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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話密謀

鹿二和狗子離開了,原本還有著怨氣的兩個人,被可文成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之後,直接沒臉在說話。

被人抬著離開了房間,他們身上的傷勢不輕,估計需要多休養幾日。

除了懲罰以外,左天問還讓他們兩個人準備準備,拿著軍餉去那兩個姑娘那里提親。

沒了家人,又被這兩個孽障給玷污了,不讓鹿二跟狗子將她們娶了,那兩個姑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樊谷,這這兩封信你給那兩個姑娘送過去。」

將早就寫好的信件交給了樊谷,鹿二跟狗子兩個人是什麼性子,左天問也清楚。

要真的所托非人,左天問也不會讓這兩個家伙去提親了,不然那是把人家推入虎穴。

好在,鹿二跟狗子兩人的性子都還不錯,這次會犯錯誤,也是一念之差。

左天問交給樊谷的信件,就是用來壓制鹿二跟狗子的,以後要是娶了親,就需要她們兩人來管制鹿二跟狗子,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會給她們撐腰。

這樣,這兩個姑娘往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老二,到時候他們娶了親,你把那兩個姑娘送到山寨里去。鹿二跟狗子的老娘,日夜都想著自家這兩個小子能娶親,這有了媳婦兒,兩位老太太也能給她們兩個女子撐腰。」

轉過身,對著一旁的可文成說著,有了自己的信件,又有著兩個老太太撐腰,鹿二跟狗子這兩個家伙,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明白!」

輕聲的應了一句,可文成對左天問的安排感到佩服,幾乎將這一整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當初常蘇城的事情,幾乎大半的城池的百姓都清楚了,這兩個姑娘想安穩的過日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左天問的安排。

嫁了人,然後離開常蘇城。

這對于沒有家人,又被玷污的她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

至于她們兩個人的往後,左天問的這兩手安排,已經幫助她們做好了鋪墊。

「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吧,對了我讓你們找的那些教書先生,找的怎麼樣了?」

「在這附近的地方都搜刮了一遍,找到了將盡四十名能夠教書的人,不顧大部分都只能夠讓人識字。」

依然是可文成開口,當初在左天問下定決心,要讓山字營的士兵學習識字的時候,就開始安排可文成做這件事情了。

這也是他們在這常蘇城呆了這麼久的原因。

「夠了,現在山字營的主要任務就是識字,先學會了讀書識字,才能讓他們明白其他的大道理。這件事情樊谷你也要去做,而且你要帶頭。」

沖著站在一旁發呆的樊谷指了指,山字營里面四個領頭的,可文成度過私塾,文化程度不低,路大山也同樣是是世家出聲,雖然破落了不過寫寫文章什麼的問題不大。

唯有這樊谷,面前能夠認識一兩個文字,基本是半個文盲狀態。

「我也要學啊!」

听到左天問的話,樊谷整個人的面孔就垮了下來,當初他跟在可文成的身後,學過一段的時間,這才勉強能看懂一些文字,但是讀書識字的那段日子,對于他來說,這簡直比打仗還要痛苦。

