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搬回來!」白斯寒突然間也很煩,不想像個暴躁的瘋子,一直和她吵。
先讓她回家再談。
「我們現在在辦離婚,最好分開……」
「林子衿我發誓你再說那兩個字我就讓他把牢底坐穿!」白斯寒惡狠狠警告。
「我媽剛出院,難道我陪陪她都不行?而且你每晚不在家,我在不在對你有什麼區別?」
「是沒區別,但我不想整天被爺爺煩。」白斯寒違心地說。
呵,說到底,她不過是他安撫爺爺的工具,是他擺在家的傀儡。
「我已經和爺爺說過要陪我媽,他同意了,他不會說什麼的。」
「他不會說你,但他會一直煩我。你要我提條件,我提了,你自己選。」
自己選……呵,她有選擇的余地嗎?
林子衿苦笑,在綠色的燈光中,那笑容格外蒼涼,無奈。
她一直都是他網中的蟲,拼命撲騰翅膀也逃月兌不掉。
活著好累啊……嫁給他從一開始就是悲劇。
以前他冷落她的時候,她只是身累,現在卻是心累,還受傷了,經常疼得無法呼吸。
可除了認命,她能怎麼辦?
「我明晚搬回去。」
什麼明晚,今晚!
可看著她哀傷的神色,白斯寒于心不忍。
和他在一起有這麼痛苦嗎?
白斯寒轉身離開,一拐角,一拳頭狠狠砸在牆上。
死死攥緊拳頭,指骨上血肉模糊。
……
警局門口。
凱文一臉憔悴地出來。
「餓了吧,快吃點東西。」
凱文忙接過漢堡狼吞虎咽,一邊問︰「你……你沒道歉吧。」
「沒有。」
「那他怎麼會放我?他把你怎麼了?」
「他沒對我怎麼樣。今天的事很抱歉。」
凱文拼命搖頭,「是我沒用,沒能保護你,還反過來要你救我,我真是個廢物!」
嘴里的面包忽然變得好澀,凱文有點想哭。
全海城又有幾個人能和白斯寒抗衡?她自己不也是他隨便玩弄的螞蟻嗎?
林子衿苦笑。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別再出頭了,你斗不過他的。」
「不行,我還是會幫你,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
「你有幾條命夠他玩?還不是要我來救你?」
凱文低下了頭,「對不起。」
林子衿也是擔心他,嘆氣,「謝謝你的好心,但我已經焦頭爛額,請你別再插手了。」
「……好。」
……
十一點,林子衿回到家。
電視還在播,陳瑤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畫面有些溫暖。
「媽,媽……去床上睡。」她輕輕搖她。
「回來了。」陳瑤見到她露出了笑容。
「不是說過我會很晚回來,讓你別等我?」
「你一個姑娘在外面我不放心,溫了湯圓,我讓小芝端給你。」
「嗯。」
黑芝麻湯圓,香味濃郁。林子衿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肚子這才暖了點。
「媽,我明天回去住。」
「他不高興了?」
「不是,爺爺想我了,我回去陪陪老人家。」林子衿淡笑。
「他爺爺知道你們要離婚嗎?」
林子衿搖頭,「離婚可能比我想的還要麻煩。」
看白斯寒的意思是還要繼續拉她當傀儡,不會輕易簽字。
「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
林子衿用沉默表態。
紅裙子女人依在他懷里那一幕,更堅定了她離婚的決心。
虧她之前還相信他沒踫外面的女人,多蠢啊。
「哎……實在過不下去也不必勉強,後半生還那麼長呢,不要困死自己。」
「女人需要的不就是一個知冷知熱,能照顧自己的男人嗎?你什麼都一個人扛,那樣的丈夫不要也罷。商先生比他好多了。」
「離婚後再說吧,我現在沒心情想那些。」
「嗯。」
……
早晨。
工地。
林子衿拿著施工圖巡查。
「怎麼?我親自坐鎮你還不放心?」曹叔拎著一壺枸杞茶走了過來。
林子衿白唇淺笑,「當然放心。曹叔就是安心的保證。循例檢查而已。」
「你不是答應帶你師傅和我切磋一下嗎?什麼時候來?我等得脖子都長了。」
「他最近很忙。」
「下幾盤棋嘛,很快的。你別敷衍我啊,給我個準確時間。」曹叔跟在林子衿後頭,「哪天啊?」
「砰——」幾個壯漢怒洶洶地走進來,「林子衿是誰?」
這陣仗,男人都嚇得後退了幾步,林子衿卻面無懼色上前,「是我。」
「你這個臭娘們竟敢騙老子,找我們合作,轉頭去找別家,把老子當猴耍?」
「 ——」光頭大漢一腳踢飛白油漆,濺在林子衿褲子鞋子上。
林子衿皺眉,「明明是你們的材料不合格。」
「你說不合格就不合格?給老子揍她!」
幾個壯漢上前,其他人都嚇呆了。
林子衿後退一步,來不及躲,眼見一拳頭朝她揮過來,陳穎突然沖出來,一鐵棒打在那人手上。
「媽的!弄死她們!」
陳穎手里的鐵棒被搶走,挨了一巴掌,摔倒在地。
「陳穎!」林子衿撲過去替她擋住了一拳,拳頭砸在她背上,痛得她抽氣。
她大吼道︰「還看著?你們是不是男人?」
「快上啊!」曹叔大喊。
工人們這才抄家伙和他們干起來,十幾個人打成一團,現場一片混亂。
……
醫院。
林子衿臉上擦傷,左手包扎,右手接林茜電話。
「你才接管幾天麻煩就一樁接一樁,公司的損失你賠得起嗎?」林茜興師問罪。
「是他們偷工減料。而且背後誰搞鬼,你最清楚!」
林茜就是只陰險的狐狸,在公司裝得假仁假義,卻買通外面的人來搞砸項目。
「你自己惹的麻煩還找借口?」
「明天回公司再說。」林子衿直接掛了。
剛掛又響。
「我不是說了嗎明天去公司!」
「誰惹你了?」商墨溫柔地問道。
林子衿一怔,「沒,沒什麼。」
「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
「你在哪?」
「在工地……我正在忙,有什麼事明天再……」
「包扎好了,這幾天別踫水。」護士說道。
「你在醫院?」商墨立即緊張地問,「等我,我馬上到!」