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搖了搖頭︰「不必。」
「可那女女圭女圭,您當初說她在沈一那小子身邊,才能起到作用,現在她被困在太元宮,沒個十……」
白雷的聲音驟停,因為他看見了自家尊主擺手示意。
「當初引著她和沈一相遇,是因為她是變數,只有她入局才能打破固有的軌跡,出其不意。」
「但是你忘了一點,變數一旦入了局,也就成了局中人,變得有跡可循。」
白雷愣了愣,才道︰「您的意思,那女女圭女圭已經算不上變數了?」
老尊主頷首。
「就,不管她了?」白雷問。
老尊主笑了︰「她如今也算是踏入仙道一途,自有她的一番機緣和劫數,我等不便過多干涉,再者太元宮行事想來有分寸,她既然是為了神符而去,就需要經受太元宮的考驗。」
白雷還想說什麼,老尊主再次擺手,笑道︰「好了,小輩的事就由得他們自己吧。」
「白雷、黑風。」
話音落下,一道虛影在殿中出現,隨即變得凝實。
這身影正是黑風。
「尊主。」
「嗯。」老尊主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看著黑風和白雷道,「老夫要去會會他。」
「尊主!」黑風和白雷自然知道尊主說的是誰,心中一驚,焦急的想要勸阻,卻在觸及到尊主的神色時,不約而同住了口。
三人原本就站在雲端,此時的尊主抬頭看著天,面上帶著笑,神色堅定又柔和。
那樣的姿態,讓黑風和白雷覺得,尊主雖然站在他們跟前,可是卻好像一個已經羽化的仙人一般,隨時可以御風遠去。
其實他們追隨尊主幾千年,始終不知道尊主的修為到底有多高,當初尊主在上界救了瀕死的他們,替他們治好傷後,就將他們帶到了明光界來。
這麼多年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尊主用了什麼樣的方式瞞過了明光界的天道,讓他們幾個修為遠高于明光界巔峰的人安然無恙的在這一方天道之下無礙地行走。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尊主很強!非常強!
可如今尊主要對付的那個人……
黑風和白雷想起來,心中就是一顫。
老尊主看著明光界的天,心中不由感慨,這明光界的天,當真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老夫此去恐怕時日不短,這期間明光界就交給你們了。」
老尊主說著又看向白雷和黑風二人,「你們只需盯著不屬于這一屆的一切力量,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別插手。」
「華陽宗也不管嗎?」
「不管。」
「沈一不管嗎?」
「不管。」
「玄谷呢?」
「不管。」
老尊主說完,覺得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于是道︰「若是他們危及性命,但你們願意憑私交救一救,只要不惹出其他麻煩,那也隨你們。」
如果到時候你二人還有閑暇的話。
當然這一句話老尊主沒有說出口。
白雷和黑風松了口氣,緊接著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尊主。
「若是,明光界亂了也不插手嗎?」
這一次,老尊主的神色嚴肅了許多,半點笑容都變,只听老尊主道︰「再亂,你們都不能插手。」
「除非有外來勢力在背後興風作浪,你們可以出去那些勢力,但是不能直接號令宗門。」
「是!」黑風和白雷都在尊主的神色和語氣中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雖然他們有些困惑,畢竟神宗的存在不就是為了維護明光界的秩序嗎?
不過關于這一點,老尊主沒有再給他們解答,只是看著天笑了笑,舉起右臂,掌心貼在天上,消失在原地。
明光界的規則,該由他們自己來定了。
黑風和白雷在原地想著尊主離開的地方行禮,直到四周的靈力波動平息才直起身。
黑風在直起身的同時消失在原地,只剩白雷站在雲端。
白雷苦笑著搖搖頭,模了模自己的腰帶,嘀咕道︰「每次都走這麼快,就不能多待一會兒麼。」
沒有人能回他。
隔了好久,耳邊才傳來黑風帶著傲嬌的一聲︰「哼!」
荒原上的古殿陣牢中。
九澤看著鎖住自己的鏈條上刻著的字,總覺得在哪見過。
閉目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在先前的第二重幻境中,她在大殿後的那一處廣場上看到的那一處光源在幻陣失效的前一秒,閃現過幾個字。
和眼前困住她的這些鏈條上刻畫的一模一樣。上面寫著︰
太元宮。
太元宮?這是個什麼地方?在明光界呆了幾年,大大小小數得上號的宗門她都有大概的印象,可是這太元宮,九澤卻是搜便了自己的記憶也想不出來是個什麼地方,是什麼樣規模的宗門。
但是九澤知道這個太元宮的實力驚人,且不說那個被叫做大師姐的藍衣小姑娘,輕而易舉就能讓她陷入幻境,就單說後來圍住她的那些人,一出手就能毀了她的柳葉。
提起柳葉,九澤很有些沮喪。
武器這種東西用得順手了,多少都會有些感情,更何況,柳葉實在很對她的胃口,這些年又認她為主,雖然沒有達到師兄們所說的心意相通,但總歸比其他武器更多了幾分親近。
以她現在的修為加上柳葉,就算打到天墟宗去也總能斗上幾個回合,不至于剛一照面就一敗涂地。
是的,就是一敗涂地。
毫無招架的余地。
九澤嘆息了一聲,現在想這些沒用,但她也不知道能想些什麼。
她被關進來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出現過,沒有人審問她,甚至沒有人來看看她有沒有逃,只是將她丟在這里邊在無人問津。
這地方也只有她一個人被關著,周圍也不知道設了什麼陣法,喊一聲連回音都沒有。
九澤就像是被遺忘在這個角落一樣。
糟糕的是,她還逃不出去。
準確的說,她是掙不開她身上手上那些鏈條。
無論是用蠻力還是用智慧,九澤對這些鏈條束手無策。
捧著腦袋坐在地上,九澤看著四周牆面上的陣法嘆氣。
這間陣牢中的其他陣法,包括如何讓陣牢的陣法發生變化,從困改為疏,從阻改為放,九澤都研究透了,只要能解開她身上的的鏈條,想要出逃簡直輕而易舉。
可問題是,這些鏈條她解不開。
低頭看了看把她纏困得嚴嚴實實的鏈條,以及每一條鏈條上反復的套陣。
九澤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