「識字對你有好處,這件事,要做好了!你得給下面山字營的人,做個榜樣!」

厲聲的對著樊谷說著,一個有文化的隊伍,跟一個沒有文化的軍隊,差距是巨大的。

左天問不要求他們能夠有多高的文學修養,但是基礎的識文斷字,還是應該要具備的。

沒理會在一旁苦惱的樊谷,左天問讓可文成吩咐軍隊開始收拾。

他們需要的教書先生已經找的差不多了,在這麼拖延下去,何魁就真的要等不住了。

現在他對整個江南的掌控力度還不夠,並沒有到需要跟何魁與姜成書起沖突的時候。

「我讓營隊的兄弟準備開拔?那大哥你呢?」

听到左天問的話,可文成一愣。

「我要去趟徽州,去見一見陳同甫。」

輕聲說著,左天問拿出了一封信件,這是今天凌晨從徽州那邊送來的,陳同甫讓自己回去一趟。

接過左天問手中的信件,可文成大致翻看了一遍,而另一旁的樊谷,則是看的一頭霧水,這封信件里面,只有幾個字是他認識的,根本看不明白里面寫了什麼。

「不會出事情吧?」

看完了信件,可文成皺起了眉頭,陳同甫的信件里面,並沒有說太多的東西,但是那股語氣卻顯得很焦急,甚至用了三次盡快。

「問題應該不大,可能我這次回來,就需要攻打蘇州了。」

雖然不清楚陳同甫叫自己回去要做什麼,但是左天問的心里差不多有了大概的猜測。

江南的情況已經十分的明顯了,陳同甫在京城里面朝堂上的安排也差不多了。

這種時候,那姜成書怕是要坐不住了。

在這麼下去,他這個兩江總督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都模不準的。

「我讓山寨里的那些弟兄跟著你?」

「不用,那些都是暗子,真要出事,徽州那里,還留不住我。」

左天問搖了搖頭,他手上好幾萬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安排在各個村莊里面,光是曾經山寨那里的位置,就有著將盡兩萬的士兵存在。

這些人左天問都沒有一直帶著,山字營的規模不大,如果人數太多的話,容易引起姜成書他們的忌憚,而且容易留下口舌對付自己。

「那行,有事直接往山寨走,我讓那里的弟兄隨時準備。」

听到左天問的話,可文成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強求。

當天夜里,山字營的人就在可文成的安排之下,離開了常蘇城。

沒過多久,听到消息的何魁就帶著自己的魁字營,進來接防了。

城牆外面,左天問與路大山騎著滿,看著魁字營的隊伍一路走進去。

「何魁對我們的監視,還是沒有放松。」

看著這數不清的人馬,路大山的面色不太好看。

這麼多年了,何魁的人馬除了接防,就是一直監視著左天問他們山字營的動靜,稍有意外,都會上報,讓左天問他們許多的動作,都有所限制。

「走吧,被讓陳公等太久了。」

望了一眼魁字營的人,左天問策馬朝著徽州的方向奔去。

何魁他們看到的情況,只不過是左天問想給他們看到的而已。

——

無盡的黑夜之中,兩個人馬正在路上快速的奔走。

駐扎在野外的營隊,很快就有士兵發現了飛奔而來的兩人。

借助這掛在樹上的火把,巡防的士兵看清楚了來人的面孔。

剛準備抽刀的他們,頓時面色大變,讓開了一條道路,讓這兩人通行。

根本沒有絲毫的理會,兩個馬匹飛躍而過。

速度快的幾乎都要出現殘影了。

直到那兩個身影,完全淹沒在了黑夜之中,這巡防的士兵,才松了一口氣。

「山字營的將領,怎麼這麼急著朝徽州趕去?難道除了什麼事情?」

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兩個聲音,其中一名巡防的士兵忍不住開口。

山字營這幾年打的都是連番的勝仗,名頭自然是傳遍了整個江南地區,甚至來拿更遠的地方,都听過山字營的名號。

沒有那個隊伍願意觸及山字營的霉頭,打又打不過,軍功還沒有人家厲害。

跟山字營對上,只有吃啞巴虧這一條路可以走。

「你管呢,就算打仗也是他們山字營沖到前面,難道還要我們的營隊上去嗎?」

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同伴,另外的一名巡防士兵,顯然對這樣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參軍,只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要他拼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

愣愣的傻笑,這巡防士兵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他們這些人,也就是能夠壯壯聲勢,真讓他們上戰場,那怕是長官的腦袋被驢踢了。

等到左天問他們感到徽州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的時間。

在驛站換了三匹馬,他們才連夜趕了回來。

然而,陳同甫也並沒有休息,一直等到左天問他們回來。

路大山被請到了一旁的客房休息,左天問則是在書房里面與陳同甫會面。

「什麼事情,這麼急?」

拿了個毛巾,將自己滿是灰塵的面孔清洗了一番,左天問朝著一旁的陳同甫問道。

這麼多年,左天問與陳同甫的合作越來越深,兩人之間也變得更隨意了許多。

「明日你回去之後,就開始準備攻打蘇州。」

听到這話,左天問的動作頓了一番,隨後將手里的毛巾扔進了一旁的洗臉盆中。

「這麼著急?」

「十萬火急。」

「叫我來只有這件事情?」

「打完蘇州,想辦法,把何魁解決了。」

直到這個時候,左天問的面容才真正的嚴肅起來,現在對付何魁,有些太快了,陳同甫雖然在朝廷里面安排了不少的手段,但還沒有真正的施展起來,如果現在與姜成書起了沖突,陳同甫在朝堂中的路會難走很多。

