會拿出三成五的股份進行拍賣,由于估值高,如果整賣的話,估計很多人是買不到的,所以,南城能源決定將這三成五股份化作三萬五千股來拍賣,百股起拍,每百股起拍價為三萬貫……」

張東城稍微算了算,便低聲罵道︰「起拍價已經是市價了,這稍微一加,便要遠遠超出市價了,真是黑啊,而且這數量也不過,大家都想多吃多佔,肯定要搶的,呵!」

張東城罵雖罵,但還是抱有僥幸之心,他看看那些人臉上的神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估計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本賬了,頓時有些息了想要爭搶的念頭。

果然一開始拍賣,便開始有些剎不住車了。

大家原本都想盡量壓低價格,剛開始的幾手百股大家只是稍微加價,最高的不過是三萬五千貫就拿下了,但人既多,盛豐煤場的廖伯珙可能是勢在必得,連著拿下幾手還不斷的報價,這下子其余的人也都急了,便也往上加價,慢慢地價格便開始飆升。

拍了十幾手之後,盛豐煤場的廖伯珙站起來朝大家拱拱手道︰「諸位同仁,在下廖伯珙有禮了,這南城能源公司是煤炭行當,正好與我們盛豐煤廠是同行,大家都不是這行當的,就別湊這個熱鬧了,不妨讓一讓,盛豐不勝感激,以後定有後報。」

他這話一出,頓時有人喊道︰「老廖,我們只是買個股份,又不是要自己去做生意,不懂也無所謂的,你別想吃獨食!」

廖伯珙臉色頓時一變,看向說話的人,是醉仙釀的晏貞憲,人家背後是曹家,嗯,也就是曹老太後的那個曹家,人家才不怕他身後的韓琦呢,說實話,這兩家的恩怨也是深著呢,當年英宗的時候,曹老太後垂簾听政,硬是讓韓琦給趕下去,人家可是憋著氣呢。

又有人喊道︰「就是,生意就是生意,可別拿著後面的來嚇唬人,有錢就多買點,沒錢的就少掙點,做生意就是這麼個道理。」

廖伯珙一看說話人,得,韓參政家的,人家韓絳與王安石走得近,與自家韓相公雖是同姓韓,可又不是一筆寫就的韓,人家也不怕呢。

廖伯珙只能悶悶坐下。

只是這一開始想要將南城能源放出來的股份給包圓的心思卻是息了。

廖伯珙對著南城能源的股份那是垂涎入獄,若是盛豐煤廠能夠結合這南城能源,豈不是能夠打遍這汴京城無敵手了?

但也就是想想罷了。

其實廖伯珙還在做一個事情,便是仿造煤爐和煤餅,只是南城能源擴張太快了,盛豐入場已經不算晚了,但還是慢了一步,這種生意慢一步便步步慢,在南城能源的擠壓下,其余後入的人,都覺得很難做大了。

這些都是場外話,現在最緊要的便是拍賣了。

經過了這麼一番意外,接下來的爭奪便分外激烈起來,誰也不肯相讓,一百股竟然有拍賣到四萬貫的,甚至一度突破五萬貫!

這價格雖然高,但還是在這些人的預計之中的,根據有人計算,現在南城能源的估值其實還是偏低了,如果給南城能源幾年的時間,等它完全覆蓋了開封府,它的估值至少要上升到一千萬貫!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幾年,這股份還能夠繼續漲,一成股份漲到一百萬貫是可能的,也就是說,一百股漲到十萬貫完全是可能的。

而且,這還是保守計算,南城能源的擴張步伐難道就只是止步開封府麼?

開封府附近還有好多的州府,好多的路呢,以南城能源如今的現金流,若是下定決心擴張,難道不能復制另一個南城能源?

而且有心人調查過,南城能源內部鼓勵那些流民……哦,不,現在不能算是流民了,好多的流民通過銷售煤爐煤餅,甚至有一躍成為腰纏萬貫的小財主了。

南城能源鼓勵這些趟出道來的小財主們組團回家鄉去辦南城能源的分公司,據說已經有十幾個銷售團隊已經踏上了回鄉之路,可以預料到的是,有技術、有人才、有南城能源提供的資金,還有……南城能源的背景。

關于南城能源的背景,已經有知情人透露,這里面可是有皇城里那位的三成股份在里面!

有那位在,基本是打通了那些團隊的回鄉之路,他們在鄉里辦分公司,若是有豪紳地主想要插手,可得想一想這南城能源的背景。

這基本能夠保證這些分公司也可以活下來大部分,如此一來,南城能源的分公司可能就要遍地開花了。

想一想,這大宋大地上,南城能源分公司遍地開花,每一個分公司至少都有三四成的股份是屬于汴京南城能源公司的,那這南城能源公司的股份價值,又該到哪里去!

呵,一千萬貫?

在場的人都是手眼通天之輩,自然知道這里面的道道,在一開始的克制之後,隨後還是陷入了一種狂熱的氣氛,一手股竟然炒到七八萬貫,甚至最高炒上了十萬貫!

「瘋了!都特麼的瘋了!」

張東城目瞪口呆地看著現場瘋狂的局面。

廖璞早就癱坐在椅子上做聲不得了。

「十萬貫!十萬貫!還有更高的麼!……哈,盛豐煤廠的廖東家加了五千貫,還有更高的麼,還有更高的麼,沒有!恭喜廖東家!這一手便是您的啦!……」

宴清平已經殺紅眼了,撕心裂肺地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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