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滿心都是對他怒氣和抵觸,但她不願意承認她更多的是氣自己,氣自己為什麼要在他面前那麼的難堪和卑微,像一個出盡丑的乞丐。
白斯寒淡漠的目光朝她掃了過來,「這是最後一次。」
林子衿的心剛一窒息,又听見他繼續道︰「我不想我女朋友不開心。」
林子衿震驚地望向他,雙眸愕然大睜。他說什麼?女朋友?是誰?
看出她瞳孔驟然一痛,白斯寒知道自己傷了她。但是只有這樣,將她徹底傷透,她才能夠徹底對他死心。
子衿,對不起。
「羽輕不想我們再接觸。」
羽輕,許羽輕!林子衿用力攥緊了手指。
是啊,除了她還有誰?他可是白斯寒心里的白月光啊……
明明剛才第一反應就是她,可她希望不是。而當他說出那個名字,立刻給了她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那個女人算計她,害死了他們的孩子,難道這對白斯寒而言都無所謂嗎?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也能夠做到完全不在乎嗎?
她深吸了口氣,一把扶緊走廊扶手,撐住自己因為打擊而有些虛晃的身體。
臉色發白,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白斯寒你忘了嗎?是你親口說你和她已經斷干淨,你不會吃回頭草,結束就是結束,你已經對許羽輕沒有感情了,這都是你親口說的。打臉疼嗎?」
但白斯寒平靜地回應道︰「愛情如果能控制那也就不是愛情了。」
愛情,他就是承認他愛許羽輕了。也是,如果不是愛進骨子里,又怎麼會時隔這麼久舊情復燃?而且還是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
可她心里有火,忍不住譏諷道︰「好偉大的愛情,偉大到分都分不開,偉大到連她害死你的孩子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當初我說是許羽輕設計害死我們的孩子,你說去調查,可你根本沒有給我一個結果,是不是代表你根本就沒有相信過我?由始至終你相信的只有她?」
「是,我相信她不會那麼做。」白斯寒違心道。
他是派人調查了,但許羽輕的前夫死無對證,沒辦法查出來。但他正是相信她,擔心許羽輕會對她造成傷害,所以才會把許羽輕弄出國。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她愛他,這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也意味著,為了讓她徹底死心,不再受傷,他必須再做一些更殘忍的事情去傷害她,包括此刻說的這些話。
「既然你相信許羽輕,那你為什麼要敷衍我?你是在騙我嗎?」林子衿控訴道。
害他還誤以為他是真的相信她,哪怕只有一點點,她還信了他真的會去調查。
結果到頭來,所有的一切只證明她愚蠢透頂罷了。
她真的覺得唯一愚蠢的人是她自己,由始至終,他都是施網布局的那一個,她只是他棋盤中的棋子而已。
林子衿啊林子衿,虧你自詡聰明成熟了許多,原來還和以前一樣單蠢。付出全部的心,卻被徹底欺騙,無可救藥地愛上這樣一個魔鬼。
心,冷的。
血液,也冷透了。
「白斯寒,全世界不是只有許羽輕一個女人!」
即便他不愛她,也絕不能是許羽輕那個壞女人。
然而白斯寒漠然回應道︰「對我來說,她是唯一。」
哈,林子衿的心再被刺了一箭,透透徹徹。
「她是唯一,那我算什麼?你之前對我的種種好,溫柔體貼,親口說過的愛,難道都是假的?」她哽咽地質問。
「是。」白斯寒平靜地望著她,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卻殘忍得可怕,仿佛是一個沒有心的機器人。
「你全部都是在演戲?」明明他已經給出了回答,可林子衿仍忍不住追問。
「你心里清楚,又何必再問。」淡淡的語氣,仿佛在嘲弄她的自取其辱。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不甘心而已。像你說的,我白斯寒怎麼能允許你跟我提出離婚?你配嗎?」
這是林子衿之前就猜到的唯一理由,可是當他親口承認,心還是會被刺痛,鮮血淋灕。
是,她不配。從頭到尾,她都只是他的傀儡罷了。
「就因為這樣,你可以每天對我噓寒問暖,可以每天哄著我,總是第一時間出現,甚至騙我說你愛我?」
白斯寒嘴角輕扯,顯得殘忍,「這有什麼難的?演戲罷了。就像你說的,男人嘴里的愛,能信?當然也有一些不是假的,比如在床上的反應。說實話,我們在床上還是挺契合的,你那麼主動,是一個不錯的伴。」
伴!
這是比棋子更難听的侮辱。
「白斯寒!」受到侮辱的她,忍無可忍地沖上去,抬手就往他臉上揮去。
但她剛一伸手,白斯寒就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這一次,他沒有留情,捏緊她的手腕,弄疼了她。
林子衿疼得臉和嘴唇隱隱發白。
但更讓她疼的是他那鄙夷的眼神,輕蔑,諷刺,如同劊子手在看一個笑話。
「你不是也從中得到了快樂嗎?對我動手,不嫌矯情?」
「……」林子衿的臉由紅轉白。她是得到了快樂,可那是因為她愛他。對于她而言,那不只是單純的生理性,更是愛,是愛的表達,身體才能接受他,從中得到快樂。而非像最初那樣,只是痛苦的折磨。
可她的愛竟成了他羞辱她的利刃。
她感覺自己連一個卑賤的技女都不如!
「怎麼?很生氣卻無話可說?是不是想為自己辯駁幾句,假裝清高?」
白斯寒輕呵,「這就是你林子衿一貫的作風,裝清高,矯情。之前我對你好的時候,你不是口口聲聲拒絕,說你不愛我?結果呢?昨晚是誰像哈巴狗似地說著愛我,求我重新開始。」
「林子衿,你承認吧,你就是假清高的女人,骨子里賤。我追著你的時候,你故作姿態。我不要你了,你就像狗一樣追著要討好我。像你這種下賤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