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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無功而返

聊過了才知道,原來這片桃花林,是風昭國的開國皇帝為自己的喜歡桃花的皇後種下的。因為世世代代都被精心呵護,所以這些樹更更替替了許多,愈發的繁茂艷麗。當然,這也算得上是皇家的地盤兒。普通百姓想要來這兒游玩,只能是每個月的初一十五,而尋常時候,是決計沒有人會來的。

而這桃花林太多太廣,馬車反而不容易同行。而君無羨所說的那位老友正躲在桃花林盡頭,接近山邊的一處小屋中。這些都是君無羨的口述,而因為路還不近,所以即便說完了,還有一眼看不到頭的距離。因為這些日子有在鍛煉身體,這些路走走還是不在話下的。

君無羨倒是有些擔心江輕離︰「姜小姐,你還走得動麼?是我有些失策了,沒有顧忌到你是女子。這兒的路算不上近,要麼我還是叫兩匹馬來。你,你會騎馬麼?」他覺得自己似乎說得有些不妥,便改口問道,「你現在還會騎馬嗎?」

「會。」畢竟自己除了靠臉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會個七七八八,騎馬自然不再話下。不過都已經走了這麼久了,再來來回回的折返也是麻煩,「但是不必了。我能走得動,王爺您不必這樣顧忌我,就算把我當做男子一樣對待也行。」畢竟從前,她就是被當做男人般的對待的。

「好罷,既然你說了,那我們慢些走吧。這路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一路上說說話,應當很快就到了。」

兩個人到此時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加之這一路的風景甚好。江輕離原本不是太多話的人,也開始和君無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說說笑笑,轉眼就到了盡頭。江輕離往不遠處眺望,還真有一件間舊簡陋的小木屋。外面都還連著蜘蛛網,光是看兩眼,都覺得不像是可以住人的地方。

她頗有些遲疑,看向君無羨︰「當真住在這種地方?」

「亡命天涯之徒,難道還要住在高宅大院里嗎。」

「說得也是。」

這樣說著,便往那邊兒走過去。兩個人的速度一致,所以幾乎是同時到了門前。

一推門,里面到真不如江輕離想的那般邋遢。反而是和外面的景致截然不同,打掃的干干淨淨,不說多麼齊全,起碼是能住人的地方。只是里面空空蕩蕩的,干淨的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她愣住了,訥訥轉頭看向同樣有些詫異的君無羨,說道︰「這……是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好,怎麼就走了?」

君無羨也有些意外,而更多的是有些生氣。到底是相識多年的朋友,怎麼就這樣一聲不吭的不告而別了。他皺著眉,往屋子里走了兩步,試圖找到什麼痕跡。桌子上空蕩蕩的,倒是另一邊的床上有些凌亂,似乎是沒有把東西全部帶走。再一轉身,就看到了櫃子上面壓著一塊石頭。

他一愣,當即會意伸手去取——拿下來的是一封信。

「這……是怎麼了?」江輕離看到屋子中的凌亂狀況,心中也起了一些疑心,「快打開信看看,上面寫了些什麼。我看這兒蹊蹺,似乎不是他願意走的。」

君無羨卻並沒有依言打開信,而是聳聳肩,將手中的信封遞了過去︰「是寫給你的,我就不打開了。」

「寫給我的?為什麼?」

江輕離也是意外萬分,接過信,看見信封上果真是四個字——恩娘親啟。字跡頗有些潦草,但是仍能看出筆力和風韻,是些個頗有些造詣的字體。不過這語氣實在是恭謹的有些過了,對著十六歲的小姑娘敬稱’恩娘‘,未免有些滑稽可笑。江輕離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還能有時間寫信,想必即便危險,也是可以化險為夷的。雖然和那人素不相識,但是好歹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見他大抵是沒有險情的,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她拆開信,發現里面並沒有寫什麼東西,只有寥寥二句話。

「情非得已爽約,還望恩娘莫要見怪。他日有緣,鄙人必肝膽相報。」

真是個奇怪的人,這語氣,哪里是個什麼公子哥,應該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客才是。且這字寫的瀟灑自如,比起封上是那四個字更直觀的叫人眼前一亮。江輕離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了他月光下的臉,只覺得心中一動,竟然起了一絲絲莫名的好感。

君無羨見江輕離看著信神色莫名,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語氣略有些焦急︰「姜小姐,信中寫了些什麼?為什麼不能給我看……他究竟怎麼了?」

「無事,無事。」江輕離回過神來,故作輕松的揚了揚信,遞給了他,「應當沒什麼險情,喏,還有心思交待這些給我。我看著自己雖然有些潦草,但是也不至于十分慌亂。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不知道王爺作何見解?」