很顯然,按照陳同甫的個性,他不可能回去做這麼不穩妥的事情。

靜靜的看著對方,左天問再等待陳同甫接下來的話語。

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陳同甫點了點自己身前的坐椅,讓左天問坐下,同時目光環顧了一邊四周。

左天問的氣息擴散出去,將整個房間都包裹了起來。

「沒人,可以講了。」

收起了自己身上的血氣,陳同甫只是個文人,自己的血氣一直充斥著,他會顯得很不舒服。

左天問也只是在觀察,有沒有竊听者而已。

「姜成書坐不住了。」

「不難理解。」

點頭應了一聲,左天問在這整個江南的聲勢越來越大,甚至朝廷對他的關注都高了很多,姜成書要是還能夠坐的住,那才有鬼。

「何魁死了,姜成書不會有什麼反應。」

緊接著,陳同甫又說了一句,讓左天問一愣,但是立刻就明白過來其中的情況。

「作為交換,另一個人會是我?」

「沒錯。」

陳同甫的手指,在書桌前點了點。

臉上不由的再露出了當初那種可怕而又深邃的笑容,在朝堂和軍機處之中,混跡的能夠擁有無數自己的嫡系,陳同甫的心機哪里是姜成書能夠比擬的。

剛來江南,那只不過是因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再加上正好是陳同甫最勢弱的時候,看起來似乎被姜成書用蠻力給壓制住了。

這僅僅是借助了一個左天問,就讓他又在這江南地區給站了起來。

其中權謀的差距,一目了然。

當初陳同甫露出這幅笑容,並不是要對左天問動手,其實是要對姜成書動手。

「我老了,能夠回到京城,回到軍機處坐到那個位置,是我最後的念想,江南最後還是要由你來照看。」

輕聲說著,如果在早個二十年,陳同甫絕對會按照姜成書的想法,將左天問埋在江南。

畢竟對方說的話語並沒有錯,左天問現在的聲勢如此旺盛,甚至沒進過京城,名聲都已經傳到了太後耳朵里面。

這要是到以後,他陳同甫能不能夠壓得住左天問,還得兩說。

可惜姜成書算漏了一點,陳同甫的年紀太大,他的老對頭都已經致仕,就算陳同甫再想撐著,能夠在這朝堂上面呆的時間也沒多久了。

現在的陳同甫,需要的不是壓著左天問,而是將自己這個嫡系給捧上去,讓左天問上位,這才是陳同甫心中的想法。

他需要自己告老還鄉之後,在朝中還能夠擁有一個足夠信任和足夠潛力的依靠。

年輕的左天問,是他陳同甫一手抬上來的,這麼多年,左天問的個性他也了解,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左天問,作為自己日後的那個依靠。

能夠回到京城,做上軍機處的位置,再讓左天問在江南坐穩,自己日後告老還鄉,來到這江南過日子,有個學生照顧。

這才是陳同甫心中的規劃。

「可是您這麼早,姜成書那邊,怕是不好對付吧?」

左天問與陳同甫之間沒有說太多的話語,但是其中的事情,兩人都是心照不宣,左天問當初發展山村的這些事情,沒有對陳同甫遮掩,也就是想展現出一個態度。

清廷的朝堂,左天問想要站的安穩,需要一個足夠地位的人支持自己。

可是京城里面,左天問並不認識什麼人,江南的三公,能夠擁有這個能量的,也只有軍機處出身的陳同甫,能夠幫他。

左天問要做的事情,那是在挖整個清廷的根基,別的人左天問信不過,但是陳同甫不一樣。

這個老家伙沒什麼日子可以呆了,有了左天問,他整個家族都能夠受到庇護,至于左天問做的那些事情。

他是在挖清廷的根基,又不影響他陳家,對于陳同甫來說,根本就沒什麼顧忌。

「所以要快,打完蘇州直接對何魁動手,事情到了這一步都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蘇州打完了,金陵距離你也沒多遠了,拿下來金陵,就算姜成書想要掀起浪花,也來不及了。太後看著呢,他姜成書不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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