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另一端,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九澤覺得奇妙,一路走來,這廣場距離古殿大門並不算遠,可是從大門外根本看不到這麼一座高山。
廣場中心有淺淺的光從地底擴散,九澤想了想,朝那處光走去。
哪知那光會移動,似乎在逃避九澤一般,九澤覺得蹊蹺,便一路追著光走。追了一段距離,那光慢了下來,九澤並不急著過去,而是手握柳葉,用柳葉挑向光的中心。
下一秒,九澤愣在原地。
那處光源里,緩緩顯現一個字,或者說一道符。
這字符熟悉又神秘,也正是她來到荒原找尋古殿的目的。
天極神符!
竟然就這麼容易的出現了,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九澤心中震驚又帶著些不可置信,還沒回過神來,就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
「哈哈哈!原來你是為它而來!」
一道嘲諷的笑聲在九澤耳邊炸響,九澤只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的光已經開始渙散,有什麼在那光暈中一閃而過。九澤只來得及瞟了一眼,四周的景色就開始虛化。
腳下震動停止時,九澤已經重新站在古殿中。
空蕩蕩的大典上,大門被封住,壁畫、通道統統消失了。
九澤心中一咯 ,自己方才似乎進入了一個幻境。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九澤耳邊再次響起了方才那道女聲︰「不錯,你方才是進入了幻陣。」
「閣下是誰?可否指點出殿的路?」
「否。」
那聲音回的干脆,頓了頓又道︰「你憑本事找進來,自然要憑本事出去。」
九澤在這大殿中找了一圈又一圈,隔一會兒就有一個通道出現在大殿的不同地方。有了先前的經驗,九澤一個也沒踏進去,而是選擇無視。
果然,被九澤無視的通道會很快消失,隔了一段時間後,再在另一個地方出現。
漸漸的,九澤察覺到了不對勁。
九澤不再尋找,而是道大殿中央盤膝坐下,用神識觀察著那些通道的位置。
一個通道出現一段時間,再到下一個通道,繼續出現一段時間。
每一個通道出現的位置不相同,保留的時間也不相同,而且這些通道在一定次數後,會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時又會從第一次位置開始。
也就是說,這些通道其實在表達一個定式。
九澤將那些通道出現的位置和出現的時常通通記錄下來,發現這些要素可以組成一個陣法,這個陣法是用天干和北斗融合在一起眼花出來的一種幻陣。
九澤看著地面上自己畫出的陣法,倒吸一口涼氣。
她竟然還在幻陣中!
好在這陣法破起來容易,九澤定了定神,按照記憶中的破解之法緩緩舉起了柳葉……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一切異狀小時候,九澤又一次站在了古殿腳下的石階前。
看著眼前漫長的石階,九澤松了一口氣。
「喲,出來了啊,」先前那女聲笑道,「還行,不算太笨。」
九澤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好對著石階鞠了一躬,朗聲道︰「多謝前輩指點。」
困住她的這種幻陣叫迷花陣。不難破,但是極難被察覺。若不是那些不停閃爍的通道給了她提示,九澤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察覺出自己被幻陣所迷。
「謝什麼,」那聲音听上去帶著不滿,「你就是被我困住的,你現在倒來謝我?」
「虛偽。」
話說完,一個嬌小的身影驀地出現在眼前,這人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左右,身量嬌小,只到九澤的肩膀,一身湖藍色交領長裙,腰間系著鵝黃的腰帶,腰帶上綴著一只系著五色絲絛的鈴鐺。
「喂,你,你知道你是怎麼進入幻陣的嗎?」小姑娘眼楮一翻,問出的話里多了幾分不客氣。
好像九澤那聲謝當真惹惱了她。
其實九澤已經隱約猜到了,但此時听這姑娘這麼問,還是搖了搖頭。
「哼,」小姑娘這一聲哼帶著鄙夷,但還是耐心的解釋。
「第一次,」小姑娘豎起一根食指,「你在這石階上犯困,就是進入了幻陣,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一切其實已經在幻陣里了。」
「第二次,」小姑娘氣鼓鼓的又豎起一根指頭,「你進入大殿,遇到攻擊的時候,就是我的第二重幻陣,那一次你以為你勝了我,但是你不知道,從第一下攻擊開始的時候,你已經在幻陣里了。」
「不過,也因為你警醒後做出過反抗,所以你在第二重幻陣中被困得不深,在看到你要找的影像以後,幻陣就失去了作用,你才會那麼快破了幻陣回到初始幻陣中來。」
「好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九澤斟酌著看了看小姑娘的臉色,沒有說謝謝,只是客氣道︰「如果我先前見到的都是幻境,那我見到的東西是是否真的在此處出現過?」
小姑娘看著九澤,嘴角勾了勾,「你是想問你看到的那幅壁畫還有天極神符是不是真的,對吧?」
九澤趕緊點頭。
小姑娘冷笑一聲,「不知道!」
說完就轉身,口中命令道︰「把她帶走!」
湖藍色的小身影轉瞬消失。
九澤听到那句命令便立刻有了動作,可是剛把柳葉招出,就見數十條人影刷刷刷落到自己周圍的地面上。
「我們勸你不要反抗。」
來人看了九澤手中的柳葉一眼,輕蔑的笑了,手一動,就將柳葉隔空揉成了一個圈。
九澤看著自己的法器被毀,卻半點都無法動作。
「大師姐已經禁了你的行動力,你現在是半點都動彈不得的,還有,你的神識也被大師姐禁錮在識海中,我們勸你不要抵抗,否則受傷的是你。」
九澤心中一驚,忙查探一番,果然,識海像是被什麼東西阻隔起來,無論怎麼沖撞,她的神識也無法離開識海。
「都說了叫你不要反抗,你怎麼不信呢?」這聲音帶著幸宅樂禍,「行了,跟我們走吧。」
「誰讓你要打神符的主意。」
「自找苦吃。」
「都是你貪心。」
「神符也是你們能肖想的?」
「不安好心。」
九澤听著周邊這些人的嘲諷,閉了閉眼,她明白了,她現在的處境,都是因為神符。
可這天極神符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被關進陣牢的時候,九澤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尊主,」遙遠的天際,白雷收了光幕,朝著上首一位滿頭銀發的,但是器宇軒昂的老人行禮︰「那變數被抓了。我們要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