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對這小將軍似乎有些信任過頭了,在下看過他的卷宗,他出身伏陽縣,乃是藥商之子,之前曾嘗試走科舉仕途之路。
可因為家道中落,又因在伏陽縣那等小地方混亂無比,于是棄文從武。據說在伏陽縣時此子就闖下了不小名氣。曾與當地一幫派交惡,期間格殺了對方好幾位幫派好手,之後逃離伏陽縣時又與其師門數人對陣近兩百幫派強人的圍殺。
結果出乎意料,他們一行人幾乎全身而退。如此此子之凶狠可見一斑吶!」
此時廳內李易放下茶盞搖頭嘆息道。
「你說的這些本官也知道,只是本官知道的怎與李巡察調查的有些不一樣?」何忠堂笑了笑。
「據本官所知,此子素來重孝!當時他被伏陽縣那當地幫派追殺時,他可是不曾放棄帶著其母親一路而逃。李巡察俗話說生死面前最見真情,此子重孝就可說明很多問題。
其次你也說了,他是與他同門殺出重圍,你說如若一個品行不端之人,會得到同門師兄弟如此信任跟隨嗎?
既然品行端正,重孝重義。在戰場上又驍勇無比,敢戰可戰!你說這樣的人本官難道還不值得信任麼?」
何忠堂話語不重,但這意思卻無比堅定。
「這」聞言李易也是愕然,他沒想到剛剛那年輕小將會在一位大儒口中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可是大人,他畢竟不是自己人,要說敢戰可戰,無論是鎮撫司還是府衙也並非無人啊!」李易有些不甘道。
「李巡察你也好意思說鎮撫司和府衙那些人敢戰可戰?」何忠堂面色冷了下來。
「他們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還是你認為本官不知道?一群酒囊飯袋之輩,窩里斗倒是一個比一個狠。
就連這姚東成還是矮個子里挑出來的,姚東成還算不錯了。可你看看如今他將這府軍治理成什麼樣了?
這一路過來本官算是看明白了,此戰之所以勝,不在于姚東成這主將,也不在于兵多不多,而是這江將軍。」
「額這大人有些嚴重了。」見何忠堂顯然有些生氣,還似乎夸這江秋夸上癮了都,李易也是無奈道。
「嚴重?一點不嚴重,本官一練兵的門外漢也能看出來這都是些什麼兵!」何忠堂語氣急促,因為惱怒讀書人的氣度似乎都有些不在意了。
「一個個軍紀渙散毫無軍心可言,當值期間還三五成群的說笑談天,當真可笑至極!」
一旁李易起初還有些想反駁,畢竟姚東成也算是他的人,這罵姚東成不就是在罵他嘛。可越听他也是愈發無奈起來,因為這有一句算一句特麼都沒問題啊,他也看見了這還反駁個什麼勁。
「而且小田那邊也都和本官說了,江秋這小子的確不錯,短短一兩月,他的驍勇比之那些常年征戰的叛軍將領都猶有過之。」
何忠堂嘆了口氣,他也是無奈,他也想用一個親近之人。可誰叫這群人不爭氣呢。
北河縣這一戰也算是將他給打醒了,三川郡府軍的確已經糜爛不堪,此次如果沒有江秋這個變數,哪怕有田先生出手,北河縣遲早也得淪陷。
「好了,不說這些了,最近幾日你便留在此地。」何忠堂擺擺手囑咐道。
「諾!」聞言李易點點頭,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何忠堂,試探般詢問道︰「大人是有要事?」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本官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不希望北河縣有失!」
「下官領命!」
——
對于縣衙里後面發生的一切江秋均不知曉,他現在正忙著召集手下人議事呢。
「諸位都听到了?本官欲回返府城,本官可以帶部分人離開此地。你們是什麼想法?」
目光掃是一圈,能夠被江秋邀來議事的自然是隸屬于江秋麾下千戶以及百戶們。
听到自家上官要回去,一眾百戶千戶們頓時面面相覷。
江秋剛剛其實也沒具體細說為何回去,只是說回去,這樣一來就很容易產生誤解。
就如一般人都會認為,這調回去有種可能性最高,第一犯事了,回去養老種田吧。
第二種,那就是不被上官信任亦或者被上官排擠,只能調回府城擔任某個地方小官混吃等死了。
這兩種無論哪一種似乎都不是什麼好消息,這讓不少人都暗自搖了搖頭。
這些兵油子你說他們不喜歡戰爭吧,他們又喜歡,因為在這里他們撈錢的速度很快,哪怕會有生命危險。
可要是說他們喜歡戰爭,其實他們也不喜歡,怕的要死。可要他們回到後方,他們又不甘。
當然基于前者,不少人更想留在這里,畢竟剛剛下發的賞錢可不少,他們還想多賺些賞錢呢。
一番議論後,江秋便讓他們自己選擇。
也不強加干涉,甚至他承諾是去是留全憑個人意思。
這番話打消了那些不願跟隨江秋離開之人的顧慮,頓時不少人紛紛表態想留在此地建功立業。
周桐的反應則出乎江秋的意料,因為在自己心里周桐這廝就是典型的急功近利之輩。
江秋還想著如果他不願意,少不得私底下還得做做他的工作,實在不行也只能放棄。
結果這小子倒是果決的很,隨著周桐表態,好幾位周桐老鄉的百戶也紛紛表態決定跟隨江秋南下回返府城。
最後江秋又去了兵營,也是按照那一套讓他們自行選擇。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所有人都做出了選擇,留下的人佔據多數,最後只有兩百人隨同江秋離開。
對此江秋十分滿意,這符合他的心里預期,這些兵油子不跟著自己似乎也不錯。
當日江秋便和關虎辭行了。
「兄弟回去後有機會還是幫我去刀意堂看看。老張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我酒喝了。」關虎拍了拍江秋肩膀有些感慨道。
「這還是你自己回去看吧。你可別忘了前不久我才殺了刀意堂好些人,更何況現在我已不再是三意門門人。是時候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