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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蘇盼煙自幼就被賣到了定芳樓里,因為容貌出眾,這麼多年來幾乎被老鴇當做親女兒一樣養活,這會兒忽然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心中又怕又氣,連眼圈兒都紅了。

她怕的是老鴇真的會讓自己還錢,或者趕自己出去。自己一個女子,倘若不呆在這里,還能往哪里去了?氣得是平日里向來待自己親厚的老鴇,這會兒居然為了一個又蠢又會闖禍的害人精來罵自己,心中忿忿不平。

肯定是這個姜傾梨在老鴇面前告狀,說了自己壞話!蘇盼煙恨恨地一抬頭,目光像一把刀子似的盯向了江輕離,咬牙切齒道︰「哼!你倒是月兌胎換骨了,嘴巴真是利索。我倒要看看,媽媽帶你回來,你能翻起什麼浪來!」說完,氣鼓鼓地一甩袖子,抹著眼淚走開了。

初戰告捷,這是個不錯的開頭。

江輕離目送著那抹桃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重。這種人,倘若在後宮中,恐怕活不過一個月,就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了,也就這種小地方能給她翻雲覆雨。

「行了,你也不要太得意。我只是暫時相信你,倘若讓我看不到成績……那可就要從哪兒爬出來的,回哪里去了。」老鴇看到江輕離笑,只當做是小人得志,便要潑冷水給她,「你的屋子我還沒來得及叫人收拾,你暫且住著,要是短了什麼再來和我說。」

江輕離哪里知道住處在哪里,眼看著老鴇扭了扭那肥碩的腰身,要走,連忙叫住她︰「等一等!之前說好了,我的那個丫鬟呢……?「

現在她初來乍到,急需一個明白情況的人幫助。而在姜傾梨的記憶中,也只有跟在她身邊服侍的那個小丫鬟似是可以用的人了。

老鴇以為她是不願意自己收拾屋子,不陰不陽的嘲諷了幾句,還是吩咐了個人去把一個叫小翠的丫鬟喚來,自己則走開了。江輕離等了一時,就看到一個穿著老舊衣裳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她眄著眼打量一番,瞧出來年紀不大,約莫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再仔細一看,手臂上有不少的鞭打痕跡,一邊的臉似乎也腫了起來。看來,這些日子她吃了不少的苦頭。江輕離頗有些心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翠,我回來了。」

「啊……你,小姐,小姐!。」小翠看到江輕離,吃驚到眼楮睜得大大的,「你不是……」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臉色忽然又多雲轉晴,欣喜不已道,「真是老天有眼,姜小姐你是姜家最後的一根苗了……能留下來,實在是太好了!只是,只是你為什麼又要……回來這里?」

根據姜傾梨的記憶,江輕離不難了解道,姜家雖然被朝廷抄家,可是在民間的聲望卻依舊很高。這也歸功于姜府常常救濟窮人,行事清廉。被發配到定芳樓之後,起初也有一些還存著善心的小丫鬟偷偷接濟自己,只是後來遭到了老鴇的毒打,漸漸地,才沒有人敢靠近了。看情形,小翠應當也是向著自己的這一類人。

「我們先回去屋里,慢慢和你說。」江輕離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一起並肩上了樓。

到底是青/樓,處處都彌漫著各式各樣的脂粉香氣。江輕離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出身,一路上都不自覺得掩住了口鼻,神色漸漸冷了下去——雖說要幫姜家小姐報仇,但是這樣宛如泥潭似的骯髒之處,決計不能久留。

「姜小姐……你的屋子在這兒呢。」小翠喊住了在神游時走錯地方的江輕離,頗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她兩眼,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的幫她打開了右側最里間的一扇門。

江輕離有些尷尬,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衣角,隨口道︰「剛才走神了,不自覺的認錯了地方。畢竟這里,也不是……我的家。」她說著,眼神也很是適宜的跟著變黯淡了下來。

「沒關系,小姐,奴婢以後會盡量的幫你的!」小翠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很快轉移了話題,領著她進了屋子。

小翠進了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請江輕離坐下。江輕離坐在凳子上,溫言招呼小翠也休息︰「今日我剛回來,你也不必太過操勞。畢竟,我還有別的事情要你幫忙。」

