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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 素描

「諾頓的龍骨十字,那是給西子月的武器?」望著那尊蒼紅色的骨骸,蘇恩曦心生敬畏。

龍骨十字,這樣珍貴的財寶無論落到任何人或組織手中,都得小心翼翼保管,它上次露頭還是出于西子月的請求,其余的時間都封存在地下深處的倉庫中。

沒想到老板又將它拖了出來,在這最危機的時刻。

「世界上只有西子月才有資格使用這件武器,這是她的特權。」老板走進側室,半跪在諾頓的骨骸前,像是為將軍鞍前跑後的小廝。

出于他個人的惡趣味,這具龍骨被安裝上了戰國時代的南蠻甲胃,威武猙獰,即便一動不動,也有帝王之氣。

可它的確已經死了,現在籠罩在甲胃中的與其說是一位君王,不如說是一段過往歷史。

「您說它是一件武器,這到底」蘇恩曦心中的疑惑進一步加深。

龍骨十字當然是世上最強大的武器,最簡單粗暴的桉例是卡塞爾通過康斯坦丁龍骨開發出的焚燒之血,但那僅僅是最粗淺的用法,好比把石油當做可點燃的投擲性武器,而不是用來驅動坦克,前者是拜佔庭人干的事。

龍骨十字,最佳的使用方法當然是吞噬,徹底攫取蘊藏在其中的龍王權柄,也只有這樣,才足以正面抵御另一位龍王。

吞噬

想到這點,蘇恩曦對最終可能要爆發的戰斗感到一絲戰栗。

「沒錯,恩曦你已經猜到了,就是吞噬。」老板說,「確切來說是融合。」

「融合?」這是蘇恩曦頭一次听到這個名詞。

「我之前說過,西子月當時潛入冰窖,很有可能通過對康斯坦丁的骨骸進行側寫接觸獲得了‘撤銷權’,既然如此,她沒準也能從諾頓的骨骸那里得到些什麼。」老板說。

「後來當我看到她從第二次青銅行動中凱旋而歸時,我才明白她從諾頓那里得到了什麼東西一個言靈,一個相當可怕的言靈,她用這個言靈融合了七宗罪,爆發出了匹敵暴怒的力量,她後來的外貌變化正是色欲所帶來的效果,代表她與這件武器已經血脈相連。」

「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一個問題她真能看到那個小男孩,沒有他的幫助,即便有龍骨,西子月也不可能獲得那個言靈。」說到此處,老板的語調驟然降溫。

「那個小男孩?」

「忘了我最開始對你們和零下達的命令了嗎?如果發現西子月能與一個看不見、穿著黑色的小男孩對話,就立刻殺了她,不要有絲毫猶豫。」老板說。

蘇恩曦當然記得,雖然她不至于像另外兩位同事那樣,忠犬到能將老板的語錄全篇背誦,但這種要干掉重要角色的任務還是記得挺清楚。

「這道命令暫時撤銷。」老板的笑意有些無奈。

「又不殺西子月了?」蘇恩曦問。

「西子月不能那麼快就死,起碼海洋與水之王隕落前,她不能死。」

「明白。」蘇恩曦。

雖然這一通很繞,但並不困擾她,她那自認為天才的大腦就是用來處理這些復雜信息的。

很明顯,老板已經通過某種手段證實了那個男孩與西子月間的聯系,但奈何世界還等著西子月來拯救,所以暫時還不能動手。

那個小男孩究竟是誰?

對這個問題的好奇值在蘇恩曦心中狂升——她不打算問。

她能察覺到,老板不希望被問這個問題。

「那個丫頭有接到這道撤銷命令嗎?」酒德麻衣指的是零。

雖然丫鬟與丫頭只有一字之隔,但完美詮釋了蘇恩曦與零在酒德麻衣心中的差別。

至于她自己到底是什麼地位應該是兩者之間的那種吧。

「零當然接收到了,接收到的一刻她明顯放松許多,她似乎的確把西子月當成朋友。」老板的笑意中透著暖意。

「真好,血與背叛的結局不用那麼早到來,正直花季的少女們還有大把時間可以享受,利維坦體內的那座城市,不失為一個創造回憶的場所。」

老板以平靜的聲音開口,但每個音節背後似乎都藏著清澈又哀傷的音符,串聯成一首小詩。

酒德麻衣沒來由地嘆氣,總覺得這樣的劇情似乎不止上演過一次。

「這是您安排的劇本嗎?」她問。

老板笑笑︰「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尤其對創作悲劇情有獨鐘吧?」

酒德麻衣一愣︰「您說對了」

「當然不是,我雖然寫過很多讓人心碎的故事,但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它們,因為每寫出一個悲劇,都代表我挑戰happy end失敗。」

「您可不像是那種會追捧大團圓結局的人。」酒德麻衣實話實說。

「對于我來說,創作故事是一個逆向過程,我首先設定一個悲劇結局,然後不斷增強我筆下的角色,讓他們有能力挑戰悲劇,迎來屬于自己的光明可惜,事與願違,他們往往沒能越過那條線那條我牢牢控制住他們的線。」老板重新坐回酒德麻衣身邊,眺望夜幕下凜冬將至的地平線,說不出是孤獨還是惋惜。

「必須要超出您的控制,才能獲得好結局嗎?」酒德麻衣似乎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愧是麻衣,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老板贊賞道,「創作就是這麼一回事,作者與角色的利益並非永遠保持一致,作者可以為了作品的完美去殺死一位角色,但角色只想活下去,哪怕活得很狼狽,所以她必須要掙月兌作者的控制才行。」

「只要筆還握在作者手中,角色怎麼也逃不出去吧?」酒德麻衣說。

老板微笑著搖頭︰「麻衣,你還不明白,真正優秀的作者從不是命運本身,而是一個執行者,他能夠左右環境、時間、事件,但唯獨左右不了角色本身,因此角色是能逃出去的,只要她能找到自身的靈魂。」

「所以,不論是西子月,還是零,亦或是耶夢加得,夏綠蒂,繪梨衣,請加油吧,我很期待你們能為這個絕佳的舞台獻上怎樣的落幕。」老板沉吟十足。

酒德麻衣听後一言不發,默默為老板斟酒,蘇恩曦也盤腿坐穩,呆呆望著遠方的大海。

忽然,那兩只寵物貓喵貓叫著,蹭到酒德麻衣手邊,嘴里還叼著不知從哪里抽來的素描紙。

「這是什麼?」酒德麻衣接過它們嘴中的紙,翻過來查看,上面是一些奇怪的素描畫。

「你們兩個小家伙真是的,明明我都把它扔掉了,卻硬是讓你們姐弟倆叼了回來。」老板伸出手,在這兩只暹羅貓頭頂撫模來撫模去,它們也很享受似地迎合,乖巧得跟犬一樣。

「這是什麼呀?老板你畫的?」蘇恩曦瀏覽這這些素描畫,目光詫異。

「在你們還沒來之前,我忽然心血來潮了那麼一下,隨手涂鴉了一些涌上來的記憶有關莉莉絲。」老板輕輕躺在地板上,記憶回到很久以前。

「過去,真好,尤其在悲劇還未降臨之前,我和她都躺在無知與幸福的搖籃中,彼此間手拉著手。」

如果女武神小隊中的任何一人在場,看到這些畫作上的內容都會吃驚不已。

有關那座鯨中之城的素描,巨大的摩天輪,黑鐵般的中央大樓,南來北往的商船與旅人,黑梟般肅殺的警衛在夜間換發勃勃生機的女僕店。

還有那艘遨游在空中的飛艇,彷佛雲海的中的巨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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