君無羨草草掃過一眼,也跟著笑了,只是眉頭還是皺了起來︰「這小子,行事總是這樣不考慮旁人。不過你說的不錯,還有功夫寫這些,應當是無妨的。而且他從來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會來找你,就一定會。」

「嗯……王爺,他認識我?還是你已經告訴了他我是什麼人?」江輕離很是自然的從他手中取走了信,疊了兩疊收到了袖子中。又頗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不過,咱們來了一個空,算是無功而返。那現在要怎麼辦?」

「自然是沒有說的。他不在京城中長大,不知你是誰。而我也沒有在背後說人好壞的習慣。他說會回來找你,那就是回來找我。嗯……我們先回去,這小子走得太急,尾巴也不藏好。我回去叫些人過來收拾一番。然後……姜小姐,難得出來,你想要做什麼?」

的確,即便平日里江輕離可以自由進出。但是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貴府千金,而是一個戴罪之身,哪兒能有那麼多的自由。只是江輕離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姜小姐從前是什麼樣子的性子,即便失憶可以搪塞,但是多說多錯,老是給自己埋坑不好。所以就搖了搖頭,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罷了,外面不比這兒清靜。我也不想穿成那個樣子招搖過市。"

「嗯……那不如去我的府上?你方才不是說要人麼,去挑一挑,今日就可以帶回去。」

自己這個身份,真的可以出入王府嗎?江輕離頗有些顧慮,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先討要個得力的助手比較重要。她往後的路還長著,現在不準備,那得蹉跎到什麼時候去?這樣一想,那些顧慮也就都不算什麼顧慮了。當下就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女在此要多謝王爺的恩典了。」說著一比手,要君無羨先行。

兩人去了沒一會就折返了,手下的人也頗為訝異。君無羨招了一個心月復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當即就有四個人往兩個人去時的路走了過去。剩下的一對仍是肅立著,目不斜視,神色肅穆,正經到幾乎有些滑稽了。江輕離雖然見得多了,可是到底在冷宮中的幾年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元氣,對從前的很多細枝末節都記得不清楚了。

現在又重新活過一次,而且還和上一世有一些奇妙的巧合。這種不可謂不是一種緣分。君無羨也察覺到了江輕離的興致勃勃,調侃著笑道︰「若不是覺得讓他們去花樓太便宜了他們,讓你挑一兩個這樣的侍從回去也是極好了的,若是有什麼危機的時候也會有用一些。不過想想你那兒大抵不會有什麼險情,所以也不會覺得多麼可惜了。」

「噗,王爺還真是會說笑話。不過叫您的手下去我那兒,哪里是太便宜,是太委屈。吃不好也住不好,每日還被那些胭脂俗粉打攪,想想都覺得慘,可千萬不要動這樣的心思。若是個姑娘,那我還能和聞鶯一起照看一些,相互扶持,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樣說完,君無羨忽然停住了要上馬車的腳步。轉過頭,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打量起江輕離來。江輕離被看得渾身微微發毛,有些尷尬的搓了搓自己的臂膀,問道︰「王爺,我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你小小年紀,說話未免也太老成了一些。若不是我面前站得的確確實實是個二八年華的芳齡妙人,我到要覺得是個歷經滄桑的長輩了。說著又自嘲笑笑,」也罷,我的確年紀輕了一些,加上姜小姐你是在成熟,倒是叫我有一種錯覺了。「

扮蠢容易,要扮年輕可要怎麼演?江輕離幾乎是沒有青春和朋友的。在她從前的日子里,就只有一間書房,里面有無數的書和一盞油燈陪她。府中的姐妹親戚與她隔著一堵牆,外面是歡聲笑語,她這兒是寂寂無聲。即便後來因為慕容修的原因開始越來越多的和人交往,可是權利的游戲,大多都是權利的往來。

什麼真心的朋友,青梅竹馬,對于她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如今不同了,即便這具身體絕對不會被察覺出什麼破綻,自己也不能太拖後腿才是。只是什麼才應該是二八年華的姑娘該有的作派?江輕離思考良久,忽然輕輕牽了牽君無羨的袖子,動作十分僵硬地扭了兩扭,一本正經的問道︰「是這樣,才會像從前的我嗎?」

「……」

君無羨當即愣在當場,看到江輕離鄭重其事的做這種撒嬌的動作,身形和表情完全不匹配,場面實在滑稽。忍了又忍,還是沒能把持得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罷,罷,罷。你還是隨著你的性子來吧,我對你從前也不太了解,多說多錯,反而成了個四不像。來,上車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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