「什麼事情?」

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啟唇,做出了口型。那是兩個字——復仇。

江輕離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做解釋,而是從腰間的錢袋中拿出了一些碎銀和銅錢錢遞給小翠,說道︰「那些都是後話。你先拿著這個錢,去藥鋪里買些消腫的藥酒,治一治自己的傷。還有,往後既然你要跟著我了,就不要叫小翠了。」她說著,目光游移到屋外的景色上,略一思索,道,「既然是春季,不如就叫聞鶯吧。「

「好,一切都听小姐的吩咐。」聞鶯順從的一點頭,復又望向了江輕離,有些遲疑的說道,「姜……姜小姐,你似乎和奴婢想象中的不一樣。」

江輕離很自然的模了模自己的額頭,那兒纏著幾圈繃帶︰「實不相瞞,我雖然大難不死了一回,可是這麼一撞,許多事情也忘記了,很多地方還是要向你請教。「說著,她便隱去了還魂和發死人財的部分,把從亂葬崗回來,又在途中遇到她女乃女乃的事情告訴了聞鶯。

聞鶯听了很是感慨,又十分關切的問起自己女乃女乃的狀況,听到江輕離說一切都好,這才放下了心。拍了拍胸口,又忍不住的念叨道︰「老天爺保佑!姜小姐,您可真是好人有好抱。這一趟,九死一生,倘若不是吉星高照,尋常人是走不回來的。」

听到這話,江輕離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略略頓住,還是勉強的提起了嘴角向她笑笑︰「是啊,正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我現在一定要好好活著。好了,這些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剛才也和你說了,現在我腦子有些不太清楚,許多事情還要向你請教。你先別收拾東西了,選去買些藥回來治治傷,然後再和我說一說這樓里的都是些什麼樣子的人,好嗎?」

聞鶯只是個身份微賤的粗使丫鬟,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關心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自己已紅腫的臉,苦笑著說道︰「姜小姐,這些都不礙事的,奴婢在這里已經挨打挨的習慣了。一會就要開張里,治臉的事情,還是等一會兒再說吧,我先和您說說這樓中的人……」

她看著外面的天色漸漸有些暗了,便拉著江輕離往里間走去,一路小聲說道︰「姜小姐,既然您決定了要留在這里想著要學會變通也是好的!奴婢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對這里的形式還是略知一二的。」

在這定芳樓當中最當紅的頭牌有兩位,其一就是剛才當眾給江輕離難堪的蘇盼煙;還有另一位,則是和蘇盼煙可以比肩的柳煙兒。

蘇盼煙和柳煙兒平日里相交甚篤,說是姐妹也不為過。只不過今日柳煙兒的身子不大舒適,這才沒有出現。不過若是要說厲害,還是要那個柳燕兒更厲害一籌,聞鶯很是擔心江輕離今後的處境,再三提醒她要小心這兩個人。

畢竟這偌大的定芳樓中統共有幾十位姑娘,幾乎都听從這二人的使喚。今日,她給了蘇盼煙臉色看,往後的日子恐怕就會舉步維艱了。

「這個你不必擔心,現在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忙活,恐怕還沒有功夫來找我呢。」姜青林笑了笑,又把自己和老鴇的約定協議告訴了她。

原來,江輕離出的主意,不是別的,而是說要舉辦一個別開生面的花魁大賽。其規則很簡單,便是擇良辰吉日在胭脂街上搭一個舞台,由樓中的各位姑娘上去表演才藝,而每位觀眾可以用一定的銀兩購買票數來投給自己心愛的姑娘,最後奪得花魁稱號以及其他名次者都會有各種獎勵。而在那些打賞的恩客中,出手最闊綽的幾位,同樣會有各種獎勵和權力等等……

皮肉生意也是生意,倘若一直一成不變,誰都會覺得膩。江輕離前世跌宕起伏,為了幫九皇子慕容修奪位更是做了不少政績出來,經商自然是其中之一。稍微融會貫通一下,盤活一個花樓完全不是問題。

聞鶯听得目瞪口呆,雖然對于她來說完全理解將清離的點子還是有些困難,但是光听著語氣,也模模糊糊的感覺出來厲害。她嘖嘖感慨道︰「倘若這個法子當真有效果,那小姐您往後的日子就會好過多了!」

「做夢!」

門被猛地踹了開來,從門外一下子涌進了七八個打半折花支招展的姑娘。為首的女子穿著一身煙綠色的衣衫,的確算是個秀麗多姿的美人兒。

聞鶯記著江輕離失憶的事情,怕她不認得,便低聲在她的耳邊提醒道︰「這就是柳煙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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