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寒眉頭一皺,「這件事上,她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哈,昨晚許羽輕也是這麼說的。
他們兩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林子衿的心像被鋒利的牙齒咬了一口,明明不抱希望,卻還是忍不住失望,嘲笑自己可笑。
他當然相信許羽輕,怎麼可能相信她?
「我……」
「行了你別說了。」林子衿眼神更冷。
「許羽輕她現在在醫院。」
「我管她在哪,她就算在地獄也不關我的事。」林子衿有些暴躁地打斷他,「你不相信就算了,本來我也沒抱希望。」
「我會去調查這件事。」
「不必了。在知道你惡心的陰謀後,她已經不是離不離婚的關鍵。」
關鍵在于他相信許羽輕,就算調查結果甩在他臉上,他也依然會維護許羽輕。
「什麼陰謀?你能不能一次說清楚?」白斯寒很討厭這種不明不白的感覺,好像背了一個黑鍋自己還一頭懵。
「我要上班了,立刻從我家滾出去。」
「我頭很暈,今天想留在這。」白斯寒「虛弱」地扶額。
「這是我和商墨的家。」
白斯寒眉心一沉,厲色說道︰「那我一百倍價格買下來。」
「就算你買下房子,也買不了我。」
「我不走。」白斯寒再次躺平,一副你有本事就把我鏟出去的架勢。
「你不走我走行了吧。」林子衿抓起包「砰」地摔門而去。
「我等你回來。」白斯寒追到門口,沖她背影喊道。
這間破公寓,他看什麼都不爽。
白斯寒一坐到沙發上,一腳踹飛藥箱,藥灑了一地。
他打給卓風,「在哪?」
「我還在樓下呢,剛看到少女乃女乃氣沖沖地走了。我跟她打招呼,她還踩了我一腳。」
呵,小野貓。
「少女乃女乃照顧了您一夜?」
「嗯,我今晚還留在這。」
「看來少女乃女乃還是很關心您的。」
「那當然,她最是嘴硬罷了。」白斯寒絕口不提是自己非賴在這的事實,「去買些新家具。」
「哪些家具?」
「全部。」他要把這里的東西統統換了!
「好的boss,我這就去。」
兩個小時後,卓風剛挑選完全套家具,又接到電話。
「不用了。」想來想去,不想為這個和她吵。
「……boss,我剛買好。」
「扔了。」
「一百萬呢。」
白斯寒冷哼,「難道我連一百萬都扔不起?」
「當然不是,您最有錢。」
有錢任性!拿錢燒著玩都行。
「買個醫藥箱,一些日常的藥。」白斯寒眯眸瞥了眼地上摔壞的藥箱。
他的女人怎麼能用別的男人買的藥?
他不會給商墨獻殷勤的機會!
……
林子衿一整天不在工作狀態。
好不容易有了一處屬于自己的小天地,卻被白斯寒給鳩佔鵲巢。
好郁悶。他要把她逼到什麼田地才甘心?
「子衿,子衿?你給錯合同了。你今天不大對勁,出什麼事了?」凱文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林子衿給他換合同。
「我看是更年期到了吧,這幾天暴躁得跟什麼似的,逮人就咬,瘋狗一只。」
「被金主甩了唄。」林歡又忍不住嘴賤,「你可加把勁舌忝,說不定她賞你一夜呢。」
「哈哈,你忘了他們之前經常在上班時間……嗯哼?早就那什麼了。還當我們不知道。」
「掩耳盜鈴,把我們都當傻子了。」
彼此心照不宣地壞笑著。
「非得我潑你咖啡才能閉嘴?」林子衿不客氣地警告。
「啪——」林歡拍桌而起,「林子衿你這幾天吃炸藥了吧,橫什麼橫?你當我真怕你?」
「你不怕試試?」林子衿端起咖啡杯。
「……」林歡咬咬嘴巴,又坐回去了。
……
下班,林子衿遲遲不動。一想到家里那尊瘟神,回家的心情比上墳還沉重。
「還不回家嗎?」凱文問道。
「加班。」
「今天的工作不都完成了嗎?」
「還有明天的,後天的,工作是做不完的。」林子衿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打字機器,麻木地敲著鍵盤。
「那……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吧。」
「好吧,那你也早點回家。」凱文有點失落地說。
辦公室只剩一個人。
林子衿忙了一天,腦袋早已發暈,就想好好躺下休息,于是更怨恨白斯寒了。
他還敢在這時候來電話。
她掛了。
剛掛,又來短信。
「什麼時候回家?」
家?呵,有他的地方能叫家嗎?
十點半,林子衿實在熬不住了,才回去。
「你回來了。」她一開門,白斯寒立刻在餐桌旁站了起來,像是一個等待妻子已久的好丈夫。
「怎麼這麼晚?」
「因為不想看到你。」林子衿直接道,沒關門。
「外賣已經涼了,我再重新叫。」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我還沒吃。」白斯寒手撫著月復部。他一直在等著她……
胃痛還不吃東西,這不找死麼?
林子衿皺著眉問︰「你怎麼還不走?」
「不是說好今晚留下?」
「誰讓你留下,我同意了嗎?」
「你也沒反對啊。」
「我反對了是你賴著不肯走。」
白斯寒點點頭,「嗯,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去民政局離婚?」
又是他最討厭的兩個字。
「不談這個,工作辛苦了。」白斯寒主動過去接她手里的筆記本。
他發誓這輩子是第一次這麼討好一個人。
然而林子衿不領情地避開了,「我今天是很累,不過不是因為工作,而是被你攪煩了,大腦沒有一刻不在想著怎麼把你趕走。」
「白斯寒,你就不能讓我清靜一下?」林子衿抓狂地問,情緒煩得有些崩潰,撒氣地把筆記本扔在沙發上。
好像一根緊繃的弦,再拉一下就要斷了。
臉上寫滿了痛苦。
她對他已經厭惡到了這個地步……
饒知如此,白斯寒還是心痛了。
堪堪地站在那兒。就像一只遭嫌的煩人蟑螂,狼狽,失落。
隨之,他對自己都產生了一股濃濃的厭惡,他不想死纏著她可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